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爆发疫病,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西南军队里不少官兵染上疫病,疫病最初是从南姜国传过来的。
气候潮热,使得疫病的人越来越多。
疫病在雄关城里肆虐。
军中染上的疫病的人太多,顾仲方整日在军中,忙得连一口水都喝不上。
雄关城里也有不少人得了疫病,街上的行人稀少,酒楼茶肆店铺打烊了,歇业了,非常时期,顾如约的酒楼暂时停止施工。
晋王府里出现得疫病的人,疫病传染,尤其是发病初期,顾如约命把染上疫病的人隔离,接触病人做好防护措施。
军营里的士兵得了疫病,没有有效的药物控制疫情,每日都有因疫病死亡的士兵,严重削肩了西南军的军力。
萧逸很是焦急。
疫病使人陷入惶恐之中,军心浮动。
萧逸召顾仲方商量对策,形势严重,顾如约也在场。
顾仲方神情严肃,“这场疫病,目前微臣还没有有效控制的药物,微臣查了西南发生的几次疫病,跟这次不同,微臣还没有找到办法,雄关城里疫情严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预防疫病的汤药,给雄关城里没有染上疫病的百姓喝,防止病情蔓延,微臣建议是煮汤每日发放,微臣在军营里,雄关城需要人做这件事。”
顾如约在一旁说;“顾太医忙军营里的病患,我带人煎药,在雄关城里发放给百姓喝。”
萧逸担心地看着她,“如约,现在疫情严重,你抛头露面很危险。”
“殿下,我自己会注意的,”
萧逸去了军营,顾仲方忙给军队的染上疫病的兵将医治,吃住在军营里。
顾如约跟萧逸二人,一个管军队的兵将,一个管雄关城的百姓。
酒楼停工了,顾如约派冯祥去周围州县采买药材。
率领王府的人在雄关城四面架着大锅按照顾仲方给的预防疫病的方煎药,每日把汤药分给城里的百姓喝。
城里的百姓排队拿着碗,纷纷前来喝预防疫病的汤药。
这场疫病,体力好的人染上,可能熬过来,慢慢痊愈,身体较弱的染上,一般挺不过去。
做这件事需要大量的人手,王府能用的人都出去帮忙。
主院留下桂香看家,桂香跟顾如约说:“主子,奴婢懂煎药,让奴婢去吧。”
顾如约就留忘忧看家。
罗红玉、姚杏儿结伴来找顾如约,姚杏儿说;“王妃,婢妾略通医术,让婢妾也去帮忙吧。”
罗红玉也说;“王妃,婢妾闲着没事,婢妾做不了别的,需要时能搭把手。”
人手不够,顾如约答应了。
听说罗红玉、姚杏儿都出去帮忙了,柳轻罗走来主院,对顾如约说:“王妃,婢妾来封地的路上生病,是顾太医精心为婢妾医治,婢妾这样无用的人,也想出点力,做点有用的事。”
顾如约看柳轻罗变了,从前她性格寡淡,不理闲事,天塌了不与她相干,大概受了二哥的影响。
于是答应,“好,你想去就去吧。”
卫珺和何玉莲知道,也来主院要求去帮忙,也都如愿地去了。
王府里,顾如约留下董月娇和楚夫人照应。
顾如约带着王府姬妾仆从们在王府门口支起大锅煎药,每日几口大锅燃着火,不停地煎药,王府门前从早到晚排着长队的百姓等着领汤药。
冯祥带着几辆马车来到王府门前,冯祥跳下车,朝王妃走过去。
顾如约透过车帘,看见马车里成袋子的草药,松了一口气,全城的百姓,还有军队要供应,药材快用完了。
