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怜寒迟迟没有跟上。
夜幕下,瘦小的小太监小德福挥动着手上的拂尘,迈着轻盈的小碎步,弯着细腰一溜烟儿的又跑了回来。
他警惕一番后,稍稍靠近月怜寒:“王后您……”随后顿了顿递上一方绣着百合的丝绢,说:“您还是快些回到寝殿梳妆打扮吧。若是大王临驾,看您这么憔悴,怕是又要发火。”
月怜寒上前一步,小德福后退小半步:“王后,您请。”
她不再勉强。
深夜,躺在帷帐中的她辗转难眠,眼泪就像是控制不住一般顺着眼角滑过脸颊,湿透了脖颈下的枕头。
纤长葱白的小手从床头处的精致小盒子里摸出了一块儿心形同心锁,这么多年过去了,铁制的锁头上方已经锈迹斑斑。月怜寒整个人蜷缩在棉被里,双手捧着同心锁把它紧紧的贴在脸颊上,含情的眼眸呆住,她神思悠悠,过了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黑夜中,一只冰凉的且粗粝的大手在她的脸颊上摩梭着。
“嘶——”哭过的肌肤经不住一丁点摧残。
她有点疼,发出细微的声响,身子也蠕动了一下。
她知道是他。
“你知道嘛!孤王喜欢用手这样慢慢的感受你。你的皮肤,你的秀发,你的眼睛,鼻子……”
冷冽深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寝宫里幽幽的回荡着。
夜苍冥把脸深埋在她的脖颈处,一股浓烈的酒味袭来,月怜寒头晕目眩。
“也能轻易的扭断你的脖子。”说完他笑了。
月怜寒猛地睁开双眸,微微的眯了眯:“你是在告诉我,你在怕!”
“孤王怕?哈哈哈!天大的笑话。如今放眼望去整个国家那一寸不是孤王的,那个活着的生灵不城府在孤王的脚下?”
夜苍冥展开双臂,大有吞天蔽日的气势。
月怜寒晃动着晶莹的眼眸,没有接话。
“说,孤王到底怕什么?”夜苍冥冷笑道,大手用力扣住她的脖颈。
“我!”月怜寒心一横,应声说道。
他心中早就明白她的意思,那一番豪言不过就是在努力的掩饰着什么。
“你?月怜寒孤王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有这等勇气?好!好极了。”
夜苍冥负在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调节好了情绪,转身时眼底却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以为经过这次的血雨腥风,乾坤扭转,高高在上的月公主早没有了底气和傲气。
如今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她。
“不是吗?你也只能在看不见的黑夜里享受我,因为你怕面对我!”
“……”
“你也只敢在黑夜里扭断我的脖子,因为你怕自己下不了手。”
“……”
夜苍冥一阵沉默,半晌没有发一言。
月怜寒果然是月怜寒,那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那个和自己情根深种的人,太了解他了。
但是他不喜欢。
“月怜寒,你自信的让孤王恶心。”
他立在窗前的他负手立在窗前,台上烛台内的烛光透过纱罩,混着窗外的点点星光,衬的他冷清飘逸。
许久,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这算是什么?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还是为自己能活下去找个理由?这世间的女子就是喜欢编制一些谎言,宽慰自己。
他提着一口怒气,愤而拂过珠帘,惹得一阵珠玉相撞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他疾步走到了过去,撩起碧纱帷幔,坐在月怜寒身旁:“过度的恨意,只会让人痴傻。”
她怕是不知,但是夜苍冥早已体会过。
月怜寒抬起了头,一双似有珠玉华光盈盈晃动的眼眸落在他的眉眼处。
啪!
夜苍冥一掌打在床铺之上,将她瘦弱的身躯从床上抛了下去,月怜寒一头撞在柜角,粘稠的液体沾湿了她的秀发,滴在雪白的纱裙上,刺眼的红,晃的人心头一阵阵的寒意。她浑浑噩噩的,刚想站起来,被夜苍冥狠狠的在她小腹上踹了一脚:“啊——”痛的月怜寒猛地蜷缩了身体。
他从窗台处拿来了烛台,滚烫的蜡烛油穿透青纱罩滴在月怜寒莲藕一般的手臂上,紧接着他猛地踩在她的脖子上:“孤王随时可以扭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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