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之道,莫先于医,疗疾之功,莫先于药;诸药所生,皆有境界;草木有灵,人间有情,你亦如此,若想血海深仇得以昭雪,你得先成为一名出色的足可以改变当今朝局的人,可现如今你却连爬起来的勇气都么,这般瘫软的蜷缩在地上连站起来都如此费力还谈什么复仇大业,败者是没有资格去享受美味佳肴,如此这般软弱不堪那你今日的晚饭便不要吃了!”
听这话语间透露出的这一股霸者之气那么说这话之人应该是一位征战天下俾睨众生的英雄豪杰,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身穿粗布麻衣一头白发肆意散落的老者,此刻他正站在哪里,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位少年。
少年蜷缩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的的说道:“师傅,有您这般喂招的吗?这哪里还是喂招,这分明是下死手!再说了我们可有言在先的,不论输赢您可不能不给我吃晚饭,如果你真不给我吃饭,那就休怪徒儿不留情面了,过几日师娘就回来了,回来后必定会问我那琴弦是咋么一回事,那徒儿可就如实回答了。您也知道师娘的那一张古琴可是人家门派传了好几代的掌门信物,平日里师娘可是高高的供着。您却乘人不在之际乱弹一通,还给弄断一根弦,我看您如何向师娘交待。”
原本站在少年面前不可一世的老者听到琴弦二字,便神色不自然起来,待到少年说完后便伸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心的问道:“有没有摔疼阿,你咋会如此不小心呢,师傅我使众星捧月这一招,你应该用抽刀断水后退才是,你咋么会不退反进用童子拜寿呢,这不明显是往我拳头上撞吗?算了算了今天不练了,师傅等会儿去给你做点好吃的,看看这脸都肿成什么样子呢,哪里还能认出出这就是我家那俊朗帅气的小子琦,哎吆吆你看看这眼睛肿的跟塞了一个桃似的,那还有半点剑眉星目的样子。哎!
你看看这嘴唇肿得都发紫了跟蜜蜂蛰过似丝毫看不出这曾经是何等的唇红齿白。看你现在的样子谁能想到你之前曾是一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相貌堂堂美男子。”
子琦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傅,你这可就过了啊,我现在这副样子,可都是拜您所赐啊。您现在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完全和你无关似的,让我更生气了。”
白发老者连忙拍了拍子琦的胸口关心的说道:“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虽然说在我圣医游乾子手下没有治不好的病,但是师傅我看不得你受这折磨。好了好了如今你都十八岁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老是使性子。为师知道你受委屈了,我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待会你可得多吃一点,这七尺有余的身高可不能让他饿着。你呢现在去你师伯哪里让他给你敷点药,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去。”
子琦嗯了一声,想了想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猛然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远处喊道:“师傅,师伯可是用毒得大家,您让他给我敷药,这不会又是要坑我吧。”
拂晓的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堂而过,原本坐在那里入定打坐的温子琦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本应该紧闭的的门窗此时早已全部打开。不得已摇摇头说道:“老顽童,这般年纪了还如此贪玩。”
想要在这种四处窜着寒风的情况下入定此时的他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温子琦便收了功法缓缓地站了起来。走至窗前想要把窗户关上,却看到桌上赫然放着一份书信。
上面并未署名,可是此屋就他一人居住,想必此信应该就是写给他的。可是在这世上除了师傅师娘还有谁会记挂着他呢?人生中第一份信件让他有太多的幻想与期待,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件,取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帛来,专注的看了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温子琦脸上露出的不是喜悦之色,而是一脸惊恐,纸上字数不多寥寥几句话“徒儿快跑,为师将破琴之事已经替你扛了下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温子琦送到了生死边缘。温子琦呆傻的看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师娘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揍。
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过早的将底牌亮出来了。”
秋日的午后,凌坤子半倚着斜躺在软榻上,惬意的晒着金色的太阳,微风徐徐吹来夹杂着些许青草气息,轻轻的拂过面庞,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者享受着。头顶上的树叶也是随着微风婆娑摇曳,仔细看之仿佛是一群身披树叶的仙女正在跳着一曲精美的舞蹈。就连那阳光也偷偷避开树叶洒落在地上欣赏着这婀娜的舞姿。
如此良辰美景温子琦却无暇去享受,此时的他额头沁着汗,竭力的守住自己的心神。凌坤子见温子琦如此噗嗤一乐笑靥如花的问道:“见你师娘都这般紧张,以后行走江湖遇到貌美如花的女子还不羞愧的抬不起头来?看来我家小子琦确实是长大了,见到师娘都会害羞了!放心,师娘不会责怪你的。适才师娘回来看到我的那一张古琴断了一根弦,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师傅给弄坏的。”
温子琦连忙摇头道:“师娘,此事你错怪师傅了,那一张古琴是我弄坏的。”
凌坤子“哦”了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以你的品性不会鲁莽的到去抚师娘的那一张古琴的,来过来和师娘说说到底是咋么一回事?”