冯祥走到近前,“王妃,这几车草药从邻近州县买的,西南发生瘟疫,草药缺少,奴才压价,价格还是比之前高了点。”
“能买到药已经很好了。”
顾如约望着府门前越来越长的队伍,“这两日疫情更严重了,你歇息一日,再去买些药材回来。”
冯祥看着眼巴巴地排着队,拿碗等取汤药的百姓,说:“都等着救命,奴才不用歇,把这几马车草药卸下来,奴才再去一趟。”
“我估计军队里的药材快用没了,能买到多少买多少,这场瘟疫不知何时能过去,备着急用。”
冯祥指挥马车驶入王府,把马车里麻袋卸下,又出门了。
官道上驶来一队人马,萧逸在王府门前下马,看着顾如约忙碌的身影,顾如约用柔弱的双肩替他支撑起后方。
顾如约正站在煎药大锅旁,看这锅汤药的火候,天气潮热,大锅底下架着柴禾,呼呼的火苗舔着锅底,锅灶旁的温度很高,烘烤着她,她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鬓角的秀发被汗润湿了。
萧逸走到她背后,看着她,心里像锅里沸了的汤药,滚热。
胡杏儿看见,说;“殿下回来了。”
顾如约一回头,看见萧逸一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笑说;“你回来怎么不出声。”
交代胡杏儿看着锅里的汤药。
随着萧逸走进王府。
萧逸侧头看她,顾如约面色潮润,一层水光,说;“如约,你辛苦了。”
“我们是夫妻,殿下还用跟我客气吗?”
夫唱妇随,顾如约问;“殿下军营里草药没了吗?”
萧逸锁着眉头,“军队疫情严重,有一半的士兵已经染上疫病,顾太医目前还没有研究出有效治疗疫病的药,军营跟城里一样每日让士兵喝预防的汤药,药材用光了。”
顾如约道;“我让冯祥刚买了几车草药,备着军队缺药。”
“太好了。”
顾如约看萧逸下颚的胡茬出来了,面色疲惫,两人进门,说;“殿下先去沐浴。”
萧逸一把扯住她的手,“你陪我。”
忘忧手打着帘子,在旁边听着,顾如约羞赧,“我去给殿下拿换洗的衣袍。”
萧逸靠坐在木桶里,顾如约拿着帛布仔细地替他擦洗身体,萧逸困极了,合目。
擦洗完身体,顾如约把他头发打开,帮他洗头,边洗头边按摩头部穴位,萧逸几日没睡,不大一会,便静静地睡着了。
顾如约看他疲惫,很心疼,梳头的手放轻柔。
萧逸迷瞪一会睁开眼,顾如约把他的头发挽起来,插了一只玉簪,说;“殿下回屋睡吧。”
萧逸迈出木桶,顾如约端了一盆清水浇在他身上,然后拿过屏风上搭着的干爽的寝衣帮他披在身上。
萧逸走出净室。
顾如约招呼庆俞、明路几个太监,把木桶里的水倒掉,又换了新水,自己帮萧逸冲洗身上的衣裙湿了,她进木桶里冲了一下凉。
等她出来,回到西间屋,看见萧逸躺在榻上,身上的寝袍半敞开,阖眼假寐。
迷迷糊糊地唤,“如约。”
顾如约爬上塌,跪坐在榻上,搬过他的双足,替他按摩足底穴位。
萧逸通体舒坦,一会便沉沉地睡着了。
萧逸醒来时,看窗外的天已经黄昏了。
顾如约进来,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饭菜,摆在榻上的炕桌上。
萧逸坐起来,闻到饭菜香味,感觉饥肠辘辘,说;“你陪我吃。”
顾如约坐下,取出银针一一试毒,盛了一碗饭放在萧逸面前。
