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从曲柏的家中进行调查的时候,我无意之间,还发现了一本有意思的卷宗,我想高队你可能会对那场旧案产生浓厚的兴趣。”
就如项一方所说,他的话语确实勾起了高以翔的兴趣,让他的眉头飞快的一紧,瞳仁一缩,身形也稍稍正了正,看向眼前老项的目光中也多了一抹凝重的审视。
他很好奇,项一方口中可能让自己感兴趣的旧案究竟是怎样的,案件的卷宗又为何会出现在曲柏的家中?
“说起来,那件案子距离现在也着实有些久远,那年高队你应该还没有来到G市,可案子,就算是现在想来,都还让人心有余悸。那是一场特大连环杀人案件,而且根据种种证据以及现场的监控录像来看,杀人的凶手应该只是一个不大的孩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连杀七人之后,竟然直接消失无踪。无论警方如何搜查,都无法找到任何的线索,苦苦追查了几个月的时间之后,警方也只能无奈的放弃,那案子也就被束之高阁,成为一桩悬案。”
老项的陈述虽然已经尽可能的简单,其中也没有涉及到具体的案件细节,可还是让高以翔的眼中闪现出了炽烈的明亮光芒,脑海中的思绪也在飞快的流窜着,似乎是想要将那一掠而过的想法捕捉回来。
不知为何,高以翔直觉当年的那件旧案,很可能就是如今这诡异案件接连发生的真正诱因。
“有因,才有果。”
随着高以翔轻声的呢喃,他心底的模糊猜测也稍稍明晰了几分。
既然是一场业报,那么在发生这样的恶果之前,也定然会有相对应的恶因才对。
而真正让高以翔感到重视的,还是因为在项一方提到的旧案之中的凶手竟然是一个小男孩儿,之前高以翔在第一眼看到那被密封在玻璃罐中的残尸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类似的想法,那小小的骨骼绝对不可能是属于成年人的。
“如果几年前那桩旧案中的凶手,真的就是那被肢解饲养的小鬼的话,似乎也是合情合理,因为他的手上本就沾染着鲜血,而能够让一个孩子心中便充斥着如此深重的仇恨,他的内心一定早已扭曲,而这样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凶灵的灵魂,更何况他是个孩子,单纯的心思,会让心中的执念无比深刻。”
高以翔默默的想着,在那思绪的牵引之下,他也更是笃定在那桩旧案中失踪的男孩儿与此时的案件定然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缓缓回过神来之后,高以翔抬眸将目光朝着眼前的项一方望去,那清冷的语句也将他心中的冰寒彻底的表露了出来。而他也很清楚,项一方所说的发现,绝对不只这样一份简单的卷宗而已。
听着高以翔完全凝重起来的声音,项一方心头也是一凛,说话的声音也再次压低了一分,眉宇间的神情也全部变成了认真和严肃。
“高队长所料不错,仅仅这样的发现,确实不足以被摆上台面。高队长难道不曾好奇,这样一份在警局之中也是被束之高阁的悬案卷宗为何会流落到曲柏的家中?”
项一方语气淡然的提问也让高以翔的瞳仁骤然一凝,这样的疑问当然曾经出现在高以翔的脑海之中,可也仅仅只是一掠而过,并未深究,可此时被项一方提起,也让他不由再次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感受着高以翔眼神的变化,项一方沉吟了片刻的声音也再次响起。
“按理说这些悬案的卷宗应该都被封存在警局的核心资料库之中,等待着再次的启用和侦破,可那份卷宗却是一个例外。我刚刚去核心资料库的查过,里面确实已经没有了那份卷宗的痕迹,也就是说曲柏家中的卷宗就是当初的孤本原本,而且那卷宗消失的时间,也是在数年之前,那案件发生不久之后。”
项一方娓娓道来的话语,其实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曲柏移走这份卷宗绝非偶然,反而带有着强烈的目的性。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在高以翔的思绪里,似乎显而易见,可项一方的叙述依旧在继续着。
“至于那份卷宗究竟是如何出现在曲柏家中的,我想曲柏本人也不一定知晓,因为处心积虑盗走卷宗的并不是曲柏,而是他的二叔,更有趣的是,当我阅读了那份卷宗之后,我还发现曲柏父亲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遇害七人的名单之中。”
当那有些震撼的话语落在高以翔耳中的时候,他再难遏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双手在桌上重重一按,便猛然长身而起,直勾勾注视着项一方的眼神中满是冰冷的质问。
既然曲柏和当年的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何家俊呢?
而项一方似乎也能从高以翔的眼神中读出他心底的困惑,飞快的吞咽了一下,便迅速开口。
“当初那个小男孩悍然杀死的七人中,大半都是显赫一时的豪商,而且案发的地点是在医院之中,那男孩儿似乎是因为陪伴自己的父亲接受治疗才待在医院中陪床的,至于后来为何疯狂杀戮,那份卷宗里也没有任何的记载。”
项一方的这段话中,虽然包含着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可终究没有涵盖他真正关心的问题,于是他只能开口追问。
“何家俊呢?他和当年的旧案有什么关系么?”
可面对着高以翔的追问,项一方的神情陡然一僵,但还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年的那场旧案中,确实涉及到几个声名显赫的家族,可从那份死亡名单来看,似乎与何家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项一方的回答让高以翔稍稍有些失落,可当他再次坐在椅中的时候,高以翔的眉头也已紧锁起来,纵使在那名单之中没有涉及何家,但高以翔还是直觉那桩旧案便是一切罪恶的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