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这样的方式能让各位沉默,甚至得到各位的支持,几十年前,我就应该把各国魔法部一窝端,而不是用这么麻烦的方式,一遍遍地反复地申诉,磨破嘴皮一样给各位讲述我们宪章议会的意义。”格林德沃嘲讽地各向各国魔法部的代表,“如果早知道用这种方法,各国魔法界的报纸就不会再说坏话,只会一昧地恭维,我就应该在几十年前把你们的报社的家人全部绑架,换成我的人,起码今天,我还会允许你们说话,而不是让你们像一条被驯服只会颤抖的狗一样,主人不说话,连头都不敢抬!”
他愤怒轻敲敲桌子,但魔法还是让演讲台裂成了碎片,他对着这看着毫不结实的演讲台皱了下眉,旁边坐着的新未来的巫师连忙实施了修复一新。在木块恢复到桌子的过程中,他还不忘指着面前的场景道:“诸位,看看你们自己,和这个破烂的桌子有什么区别?四分五裂,不堪一击,就垃圾一样,如果别人不施修复法,只能被扔到户外,腐烂成灰!”
他环视着四周,笃定食死徒不敢在这里向他发难,冷笑地道:“只不过是一点威胁,你们就低下了你们高贵的头颅?当年对付我的那点精神,都死到地狱的守护犬嘴里了,是吗?这真是让我以为,我过去几十年的努力,全贡献给了一堆垃圾。更让我产生一种新的理念:魔法界不配拥有美好的未来!你们,就应该在《保密法》的腐朽精神里,和那个麻瓜的旧世界一样,变得一文不值,早早死绝!”
“我们花了多少年,才过上大多数巫师期望中的平稳生活,就这样被你们自以为是的沉默,毁于缝隙之中?你们各国魔法部的官员,在把自己的魔法界的同胞卖给恶魔,而求一点点稳定。你们以为现在沉默了,你们的生活就安稳了吗?当初麻瓜的首相还把捷克斯洛伐克卖给了德国的总理呢,结果法国还不是一个月就沦为别人的嘴中肉,英国的伦敦还不是毁于战火?你们的沉默,你们自以为是退保以求的安稳,是最大的不安稳!”格林德沃对着各国魔法部的代表,冷冷地道。
他说着,看着所有的人,冷笑地道:“这就是你们在过去几十年中,对着我的时候,说的伟大精神?好大的笑话!我倒真想看看,魔法界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愿意做食死徒的走狗!”
食死徒们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格林德沃挑挑眉,露出一个欢迎的嘲笑:“是要替你们的主子出出气吗?”他说着,屈起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心脏:“你们大可把不可饶恕的咒语向这儿使,看你们那点微弱的功力,能不能成功!”
他的嘲笑让食死徒几乎要举起魔杖,但新未来的代表齐齐站了起来,手中的魔杖指向食死徒。格林德沃背着手冲着食死徒轻笑了一声,才故作温柔地按下离他最近的一个圣徒手中的魔杖:“亲爱的,我们要讲讲规矩,要不上面的监督官,该不知道该怎么做人了。”他说着,回过头,对上面冷汗直流的监督官温柔地嘲笑,“是不是?”
他回头的瞬间,一道绿光向他打来,他连头都没回,随意地挥挥魔杖,偷袭的人就被炸飞撞到墙上。他甩甩手,皱起眉,似乎这样的杂鱼让他出手是非常屈尊降纡的事情。慢慢将眼神从监督台转向食死徒,站起来的食死徒们偷偷望向被炸昏的同僚,吞咽了一下,看着发须已白格林德沃一个跨步利落地登站到了演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所有的人。
“我宁愿相信你们是一时糊涂,”格林德沃慢慢地道,虽然语调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现在,把你们的魔杖放下,你们今天还有生还的机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杀了几个麻瓜,折磨过几个同胞,不要怀疑新未来的情报网。我不想渗透各国魔法部,是希望自己不要被权力冲昏头脑,不要让我的圣徒失望,不是我不能!但如果我想,而且你们在座的还准备用魔杖指着我,就是准备和我,即刻开战!”