又拿了一个空碗盛饭,萧逸端起碗,狼吞虎咽,顾如约又盛了碗饭,看萧逸三口两口把一碗饭吃光了。
顾如约捡了几样萧逸爱吃的菜肴盖在饭上,端给萧逸,萧逸一口气吃光了饭菜。
顾如约心想,他几天没吃饭,拿个小碗,盛了一小碗热汤,放在他手边。
萧逸端起来,一口气喝了。
顾如约把第三碗饭递给萧逸,看着他吃得很香,有点难过,萧逸太辛苦了,跟他相比,自己这点辛苦都不算什么。
萧逸抬头,看见顾如约看着他吃,自己一口没动,问;“你怎么不吃?光看我吃。”
顾如约拿起箸,吃了一小碗饭,喝了一碗汤,她现在每日忙碌,饭吃的多了。
吃完饭,萧逸看外间天色,说;“我该回军营了,王府内外你受累了。”
顾如约想起,从书案上取出一本书,递给萧逸,“殿下把这本书交给顾太医,这本书里有历代疫病防治和医治验方,或许顾太医能用上。”
这两本是她在书摊上找到的,二哥借鉴一下前人医治疫病的经验。
萧逸珍惜地揣在怀里。
在他睡觉时,顾如约已经给他准备好干净的衣物,提出一个绸面包袱给他,“这里面是换洗的衣物,还有新手绢,消过毒,你接近感染疫病的人遮住口鼻。”
萧逸接过包袱,一手把她抱在怀里,“如约,你也要保重。”
“殿下放心,我会一直陪着殿下。”
耳畔的声极温柔,“如约,别叫我殿下了。”
“逸郎,保重!”
两人都有些缠绵不舍。
王府正门口排队领汤药的人还很多,萧逸从角门牵马出府。
疫病发作达到顶峰,城里染上疫病的人数增加。
王府里也有人染上疫病。
王府中的人每日都喝预防疫病的汤药,顾如约命人每日把配好的药水洒在王府各个房间。
温嬷嬷也染上疫病,顾如约非常着急,去温嬷嬷住的小院,董月娇守在温嬷嬷床前。
顾如约走到床前,撩开幔帐,看温嬷嬷正发热,唤了声,“嬷嬷。”
温嬷嬷睁开眼,微弱的声音说;“王妃。”
温嬷嬷染上疫病,高烧不退,顾如约不敢瞒着萧逸,说;“嬷嬷安心养病,我派人通知殿下。”
温嬷嬷闻言,一下睁大眼睛,缓慢地抬起手,摇了两下,“别告诉殿下。”
确实现在告诉萧逸,萧逸分不开身,牵挂温嬷嬷分心。
沉香端上汤药,董月娇接过药碗,“王妃忙外面的事,嬷嬷这里交给婢妾吧。”
董月娇不怕感染,亲自喂温嬷嬷喝药,这瞬间顾如约见了,对董月娇的印象改观。
董月娇出身世家名门,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千里迢迢跟随萧逸,侍候一个乳母,一定是极爱萧逸的。
府里第二个染上疫病的主子是罗红玉。
罗红玉染病后,姚杏儿搬到跟她一个屋住,不怕过了病气。
顾如约去看罗红玉,侍候罗红玉的丫鬟,也不敢靠前,怕感染上,只有姚杏儿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姚杏儿坐在床边正拿温热的湿毛巾给罗红玉敷在额头上降温,看见王妃来了,站起来。
顾如约近前看罗红玉的脸色很差,双颊不正常的红,罗红玉掀开眼皮,动了动唇,“王妃这么忙,不用管婢妾,婢妾没事。”
顾如约安慰她,“你就是这些日子太累了,你歇几日,好了再来帮我分担肩上的担子。”
罗红玉也是性情中人,为城里百姓分发汤药时,非常卖力气。
“婢妾会的。”病中的罗红玉很虚弱。
顾如约拍着姚杏儿手,说;“我把她交给你了。”
“王妃放心吧。”
