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怜寒深呼吸,似乎能嗅到丝丝的血腥味儿。
竟觉得有些好闻。
月怜寒眼底闪过冷酷……
“你放开我,放开……我……”小葵有气无力的说道。眼前忽明忽暗,似有什么漩涡在飞速旋转一般。
呼吸短而急促。
麦穗抓着她的手慢慢的松开:“你知道,那时不可能的。我累了!你先去,我很快就去陪你。”
“不,不要!贱人!贱人……”小葵用仅剩下的力气,踢着,抓扯着,抓烂了麦穗的衣料,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她的皮肉里。
疼的麦穗脸色发青,紧咬咯吱咯吱作响的牙齿:“去死,去死!”
猛兽一般的嘶吼,划过夜空。
“啊——”一声惨叫后,传来一声闷响。
麦穗愣在原地,瞪大一双眼珠子,看着早已干枯的井底,盯着小葵扭曲抽搐的身体,从口中呕出的黑色乌血,她拼死挣扎着向麦穗伸出血肉模糊的手。
看着小葵那张死不瞑目的脸,麦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月怜寒慢慢的走到她身边:“第一次杀人?”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麦穗不由的向后挪动着,待看清楚那张脸时,她惊了:“公主殿下?你说什么?”
她实难相信,这么淡定的语气,是从善良的月怜寒嘴里说出来的。
“我的话很难懂?”月怜寒缓缓地把视线对准了麦穗。
“不!回公主殿下,奴婢确实是第一次杀人。但是她该死!该死!”麦穗狠狠地咬着嘴唇,全身发冷,如从冰窖里逃出过来的一般。
她的神情已经涣散,精气神也都没了。
看着这样的她,月怜寒想着,她多半是废了。
月怜寒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浅笑着说:“你明白就好了。既然她该死,你为什么这么害怕?”
“奴婢没有,奴婢只是……”抬头时,月怜寒深深地注视着她,让她别怕。
在这深宫后院,手上有几条性命,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麦穗吃惊的看着月怜寒,一个劲儿的摇头,只觉得喉头里干疼干疼的,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说的不对吗?”月怜寒打量着她的眉眼。
麦穗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公主殿下终究是疯了。
“别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月怜寒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回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谢过公主,奴婢只是一个将死之人,那些东西?没用了!”
麦穗苦笑着深深地探口气,仿佛看到了不久后,自己的下场比小葵更惨。
月怜寒想说什么,麦穗起身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的抚摸过她隆起的肚皮:“公主,奴婢不管您是怎么打算的,但是您能留下这个小生命,是对的!对的!”
她喃喃的说道,慢慢的远离月怜寒的视线,消失在夜幕中……
几日后,月怜寒听闻麦穗半夜给苏烟妙守夜,三更十分突然发难,可终究不是苏烟妙的对手被发现了。
从那以后,月怜寒再也没见过麦穗,也没听说过有关她的任何消息。
苏烟妙倒是忽冷忽热,不明所以。
初冬刚进,天上飘下了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下的很大,不一会儿地上就挂了一层。
月怜寒对着铜镜简单的梳妆,单手披上斗篷,把另一只手藏在斗篷里,来到院子里。
“哎呦!这天儿你怎么出来了?这要是滑倒可怎么办啊!”小德福挥动着手上的拂尘,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搀扶着月怜寒。
“怕什么,这孩子命硬。我之前那么折腾,他都没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离开我呢!”月怜寒温柔一笑。
脸色虽苍白,肌肤上虽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依旧无法遮盖住她的那份美。
只是双眼中却没有了温度,晃动的瞳仁,空洞缥缈。
“话是那么说,可怕是有个万一啊!您坐着,来人!来人!”随着小德福的喊叫声,一名穿绿色服饰,名唤绿乔的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小德福吩咐让端来一壶热茶来。
“别弄那么麻烦,我只是出来坐坐。”月怜寒笑道。
“主子,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还是暖和暖和的好。”小德福附身,轻声说道。
可怜她月怜寒到了如今,只能从太监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嗅到了人情味儿。
月怜寒抿了抿唇:“说的是,看来,今年格外的冷啊!”
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吹的凉亭里帷幔四下飞舞,月怜寒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这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降生了。”
“是!奴才都记着日子呢。”小德福温柔的笑着。
“你有心了!海俊,这几日怎么没见他啊?”月怜寒似想到了什么。像是好些天没见到他了,和麦穗一样,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小德福直摇头,连连说:“不知道啊!这几日,奴才也一直在找他呢。就是寻不见!不过您别担心,好歹海俊也是外国人。只要不是大王动手,别人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我的感觉不太好。”月怜寒轻声说道。
回忆起这几日,她总是做噩梦,海俊很惨很惨。
浑身血肉模糊的向他求救。
“主子,您别想那么多。不是都说,梦是相反的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奴才一定给您汇报。”
话说到这里了,月怜寒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脚踩雪地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就听到小德福急忙跪下:“参见大王。”
“……”夜苍冥不做声,悄悄地走上来,来到月怜寒的身后。
天气像是更冷了,月怜寒起身时,夜苍冥的双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凑到月怜寒的耳边,轻轻地吐纳着,温热的气体沿着月怜寒的耳廓蔓延到她的全身。
月怜寒怔怔的看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大王今日倒是空闲,有时间到我这里来。”
“有丁点欢喜吗?”夜苍冥轻声问道,冷冽的脸上带着阴沉的神态。
“大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月怜寒反问道。
“都说说!”
夜苍冥笑道,坐在她身边,顺手把她抱在怀里。
月怜寒直接说道:“真话就是没有丁点欢喜,假话就是欢喜不已。”说完,她抬眸看向夜苍冥的眼眸。
这些时日,面上她是努力应承苏烟妙,讨好夜苍冥,保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是,月怜寒觉得夜福晋所托的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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