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挑战林灏的心里承受极限。
林灏感觉自己刚才用能力透支过度的心脏，又更加衰弱了一些。
“是他吗？”
林灏指着门口那个肤色惨白到和尸体无异的小孩。
辛艳疑惑地顺着林灏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门口的小孩让她立即松开了林灏的胳膊。
“被小孩看到不太好。”她解释道。
说完她走向门口，蹲下来逗弄着那个孩子。
“来，小智和叔叔打个招呼。”
孩子却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林灏面无表情，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场面有些尴尬，辛艳再次进入房间，靠近林灏耳边小声说：“别怪孩子，他有些内向。”
林灏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单亲妈妈加自闭症小孩，这个家庭的可怜buff算是叠满了。不过林灏知道它的真面目后怎么都升不起同情心来。
那个小孩看了林灏一会后就离开了，然后隔壁响起了开关门声。
场面再度陷入尴尬。
辛艳这时也只能尴尬地赔笑。
林灏起身，准备去隔壁看看，突然屁股下的床响起了嘎啦一声脆响，好像是木材断了。
林灏一愣，低头看去，却发现不是床板，从床上用来垫床的棉絮下，掉出来一节木棍。掀开棉絮，底下居然铺满了一床板枯枝与稻草。
林灏拿着手里断掉的那节木棍，看着辛艳。
辛艳撩了一下耳畔的头发，“这是他的房间，以前我和他就喜欢睡在这样的床上。”
林灏抬头，在天花板上找了一下，还好，他没有发现头上挂着一个胆囊。
睡在木棍上？怪癖吗，在家里模拟野战环境？
想了想，林灏感觉这可能是关键，他脑海里有一个想法，但还缺乏其他的东西作证。
放下手里的木棍，再把床铺收拾好，林灏转身看着辛艳。
“能理解，那我能带我看看小智吗？”
辛艳点点头，林灏跟了上去，走到了隔壁门前。
两扇门在之前用怪瞳查看时，上面都有许多根血管缠绕，那个房间如果是供给植物用的话，这个房间又是供给什么的？
辛艳敲了敲门，“小智，妈妈和叔叔能进来看你吗？”
门内没有回音，辛艳回过头对林灏说：“没事了，你可以进去，小智不回答就是不排斥你，我先去厨房一下，汤应该快好了。”
辛艳向厨房内跑去，过了会厨房里又传来了菜刀与案板碰撞的声音。
林灏看着辛艳离开，没有立即打开房门，他看着地上。那里有一根羽毛，是从辛艳身上掉下来的。
端详了一会，林灏收进了口袋里。
他推开门，那个小男孩坐在床边，正背对着他。
慢慢靠过去，林灏尝试开口与小男孩对话。
“我能和你聊聊天吗？小智？”
男孩没有回他，按照辛艳的说法，那就是男孩不排斥他，林灏也就放下心，凑过去查看。
男孩的身边有一个玩偶，看他手上的动作，正在坐着过家家的游戏。
“我能加入吗？”林灏发问，直觉告诉他，这个小男孩应该是问题的关键。
小男孩没理他，反而是捏着嗓子在说话。
“小智，轮到你来抓我了。”小智动了动手里的玩偶，那是个小女孩。
“好啊。”小智露出自己的本音回道。然后他就把那个小女孩玩偶扔到了床底下。
“1”
“2”
“......”
随即小智开始数数，他的过家家好像和别人的不一样，别人模仿的是爸爸妈妈，而他模仿的是小伙伴。
“10”
数到第十声的时候小智睁开眼睛，然后站起来在房间里寻找那个被他扔到床下的玩偶。
但是找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玩偶在哪，就像是忘记是他自己刚才把玩偶放进了床底下。
林灏想了想，说：“那我能来帮你找吗？”
小智停了下来，看着他：“好。”
林灏知道，自己大概是被他接受了，只是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
他也装作在房间里寻找，十几秒后，他装作是十分惊讶地喊出一句：“我找到啦！她在这！”
林灏信心满满地蹲下去向床底下摸，但是半天都没有摸到之前那个玩偶。
他疑惑地低下头向床底下看过去。
无数个玩偶都躲在床底下，摆出各种姿势。但无论他们在床下是什么姿势，他们的眼睛都对着林灏。而且他们每一个都长得不一样，就像是在这床底下，真的有许多个小孩藏在这。
“叔叔，你找到了吗？”
小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林灏被他的声音惊醒，尽力地探出右手，将其中的一个玩偶拿了出来。
“找到了。”林灏呼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刻，他感觉就像是被许多人盯着一样，压抑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现在就感觉好多了。
“叔叔，你真是个天使。”小智接过了玩偶，夸奖林灏，但脸上却一点也没有笑。
“天使，为什么这样说？”
这个夸奖虽然听起来很棒，但是让林灏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暖暖他们要我对你这样说的。”
“暖暖是谁？”
林灏问的时候，看到了小智手里的玩偶，那个小女孩玩偶的身上贴着一个标签，上面有暖暖两个字。
小智说道：“暖暖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是妈妈叫来陪我玩的。”
找到了，不过不对，资料里说受害的都是即将降生的婴儿。婴儿怎么可能和小智说话。
看向小智，林灏发现他身上也有一个标签。
“原来你是这个雉啊。”林灏伸手想摸小雉身上的标签，但是小雉却躲开了。
“妈妈说我不能和恶魔接触。”小雉摇摇头。
林灏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那我到底是恶魔还是天使？”
“暖暖他们说你是天使，但是妈妈说你是恶魔。”
林灏不解：“为什么？”
“因为暖暖他们说你没有羽毛是天使，但妈妈说没羽毛的是恶魔。我要听妈妈的话。”
林灏思索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之前捡到的那根羽毛：“是这样的羽毛吗？”
“对。那你现在在妈妈那里也是天使了。这是暖暖说的。”
林灏沉思了一下。小雉在林灏找到玩偶后，表现得一点也不内向。
他甚至觉得是挺好沟通的一个小男孩。
难道他只对他妈妈内向？
“那除了暖暖他们外，你有没有见过不会说话，只会哭的其他小朋友啊。”
“见过啊，他们身上全是红红的东西，然后都被妈妈……”
“被妈妈怎么了？”
小雉不说话了，他低下头摆弄手里的玩偶，林灏转头看去，辛艳正端着汤站在门口。
“汤好了，一起来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