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晋面色复杂,想要劝说主子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澹台越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修长干净的手指被地上的沙砾割伤,瓷白的肌肤也染上了污垢,他喉咙干涩,还是继续哑着嗓音,唤她:“阿萱,你睁开眼看看我。”
“别睡了,你不是要留在我身边吗?”
“你骗我……”
他哽咽着,声声哭泣,仿若杜鹃啼血。
她要走了。
巨大的悲伤,不可抑制地侵占他的每一处感知,这种如同浓墨和阴云一样的哀切感染了阿晋。
“主子……”阿晋声音艰涩,干苦,他出门明明没喝药啊,为什么感觉很苦涩。
“送阿萱姑娘去医馆吧……”兴许还有点希望能就活。
阿晋欲言又止,看向已经有些疯魔澹台越,马儿焦躁不安地踏着地面,喷洒出热气。
澹台越短暂而枯燥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眉眼弯弯的姑娘,口口声声的都是直白大胆的情意,她如一团暖黄的火焰,几乎是呈燎原之势席卷了他的生活。
而现在这团明亮温暖的火焰快熄灭了,恐慌如影随形,澹台越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抬眸,失魂落魄道:“阿晋,你去请大夫过来,她现在不宜挪动。”
侧身仰躺在黄沙与尸体遍布的战场上,青年深知她不是生病了,叫来了大夫也没用,不然他早就让阿晋快马加鞭去寻城里最好的医师。
不过是找个理由支开阿晋,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
阿晋得了命令,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还是骑上马回城找大夫了。
牧萱身上其实没有太大的伤口,她衣衫上的血大部分是敌人的,可她悄无声息地躺在这里,好像要长眠此地。
澹台越心中一痛。
是这个战场有古怪,不对,或许是老天要对她不利。
“把她还给我。”澹台越喃喃自语,身上气势陡然暴涨,庞大而神秘的力量冲破了枷锁,
澹台越眸色越来越深,他抬头看了眼被乌云遮盖的日光,就这么一瞬间,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沾染污渍的衣摆上,绣着的暗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此刻邋遢狼狈的形象与他凌厉如利刃出鞘的气势有些不符,澹台越用手遮了遮眼睛。
“阿萱,我回来了。”
他吻上牧萱毫无血色的唇,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无声的献祭。
清澈纯净的生机涌入牧萱的身体,逐步地在修复她受伤的神魂。
朝着牧萱抓来的成千上万根白骨手指停住了,记忆纷纷复原。
牧萱手中幻化出一把通透的长剑,剑气纵横间,她感到一阵憋屈。
这个破幻境,趁她被战死的士兵亡魂所牵引时,对她进行洗脑,差一点就要栽在这里了!
天边忽然风起云涌,雷云聚集在了澹台越的头顶,对这个超出本界规则的生物表示驱逐,天道警告似地劈下一道雷。
轰隆一声,澹台越的身侧就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大坑,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青年忽而心口一痛,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分身在排斥他的存在,时间不多了,青年依依不舍的目光流连忘返,直到最后一丝神力耗尽,他软软地跌回原处。
牧萱睁开眼,被一张放大的圆脸给惊吓到了,下意识就一拳把小爱揍飞。
[呜呜呜,你不知道本统有多担心,居然一醒来就对本统动手……]
小爱因为发现“自己才是宿主最重要的人”,还没高兴多久就被醒来的宿主给打飞,心灵创伤。
小爱:自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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