顾如约知道罗红玉需要姚杏儿,这两人一路走来,互相慰藉,已经成为各自是依靠。
顾如约每日再累,都去探望温嬷嬷。
她知道温嬷嬷对萧逸的重要,这许多年,温嬷嬷已经成为萧逸最重要的亲人。
她不知道不通知萧逸做得对不对,她不要萧逸太累了。
没有治疗疫病的药物,患病的人全靠身体和精神支撑挺过这一关。
除了给温嬷嬷用药,补充体力,顾如约一有空就坐在床前,说起萧逸,她发现提到萧逸时,温嬷嬷暗淡浑浊的眼睛里微弱的光。
萧逸是支持温嬷嬷活下去唯一的精神支撑。
就像罗红玉和姚杏儿,姚杏儿是支撑罗红玉活下去的支撑。
顾如约站在罗红玉房间的窗外,看见姚杏儿拉着罗红玉的手,笑着说着只有两个人懂的趣事。
在这一瞬间,顾如约不觉得她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她们之间感情在生死关头,令人感动。
顾如约站在窗外,没有进去,也许她们此刻不想人打扰。
几日后,罗红玉病情奇迹般地好转。
温嬷嬷的病情也缓解,慢慢稳定下来,顾如约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自作主张不通知萧逸,承担了很大的责任。
温嬷嬷病情好转,身体慢慢恢复。
就在顾如约放下一颗提着心的时,董月娇染上疫病,温嬷嬷病了这段日子,董月娇衣不解带照顾,她一个金枝玉叶的世家女,侍奉一个身份为奴婢的乳母,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萧逸。
董月娇的病来得急,她身体本来娇弱,又日夜守在温嬷嬷病床前侍候,接触病患,染上疫病,且比罗红玉和温嬷嬷的病情还重。
董月娇的病突然,三日后,已经病入膏骨。
接触患疫病的人,顾如约规定每个人口鼻都蒙了一块手帕,以防止传染。
顾如约隔着一层纱幔,看着床上躺着的董月娇气若游丝,有出气没有进气,她出身医家,看惯病患临死亡时的状态,知道回天无力了。
急忙走出来,吩咐人,“快着人快马到军营,通知晋王殿下回府。”
顾如约走回屋里,担心萧逸赶不到,她来到床前,董月娇高烧已经陷入昏迷,是自己妄想着董月娇能缓过来,应该早点通知萧逸。
看情形,顾如约怕董月娇挺不到萧逸回府。
心里焦急,轻声唤道:“董姐姐。”
董月娇恍若听见了,徐徐睁开眼睛,顾如约探身说;“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晋王,晋王很快就回来了。”
董月娇已经涣散的瞳孔,似乎亮了一下,楚氏拿手帕抹着眼泪,“董姐姐,殿下就来了。”
众人都盼着萧逸能赶回来,见董月娇最后一面。
柳轻罗难过地背过身。
眼看着活生生的人,失去生气地躺在那里,意识到生命是何等脆弱。
傍晚,雄关城被灰黑笼罩,街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人马停在晋王府门前,萧逸下马后,疾步朝里走。
顾如约看着董月娇一点点合上眼睛,似乎累了,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在她要睡去时,突然院子里人喊,“殿下回来了。”
董月娇猛然睁开眼睛,双目茫然没有聚焦,“殿下回来了吗?”
