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诊所外。
许鹤带着人,站在门外,看到欧阳涞出来,众人纷纷闪到一边。
许鹤恭敬上前,对欧阳涞还算是客气:“欧阳少爷,林小姐是荀总要留的人,少爷就这样带着她离开了,只怕我们不好交代。”
欧阳涞扬着下巴,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如若不是眼底闪过的那一抹狠戾,根本无法看清楚他心中所思。
欧阳涞环视众人一圈,将目光缓缓落在许鹤身上。
“许鹤,你身为荀景烨身边的人,他把三号仓库都交给你来看管,可想而知,荀景烨对你有多信任。可是,你却瞒着他,让那个疯妇在三号仓库里如此肆意妄为。如果荀景烨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留在三号仓库吗?”
许鹤的面色一顿,衣袖里的一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脸上的神色也越发难看。
“你别告诉我,她是自己找到三号仓库的!就连我,当年要来三号仓库,也是荀景烨亲自带来的。如果不是三号仓库里面有人出卖了林夕悦,还把具体位置告诉她,她怎么来?还能如此审问林夕悦?”
欧阳涞每说一句话,便上前一步。
许鹤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答话。
“你若是现在就让这些人都回去,以后见到荀景烨我还能替你说两句好话。可你要是执意要为那个疯妇说话,我欧阳家也不是吃素的!”
欧阳涞从来都是一抹阳光一般的人物,从来也没有见他发过这样的脾气。
何况,欧阳涞说得对。
欧阳家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牵扯到欧阳家,只怕许鹤非但不能留在三号仓库,以后在京海也难有立身之地。
两人近在咫尺,许鹤低着头,犹豫良久,终于抬起手,轻轻挥动两下。
身后的那些保镖们见状,排着队,踏着整齐的步子,阔步离开。
看到众人走远,许鹤终于有了勇气抬眼望向欧阳涞:“欧阳少爷,若是荀总追问下来。”
“你放心,今天你给了我面子,我自然会想办法保全你的。”欧阳涞再度恢复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呵呵地上前,探出身子,盯着许鹤:“如果荀景烨不想要你了,你只管来我欧阳家便是,保证不会比荀家差。”
许鹤一脸尴尬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又探看了两眼诊所之内的方向,长叹一声,快步离开了。
看到许鹤的背影消失,欧阳涞才十分夸张地擦了擦额头,故作紧张地长出一口气,捂着胸口,自言自语:“还好我机灵。”
他回到病房,见苏若然还守在病床边,那只手竟然搭在林夕悦的手背上,欧阳涞没来由地升起了一阵不悦。
“大夫,她怎么样了?”
苏若然低着头,吸溜了两下鼻尖,才起身看向欧阳涞,他的双眼竟然是通红的。
“她右腿受伤非常严重。这个小诊所根本没有办法看到底伤到了哪里。必须要去大医院。”
欧阳涞点头,上前两步,故意站在苏若然和病床之中,将他和林夕悦隔开了一些距离,才微微露出了笑容。
“我已经安排了人,他们一会儿就来接我们。外面的人虽然已经撤了,可是难免还会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还要劳烦大夫在外面守着才是。”
苏若然自然感觉到了欧阳涞对自己的恶意,可欧阳涞不是荀景烨,瞧他的样子,至少对林夕悦是真的关心,苏若然也不与他争执,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欧阳涞的人来得很快,一个小时之后,几辆吉普车已经都在小诊所外,吉普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各种设备都十分齐全的医疗车。
欧阳涞亲自抱着林夕悦上了医疗车,见苏若然还站在医疗车外,依依不舍,他扒在车门上,皱着眉头,打量了苏若然一圈,沉声道:“我这就送她回去。那些人已经知道是你的诊所收留了林夕悦,想必以后还会来寻你的麻烦。你还是尽早避一避吧。”
说完,也不等苏若然答话,欧阳涞已经关上了车门。
车队呼啸着离开了。
车内。
一众护士和医生为林夕悦做着各种检查。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疗车,可是这里设备齐全,即便是要做一些小型手术,也没有任何问题。
欧阳涞坐在一边,手里的电话就没有停止过。
他已经给荀景烨打了几十通电话,也给他的办公室去了电话,可都是无人接听。
这荀景烨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医生趁着欧阳涞休息的功夫,凑上前,低声对欧阳涞道:“少爷,这位小姐腿上伤到了骨头,需要做一个正骨手术,不过,这不是什么大手术。”
欧阳涞刚刚露出的急切模样,缓和几分。
“但是……”
那急切再度涌上面颊。
“这位小姐怀着身孕,却受到了这样的折磨。现在,她体虚,这个孩子如果再保下去,恐怕会对她自己不利。何况,做了手术,一定要用一些麻醉药物,也是孕妇绝对用不了的东西。”
欧阳涞皱着眉头,盯着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林夕悦。
“少爷,这还要尽快拿主意。如果拖得时间久了,即便是做了手术,以后她的腿也会留下残疾的。”
车厢内一片寂静,众人都小心翼翼地望着欧阳涞。
要给林夕悦做流产手术还是正骨手术,都需要她的亲人或者孩子的父亲才能做决定。
可偏偏现在,欧阳涞一个都联系不到!
如果再拖下去,只怕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先去医院。”欧阳涞沉着面色,没有再回答医生的话,又拿起手机,打了三四通电话。
电话那头,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欧阳涞心头愤懑已经达到了顶点,最后一通电话落下,他猛地将手机扔出窗外,抱着头,郁闷地大叫两声。
车中其他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都露出错愕模样。
谁也没有见过欧阳家的二公子,露出这样暴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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