“哼,你什么时候变成话痨了。”白起并不理会招郑的嘲讽,淡淡的回应。
“我只是替你那个得了失心疯的父亲感到惋惜。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王座最后还是易了主。若他在天有灵会不会气的从皇陵中爬起来抽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招郑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无尽的疯狂。
“父亲会为我骄傲的。”白起说着摆了个奇怪的姿势。他单臂前伸,右脚微曲。看似短跑前的准备动作。
招郑看着白起的动作微微挑眉,收敛住笑声,面沉如水的盯着白起。
下一秒,白起自原地消失,地上凭空挂起一阵劲风。紧接着,白起出现在招郑右前方两米的位置。下一秒,又出现了一个白起,在招郑左前方的位置,又过了一秒,招郑身后也出现了一个白起的身影。几秒后,招郑被十几个白氏满满当当的围在中间。
“雕虫小技。”招郑低声说完,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周围氣流的变动。
四周的白起同时消失,下一瞬间空气中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招郑还站在原地,只是动作发生了变化。他左腿伸出成蹬踏状,右腿立在地上,脚下的水泥板恐怖的出现一片蜘蛛网般的裂纹。
白起出现在挤压在一起的床铺中,他身后的床铺深深的陷在墙壁里面目全非哪里还分得清有几张床。
白起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一丝粘稠乌黑的血液由他的指缝间流出。
“你的这些战术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别在我的面前玩火,年轻人~会送命的。”招郑不缓不慢的向躺在床铺中的白起走了过去。后者竟是用了半天的力气都没有站起身。
“别动!举起手来!”监房外响起一声暴喝。几名楼道里值守干警听到了异响,闻声而来,堪堪看到招郑一脸得意的走向白起。他们立刻举起枪瞄准了招郑。
“切~”招郑不屑的撇了撇嘴。身影自原地消失。下一瞬间,监房外几名增援的干警被击晕,无力的躺倒在地。
招郑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施施然的走回监房,来到还躺在床铺中的白起的面前。
“殿下,还上路啦。”招郑淡淡的说道,声音幽冷至极,如同来自地狱呼唤。
“等等!临死前你能告诉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吗?”白起艰难的抬起右手,咳嗽着说道。
“哼,你自己过去问便是了。”招郑缓缓的抬起左手。
“父亲临死前还在念叨着亏欠你太多,让我以后要好好待你。只是没想到一直在父亲水里下毒的也是你,在龙腾国行刺我的还是你。我们终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想不明白,死了也不甘心。”白起艰难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把自己从床铺中的缝隙里拔了出来。
“你们白氏没一个是好东西。如果不是你们白氏的原因,我的檀儿不会死。你们必须死,只有你们断子绝孙了我才能安心的为檀儿守灵。”招郑的手臂举的高高的随时准备落下。
“师母的死,父亲说过。当年皇宫遇袭,如果不是师母舍命守护,父亲和母亲都会死,我也会死。”白起回忆起父亲说过的话,似乎心神有些触动,他低着头似乎等着死神到来一样,轻轻的,慢慢的说道。
“哼,死吧。留着有话对你老子去诉吧。”招郑冷哼着挥下右臂,向着白起的脖颈砍去。
“啪——”一声闷响,招郑的右臂砍在床铺上。本已经面目全非的床铺瞬间被砍成几段,轰隆一声垮塌在地上。
然而,那里并没有白起的尸体。招郑玩味的笑了笑,他扭过头来饶有兴致看着不远处抱着一身是血的白起蹲在地上的武丹青。
“想不到,我们的小殿下还有美女帮手啊。想必阁下即是龙麟组织的人物了。还有没有?都出来一起玩玩啊。”招郑笑着向武丹青慢慢的踱了过来。
“你先歇会,我去会会他。”武丹青将白起轻轻的放在地上,小声说道。
“谢谢,小心。”白起说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嗯。”武丹青说完,身影即消失不见。
招郑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他的一只独眼不停地左右移动着。忽然,他抬起右脚直直的踢向一片空气。
“砰~”武丹青挂着破空的风声倒飞出去,她艰难的在空中翻身,单手撑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真强,能看透我的动作不好办啊。”武丹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蹙眉。
“没用的,他可以看清空气的扰动。凭速度是占不到便宜的。”白起艰难的站起身说道。
月光自铁窗外射入,照在他的脸上,那条伤疤像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白起的脸上,显得异常阴森可怖。只是他的脸很白,人也微微抖动着。像一名久病刚愈病人,哪里还有一点监狱王者的风范。