楚氏哽咽说;“殿下回来了,董姐姐你听,殿下的脚步声,正朝这里来。”
董月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眼睛直直地望着门口。
顾如约迎出去,看见萧逸沿着回廊健步如飞走来,拿着一方手帕,上前极快地替萧逸蒙住口鼻,系好,说;“她等你呢。”
萧逸跨步进屋,几步来到床前。
董月娇睁开眼睛,看见萧逸的瞬间,笑容极美,“殿下是特意来看婢妾的吗?婢妾死前还能见殿下一面,死而无憾。”
董月娇突然精神了,顾如约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萧逸来到床前,拉开纱幔,一把扯掉蒙住口鼻的手绢。
顾如约悄悄地退了出去,楚氏和柳轻罗也退出屋子,屋里就留下萧逸和董月娇。
楚氏和柳轻罗两个人眼圈红红的。
楚氏鼻子发酸,泪汪汪的说:“董姐姐说殿下从没好好看过她,这次殿下只注视她一个人了……”
哽咽说不下去了。
顾如约觉得万分难过,董月娇在青春年少时,遇见萧逸,从此注定了一生的命运。
义无反顾地进王府做妾,如果她不爱上萧逸,这时是某个府里的少夫人,锦衣玉食,相夫教子,命运何其不同。
短暂的一生,追随喜欢的那个人,无怨无悔。
不久,萧逸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眶泛红,顾如约知道董月娇离开了。
顾如约望着萧逸沉痛的脸,眼泪流出来,“对不起,殿下。”
她是萧逸的妻子,也是晋王府的王妃,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王府的每一个人。
萧逸低沉声音说;“如约,你已经做得很好。”
又说了句,“厚葬。”
尽管非常时期,萧逸亲自主持厚葬了董月娇,一个痴情的女子永远留在异乡的土地
处理完后事,萧逸回军营去了。
进入七月,疫病的蔓延速度开始放缓,疫毒开始减弱。
冯祥源源不断地购进药材,顾如约照例在城里发放预防的汤药。
就在大家都以为最艰难的时候快熬过去时,桂香突然感染上疫病。
桂香发病突然,当晚突发高烧,持续高烧两三日不退。
这样情景跟董月娇发病时一样,来势凶猛。
沉香、月奴还有染儿,贞儿吓坏了。
沉香跟桂香一起被选到王妃身边,两人的感情自是比旁人好。
沉香照顾重病的桂香。
桂香的病服用汤药后,不见起色,反而越加重了,旁人不清楚,顾如约心里是明白的,桂香的情况很不好。
顾如约第一次一筹莫展,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是桂香和沉香这两个丫鬟忠心耿耿地陪着她。
在地摊上买的旧医书里的方子她誊写一遍,默记住了。
眼看着桂香高烧不退,一急之下,她把医书里的药方通通试了一遍,死马当活马医。
可还是无济于事。
雄关城感染疫病的人里,有三分之一的人丧命,都是身体弱的,在没有有效药物治疗的情况,靠身体自己的调节和免疫,身体强壮的人得了,多半能挨过去的。
桂香本来身体很好,因为跟辛驳的事,黯然神伤。
人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经受打击之下,身体免疫能力自然下降。
罗红玉之所以染上疫病能够痊愈,因为有姚杏儿,温嬷嬷虽然年迈,出身低,身体素质好,最主要是放不下萧逸,有了牵挂的人,精神起了很大作用。
顾如约知道桂香的心病,这么久跟辛驳之间感情,折磨她的身心,没有顽强的求生欲,就现在桂香的现状,眼看着生命在一点点耗尽。
夜里,一灯如豆,桂香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看见床前守着的顾如约和沉香。
喃喃说:“王妃,沉香,我的病别过给你们,你们别管我了。”
顾如约忍住难过,“说什么傻话,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
她拉了拉掩住口鼻的手帕,“我们有防范措施,不能过病气的,你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我们去看海。”
桂香没见过大海,一直有个愿望去看海。
桂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很快笑容消失了,想起了辛驳,辛驳答应她带她去看海。
顾如约一下猜透了她的心思,桂香需要辛驳,辛驳跟萧逸在军营里,她本来想派人找辛驳回来,还是问问桂香本人愿不愿意见辛驳。
柔声说:“桂香,我派人找辛驳回来陪你好吗?”
桂香无语,半晌摇摇头,“我要死了,辛驳娶菱儿,祝他们幸福。”
她好像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吃力地说完这几句话。
停顿一下,缓了一口气,说:“主子,奴婢不能侍候您了。”“沉香,没有我,剩下你一个人,你别难过。”
沉香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
顾如约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