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闻言心中一惊,抬眼瞄见温子琦嘴边挂着的那一抹浅笑,便知此事已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不由神色略显尴尬。
“没错,”杨宏一咬牙,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就是想要方子,此等逆天之物,柳南天想要将其收入囊中,怕是有点痴心妄想。”
此话并没有说错,若是此物真有传说中的延年益寿长生不来的功效,那么他柳南天虽然贵为一州知府,但是想要独自拥有,恐怕还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念及至此,温子琦昂起头来,凝视着杨宏的双眼,语气及其认真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大公子究竟是何人,但是这等逆天之物若想攥在手里,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杨宏微微一笑,伸手抚了一下惨白的脸庞,低声道:“这等逆天之物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即使是四品知府,也不过是蝼蚁一只!”说罢微微伸了个懒腰。
听闻此言,温子琦连忙稳了稳心神,不至于脸色看起来太过于慌乱,刚才杨宏所说之话确实让他有点心惊,四品知府必做蝼蚁,放眼整个周朝,恐怕也只有那些王子皇孙才敢这样。
想至此节,便将眼神稳稳地落在杨宏的身上,试图想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瞧了半晌,只看到的一脸的从容淡定再无其他!
杨宏越是淡定,温子琦便越是心惊,以他的聪明才慧,自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此时的杨宏究竟是在装腔作势,还是有持无恐。
“看杨兄此刻的神情,即使没有我这个冒牌的名医,你也自由办法让柳南天乖乖的方剂交给你,我可有猜错!”
“那里的话!”杨宏微微一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能有温兄弟帮忙那必定是事半功倍,我又何必耗神费力的想起他的方法呢!”
似乎早已料到杨宏会有此一说,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淡淡道:“我知道你自由办法,但是恐怕不太容易实施,所以我也不妨和你做个交易你看如何。”说罢便双手环抱,一脸浅笑地看着杨宏。
闻听这番话,杨宏愣了许久,随即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子琦,心中更是惊诧不已,“你有把握让他乖乖的交出方子?”
温子琦扫视了一下四周,淡淡地说道:“这有何难,我也不妨和杨兄交给低,让他交出方子对我来说是易如反掌!”
杨宏听到这番言论,心头顿时如同被针了刺了一下,一针剧痛,对于自己难于登天之事在此人眼里竟然是易如反掌,不过他也是机敏之人,连忙咬紧嘴唇,从齿间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就凭借你?怕是没这本事吧!”
温子琦抿嘴一笑,用那犹如深渊一般的双眸直视着杨宏,根本没有去理会刚才的讥讽,语声如霜道:“怎么?怕了?”
即使是脑袋里缺根弦的人,也听出这话中的挑衅之意,更何况杨宏乃是机敏之人,焉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我?怕了?”杨宏冷哼一声,眉宇尽是不屑,“你最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浑水摸鱼的小角色!”
说着双手向后一撑,半躺着继续道:“我只要动动手指,你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谈交易!”
并非杨宏在这里故作镇定,而是他知道像温子琦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捏死不必一只蝼蚁难多少。
温子琦凝目看着杨宏,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是没错,我是和浑水摸鱼的小角色,可是杨兄不要忘记了,有些事并不是以身份来决定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着语气故意一顿,拿眼瞟了一下杨宏,见其双眉微凝,便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他究竟是信你还是信我,你敢试试吗?”
听闻此言,杨宏毫不退缩地迎上温子琦的视线,冷冷地说道:“你可不要忘了,就连他也得给我几分薄面,你?”
话音未落地,便迎来一阵哄笑,“给你几分薄面?”温子琦抚掌摇头道:“我怕你是说错了,柳南天畏惧你身后之人,给你几分薄面?若你毫无用处,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此话并没有说错,杨宏其实也知道,狐假虎威虽然一时可以横行无阻,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实力。若没有足够的用处,恐怕顷刻间便被身后的老虎吃掉,毕竟唯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念至此节,便用眼角瞥了一眼温子琦,淡淡地说道:“若想将我取而代之,恐怕你单凭这一点还是不够的!”