温子琦听到凌坤子这般一说便连忙跪下说道:“对不起,师娘,是徒儿鲁莽,那琴确实是徒儿弄坏的,那日我从阁楼寻得一部古谱,是平日里未曾见到过的那种曲谱,便有心一试,看所奏出来是何等旋律。正好师娘的那张古琴就在身边,于是我就在那上试弹了一下,没曾想到力道没有控制好,毁坏了古琴。对不起徒儿知错了,请您责罚我吧。”
凌坤子长叹一声说道:“孩子啊,你可知道那是本门圣物,你却将之损坏,你让师娘如何向门内的其他长老解释。这回你可闯大祸了!哎,去吧去吧!”
温子琦将额头紧紧地贴着地磕了又磕,一边磕一边说道:“都是徒儿的错,让师娘为难,对不起,请您将我交与长老堂吧,徒儿闯的祸自当由徒儿受罚。”
凌坤子心疼的摸着温子琦的脑袋说道:“我虽然传你毕生所学,但却从未将你收入门下,原因你也知道。倘若将你交与长老堂,你非门内之人却破坏本门圣物,自然是生死难料。你先下去把,让师娘一个人静一静。”
温子琦依旧跪在那里磕着头,此时额头早已血迹斑驳但仍旧一个一个的磕着。
凌坤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道:“孩子,下去把,快去把伤口包扎一下,要是留下疤痕可就悔之晚矣了,至于古琴的事情师娘自会想办法处理此事的。”
温子琦站起身来,缓缓地退出这个古朴的小院。
看着离去的背影,屋内传来长叹一声:“是我赢了!”
紧随声音从屋内出来一人,此人正是留下信件的圣医游乾子。望着远去的背影二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几个呼吸之后凌坤子长吁一声说道:“你若将毕生衣钵传给他我没有丝毫意见,以我所见此子值得托付。”
游乾子看了一眼凌坤子说道:“你若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那你也太小看他了,此事还没有结束!”
凌坤子不解的问道:“没有结束?这话是何意思?”
游乾子望着远处的山峰缓缓地说道:“你刚才可是提到了一个地方,按照他的理解只要去长老堂将此事一人承担下来,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凌坤子诧异的说道:“我只是信口开河这么一说,子琦真不会傻到跑去长老堂认罪吧!”
游乾子捻着下颌的胡须缓缓地说道:“此事若不做个了结,它便是横在你我他之间的一根刺,他代我受过却不希望你知道,原因为何你可曾想明白?”
凌坤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二人对他太过于重要,而他也深知那张古琴在我心中的地位,若是因为你失手将琴弦弄断让我俩有什么芥蒂,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愿意极力承担一切原本不是他的后果,这孩子太过于善良了。”
游乾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感慨了,让这小子闹到长老堂可就麻烦了,你我速速赶去,免得这小子再揽下什么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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