即使食死徒,也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倨傲的格林德沃,尽管他现在背着手,看似没有拿武器,但他们都在怀疑,如果谁要真对他出手,今天可能不得活着出议会大厅。
但从那一年开始,宪章议会形同虚设,各国魔法部在食死徒的控制下,再也没有以国际魔法部的名言参加过宪章议会,且凡是由食死徒控制的魔法部,公然宣布,不再遵守《第一宪章》及之后的补充法令。
格林德沃在《阿耳戈斯日报》上用头版只写了一行巨大字:“既然如此,放马过来!”字体如血一样,让全体魔法界震惊。
魔法界在麻瓜进入到冷战的时代,开始了白热化的对战。而《预言家日报》既还有心情采访了邓布利多,这位霍格沃茨的校长只平静地回答了一句话:“我没有办法更同意格林德沃先生的话。”
这对魔法界看上去的老对头居然态度空前高度一置,让魔法界一时奇怪。但同时,邓布利多开始致力于联合全世界所有的魔法学校,尽力保护年轻一代的巫师,不要被伏地魔和食死徒的理念带走,虽然效果令人满意,但同样令人遗憾。
“人总是有欲念,尤其麻瓜与巫师之间的隔离,让那些控制不住自己和麻瓜谈了恋爱,却最终被抛弃的巫师心怀恨意,更何况他们的孩子也受到魔法界的区别对待。”格林德沃在他为一些学生踏入食死徒的遗憾时,安慰着他,“再说了,人也有恨意,克制不住的恨总会让人觉得,如果获得力量,去报复他人,是一件非常爽快的事情。当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捷径与简单的思考后,再想回到原来的路上,就非常难了。”
邓布利多叹气:“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仍然觉得惋惜。这事上哪有过不去的小心结?最终就要用折磨他人,甚至结果别人的性命来解决?”
“不是小心结,亲爱的。”格林德沃看着他,“是长年以来,握有魔法的巫师们,甚觉自己高于常人的傲慢。”
这种傲慢,与麻瓜无异。即使握有魔法,他们仍是人,仍是在七情六欲的控制范围内,仍是自作聪明,仍是异常愚蠢,循环不息。
邓布利多站在纽蒙迦德的高塔上,看着窗外不尽的雪山,半晌道:“我们努力了那么久,居然仅仅几年就被破坏。恶意破坏起来,总是那么轻易。让我觉得我,我做的一切,不会是沙塔,不堪一击,没有意义。”
他在人前总是镇静自若,自信是他的代名词,他可以安抚巫师界,可以对抗黑巫师,从格林德沃到伏地魔,他一直没有任何退让。但在面对他的爱人时,他仍是控制不住地倾倒出自己的弱点。
格林德沃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看向风景,过了一会儿,不经意般地握住他的手。那双手上已经开始有了皱纹,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光滑,但仍然富有力量。
他们握着手,一起看着外面的世界,即使只是沉默,似乎心意从紧握的手指中就可以传达到对方心中。
半晌,邓布利多轻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有魔法才好看。”
“也不是因为有人才好看。”格林德沃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转头冲着他笑了,他的爱人并不是那么喜欢巫师,也不喜欢麻瓜,但出于某种理想,某种他们共同的理想,他一直在为未来而努力。
他转头间,未扎起来的头发拂到了格林德沃的肩上,格林德沃也没有动。邓布利多那午后阳光般赤褐色的头发,在近几年渐渐开始变成了银白,虽然他可以用点魔法一直保持发色,但是既然格林德沃不介意,他也就任由头发胡须一起白起来,何况格林德沃的头发也白了。他少年时代灿金色的头发在中年时代就已经褪成了浅金色,然后现在变了月光一样的白色。和邓布利多头发一直留到及腰长不一样,他的头发一直没有留太长,不过出于邓布利多的喜好,他没有像他上一世一样,剪得很短,而是一直留在及肩,毕竟他的爱人在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无意识地用手指卷着他一绺头发。
从重生以来,格林德沃下了许多与前世完全不一样的决定,甚至曾经站在这座古堡里考虑过他和邓布利多的未来,却没想到他们真的能牵着手走到现在,更没想到,他们最终还会遇到汤姆·里德尔。在设计《第一宪章》时,他就曾经考虑过假如伏地魔真的出现,如何应对他的高压统治,没想到即使有《第一宪章》,仍不能阻止各国魔法部,甚至整个魔法界自动退让,这让格林德沃愤怒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