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林夕悦抬了下来,进了大厅,却都停住脚步,纷纷看向欧阳涞。
到底是把她推去哪个手术室,众人还在等着欧阳涞拿个主意。
“去做流产。”
欧阳涞低着头,右手紧握,指尖已经没入了手掌心里。
医生们对视两眼,推着林夕悦,就往二楼的流产手术室快步而去。
欧阳涞刚刚上了楼,立即有医院的医师凑了上来:“你是病人的家属?”
他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不要了?”
欧阳涞再度点头。
“那你要在这里签字。”
医师把一份文件递到欧阳涞手中,抬手指了指第二张纸上的空白处。
欧阳涞看到,前面写着‘伴侣’两个字。
他犹豫了片刻,接过医师手中的笔,迅速签下名字。
手术床已经安排好了,林夕悦被挪到床上,推进了手术室中。
那张苍白的小脸消失在欧阳涞眼前。
……
机场。
荀景烨下了飞机,从专属的vip通道往外走去,拿出电话,才刚刚开机,就看到欧阳涞给自己打了几十通电话。
这小子自从回国以来,倒是和自己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了。
他挑着眉头,回了电话,可那边却是无人接听。
想到欧阳涞素日里找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荀景烨没有再打第二次,出了机场,便径直回了合欢别墅。
他有许多话,要当面找慕雪问个清楚。
刚进了别墅,迎面而来一阵浓郁的血腥气味。
荀景烨不由面色一顿,心头闪过一抹不安。
却见慕雪坐在沙发上,玻璃茶几上满是被染得通红的纱布。
新来的佣人吕姐正在为她包扎。
吕姐扯了纱布两下,疼得慕雪哇哇大叫,高声喊道:“你轻一点,你想弄死我吗?”
吕姐一紧张,手里的剪刀跌落在地。
她刚要去捡,就见荀景烨紧着眉头,站在门边。
“荀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闻言,慕雪也是立即起身,转头才看到荀景烨,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鞋都顾不得穿,跌跌撞撞地冲到荀景烨身边,抬手刚要扑进荀景烨怀中,却见荀景烨猛地后撤一步,狐疑的目光在慕雪身上游走一圈,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雪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之中,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了回来。
她垂着脑袋,余光望着吕姐,挑了挑眉角。
吕姐得令,立即收拾东西,匆匆离开。
“景烨哥哥……”慕雪哭哭啼啼,眼泪顺着面颊落在她受伤的胳膊上:“我做了错事,请你责罚。”
荀景烨面无波澜,似是一块毫无情感的石头,冷冰冰地盯着慕雪,不答话也不问话。
他这副样子,倒是让慕雪不知如何是好。
慕雪做了个深长的呼吸,稳住自己的心神,重新望向荀景烨:“我偷偷去了三号仓库。”
这话才刚刚出口,慕雪便看到荀景烨的眉角挑动,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但是,我真的是为了去问清楚,公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找到三号仓库的?”荀景烨冷声问道。
慕雪抽动着肩膀,从口袋里拿出那只徽章,小心翼翼地递到荀景烨面前:“你把这个东西落在家里了。”
荀景烨只用余光睨了睨慕雪手中的东西,脸上依旧毫无神色,接着问道:“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三号仓库在哪里。”
慕雪垂着眼,看似楚楚可怜,可却是心思飞动。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胆战心惊地望向荀景烨:“上一次,你去三号仓库的时候,我偷偷地跟着你去过。”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至少,荀景烨没有再追问。
见状,慕雪接着道:“可是,我才刚刚到了三行仓库,就看到欧阳涞已经带着人去了三号仓库。他不但非要把林夕悦带走,而且还动手打了我。”
说着,慕雪嘤嘤哭得更加厉害。
荀景烨眼中狐疑未散,直接拨通了许鹤的电话,将慕雪的说辞一一告诉许鹤。
令他惊讶得是,许鹤的说法竟然和慕雪如出一辙。
说完之后,许鹤还告诉荀景烨:“荀总,欧阳公子说了,这个闲事他管定了。除非我们想要得罪欧阳家,否则就不要拦着他。”
荀景烨挂断电话,脸上阴郁之色浓重。
“景烨哥哥,欧阳涞怎么能这么做事?你们可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啊。上一次,他从家里强行带走了林夕悦,这一次,他又这样对待我和三号仓库的人。难道他和林夕悦之间,真的有奸情吗?”
话音才落,慕雪便对上了荀景烨狠戾的目光。
她心头一颤,慌乱地低下头,一双手交叠在身前,紧紧地握在一起,不敢再多言。
“在家待着,哪都不许去。”
说完,荀景烨也不管慕雪是何反应,已经转身快步离开。
慕雪见状,跌撞着向前追上两步,刚要开口,别墅的门已经被咣当一声关上。
从落地窗内,看到荀景烨上车离开,慕雪脸上的哀求之色,一点点收拢。
她擦了擦面上的泪痕,扬动唇角,那阴森可怖的笑容,再度蔓延而上。
“吕姐,你个贱人!躲在房里干什么?我的伤你还没有给我包扎好呢!”
原本在佣人房间里休息的吕姐,听到这声音,很快便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将慕雪扶到沙发上,直接跪在她身边,给她包扎。
另一边。
荀景烨开车一边往欧阳涞家中去,一边给他拨了无数个电话。
电话那头,永远都是嘟嘟的忙音。
荀景烨不完全相信慕雪的话。
可是,许鹤跟了他这么多年,不会骗他的。
何况,三号仓库那么多人,即便是许鹤偏了他,其他人也绝对不会一起骗自己。
荀景烨哪里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三号仓库里,许鹤将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强行命令他们和自己统一口径,只要是稍有不愿意的人,他便吩咐人打断那人的手脚,再扔出去。
反正,如果荀景烨闻起来,他就说是在训练中淘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