“像你们这帮没有经历过生死,只知道用蛮力的小屁孩,怎么可能体会到搏击的真谛。别说你们两个,再来八个凑齐十人,我也懒得看你们一眼。”招郑缓缓走到白起面前三米的地方停下。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让你明明白白的去见你的父王,也好代我这条伺候了他几十年的老狗问候自己的主人一声。”招郑冲着白起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隐含着疯狂的意味。
说完,招郑的身影自原地消失,监房里挂起一阵劲风。武丹青脸色大变,她扑向面色苍白,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白起。
如果白起有个闪失,她不知道怎么向自己的组织交代。
电光火石之间,白起伸出了右手,张开五指平伸在身前。他的手上平躺着一枚小挂件。
那是一尊小弥勒佛。通体透明,用极昂贵的缅国蓝玉雕琢而成,佛陀的形象刻画的很精细。仔细看,可以分辨佛陀的面孔与寺庙里供奉的不同。更像一个人的面孔。
“你怎么会有我送给檀儿的信物的?”招郑的身影出现在白起身前。他一把抓过玉弥勒,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满眼怜惜的仔细观察着。
武丹青的身影也出现在白起身旁,她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白起,用眼神向白起询问,是否趁现在逃走。
白起明白她的意思,冲着武丹青笑了笑,微微摇头,示意武丹青自行离开。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你们龙麟出手。”白起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再一次示意武丹青离开。
“我只看看可以吧,你生你死,我总要知道个结果才好交差啊。反正这个大变态我也打不过。既然帮不上忙,送终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武丹青自知以自己和白起的能力干不过杀神招郑。现在见白起让自己走,又说是家事,倒是落了个清闲。
于是,她走到一边捡了个干净的床位躺下,像个慵懒的看客。那意思分明写着“老子想走就走,你还想赶我啊,没门。”
“呵呵,果然是大国风范啊,拿的起,放得下,爽快。”白起渐渐稳住了不停颤抖的身体,吐字清晰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他见武丹青如此一副流氓作派,哈哈一笑,随便武丹青好了。
“你还没回答我,我送给檀儿的信物怎么会在你手上的?我就说我当年怎么没找到她的信物,原来是让你偷了。今晚你会死的很难看。”招郑从无尽的回忆中复苏过来,面目狰狞的看着白起,恶狠狠的说道。
“这是当年师母自敌人手里救下我时塞给我的。当时的情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师母把我紧紧得搂在怀里,一边呕血,一边自怀里摸出这枚玉弥勒,小心翼翼的挂在我的脖子上说,如果以后想她了就拿出来看看。开始,我还不懂,毕竟太小了,听不明白,后来,我才发现,这尊玉弥勒是按她的外貌雕琢的。
每次我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摸出来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师母的微笑,再多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白起缓缓的,一句一句的说着,像是在回忆,像是在叹息。为谁?为自己?为白氏?还是为招郑?
“那我上次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拿出来?”招郑慢慢走到白起身前,一副随时会“吃掉你”的架势。
“那时候,我没找到贞儿,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便想着下去看看父皇和师母也好,也算还了你的亏欠。所以,我没想拿出来,只想带着她一起下地狱。
可惜,天不亡我,我没有死,活了下来。贞儿也活了下来。所以,今天我拿出来了。希望,你明白,我们白氏从来没有把你和师母当成走狗。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生时如此,死后亦然。不管你现在是真疯,还是装疯。我都要告诉你。”白起淡淡的说着,他看着招郑,眼中带着淡淡的怜悯。在他的眼里,招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助纣为虐那样简单定义了。更是在自暴自弃,所谓的活着,不过只是为了复仇而已。
“复仇吗?我的仇还没报呢。”白起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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