此话虽然说的决绝,但其语气已经软了许多,若是细细一咀嚼,还能从中品味出一丝丝的讨饶之意。
听闻此言,温子琦嘴角微微上扬,若要方法得当任何人都可以言听计从,此时的杨宏虽不能说完全听从自己,但是也不敢贸然进行反驳,“杨兄,你说错了,我并没有说要取代你,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此话的高明之处,便是将已经被他打入谷底杨宏重燃希望,事情果然如预料的一般,杨宏听闻此言,脸上微微一怔,随即面露浅笑道:“温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杨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温子琦重新做回凳子之上,用他那犹如深渊的双眸盯着杨宏,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不是还的仰仗你替我引荐吗?我干吗要取代你呢!”
他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即使是待会拜见柳南天,自己可以凭借实力让其留下深刻的印象,可这乃不是他的初衷。
“哎呀,温兄弟这你就客气了!”杨宏听完温子琦此言,心中登时送了一口气,便坦然一笑道:“引荐之事,就是你不提,我也会待此事结束后,上报给大公子的!”
好似早已料到杨宏会这般说一样,未待他话音落地,温子琦便微微一抬手,抱拳道:“既然这样,那温某就先谢过杨兄的提携之恩了!”
听闻此言,杨宏终于将心又放回在肚子里,但是脸上却是佯装很淡定地点了点头,顺手端起茶杯细细看了眼茶色,随即轻轻抿了一小口,登时皱眉道,“这茶怎么越喝越没味道了!柳府办事也太不地道了!”
“哎,谁不知柳知府急人所急,一向已青州百姓为主,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了!”温子琦笑了笑,顺手又拎起壶,帮忙续了一杯水。
“多谢,”杨宏微微一且身,好似在施礼,又好似在凑到近前,“温兄弟,老哥我特好奇,你是有何自信能让柳南天对你深信不疑呢?”
说着故意语气一顿,微微一思索,继续道:“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我们所知道的这些副作用,他柳南天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才弄了这么多的人试药,那你是又凭什么让他信服!”
见其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温子琦脸上一乐,也没有准备瞒他,便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你去过祝家庄对不对!”
对于这个问题杨宏显然一愣,随即一脸茫然地回道:“是去过啊,你不是知道吗?”
温子琦抬眼瞟了一下杨宏,笑着说道:“不仅我知道,柳南天也知道吧!”
“那是自然!”杨宏点了点头,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祝家庄有个风吹草动,柳南天若不知晓才怪呢!”
“那我是个郎中,你应该知道的吧!”温子琦随手拿起一盏空茶杯,仔细端详着上面的花纹,继续道:“这柳南天也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对于这种废话,杨宏多少有点不耐烦,便愣了一愣,随即便淡淡地回道:“那是肯定的呀,你就是他差人去请来的,他焉能不知!”
“那如果我两联手,会怎么样?”
听闻此言,杨宏一惊,此时温子琦所说就是刚才二人所做之事,一个郎中与一个到过现场的人在一起,稍微询问一番,便可以推断出药物有何副作用。
稍微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这郎中所说之话,实则乃是串供,用这样的东西去要挟一个人,势必不会成功。
念及至此,杨宏瞬间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正在惆怅之际,突然想到温子琦刚才所说之话,便立马直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兄弟,你刚说你有十分的把握,那这把握是从何而来!”
似乎对杨宏的反应早已预料,此时见他神色慌张,温子琦反而坦然一笑道:“别着急,杨兄,俗话说的好,解铃还虚系铃人,我们还是靠它!”说着用手一指置于桌上的药丸。
听到这番言论,杨宏双眉皱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问道:“它?能有什么用呢,我怎么愿听越糊涂了呢!”
“你不是要方子吗?”温子琦眼睛如同结冰的湖水一般,冰冷且安静,“那我就直接告诉柳南天,之所以出现这么多副作用,那是因为他手里面的方子有问题!”
此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若仔细想想,便知其中暗藏玄机,说方子有问题,先要知道方子是什么,方才可以指出问题出在哪里。
想至此节,杨宏不由暗叹一口气,这该如何是好,正在黯然伤神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登时便了脸色,连忙昂起头盯着温子琦,结巴道:“难,难到你,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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