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一把黑色的剑从右后方的视线死角疾刺向她的腰部,千钧一发之际,云端绮猛地向左闪身,再向后猛退,黑色的剑差之毫厘的在手臂与腰的空隙穿过,而伴随着后退的势头,云端绮肘部不知道何时也生出的冰刺,猛地刺入了锦衣人弟弟的胸膛,弟弟一脸不能置信的目光,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魔师敢于在如此近的距离设置如此危险的圈套。
“阿弟!”锦衣人哥哥大吼,悲伤狂怒之下,不顾自身的防护,抬手举起了一把犹若实质的巨剑,向云端绮劈来,这道巨剑比之玄玉在比丘郡扫清客栈的那一道还要凝实,以哥哥地阶高级魔师的力量催动这把巨剑已经是透支了生命。云端绮缓缓抬手,一根根巨大冰锥从两手中间凭空出现,疾速碰撞在巨剑的锋芒之上,最终在巨剑临近云端绮头顶的时候,被冰锥磨灭了,锦衣人哥哥也力竭倒了下去,被玄玉战斗中无意挥出的金芒扫中,一命归西了。
注意到玄玉看过来,云端绮轻轻传音:“注意了!”
玄玉一愣神,只见她两手高举,口中一连串晦涩古老的音符念出,一股沛然的能量在手中聚集,天空中的水元素有所感应,附近百里所有的云层开始向凌霄别院的正上方的天空中集结,那里的云层越来越厚,越来越黑,越来越低。此时云端绮已经凌空漂浮了起来,正处在别院正上方,黑云的中心位置,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变为白色,仔细看去里面好似另一个世界,那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冰风肆虐。
无数的黑衣人停下了攻击,抬头看着女人,她双手高举,手中如烟雾流转的白色魔力与头顶压城欲摧的黑色云层遥相呼应,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在这些黑衣人心中滋生。
“妖魔……她是妖魔!”一个中年黑衣人突然高喊,云端绮蓦然低头看向他,眼神冰冷漠然,如一尊魔像,一道巨大的冰箭从云层中急速下落,从这个中年黑衣人的头顶灌入,将他钉在了地下。
周围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如被石化一般,只剩下云层翻滚狂风呼啸,忽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魔妃!跑啊!”所有黑衣人如梦初醒,开始仓皇乱窜,可是已经晚了。
无穷无尽的冰箭型黑云中如雨落下,整个凌霄别院的外围三里范围内被冰箭群所笼罩,冰箭整整持续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黑衣人只有在最外围的几个高级武师逃之夭夭,其余的全军覆没。
冰箭散尽,无辜被波及者玄玉撤去了头上的护盾,苦笑了一下,飞身而起接住了力尽落下的云端绮,落在了别院中。
“阁主!”苗日腿上缠着白纱布,在苗月及苗星的搀扶下来到云端绮身边:“我们没有守护好凌霄阁,请阁主责罚!”一群新加入的成员跟在后面,恭敬畏惧的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而又强大的阁主,现在,她一手轻轻搭在玄玉伸过来的胳膊上静静的站着,白皙清丽的脸上略带疲惫的神色,看上去就是一个美丽而又有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么谁能想到现在还在别院外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黑衣人是她一人所杀。
云端绮轻轻地挥了挥手:“一个组织的发展过程总有各种阻挠,不要太在意,以后小心就是,现在你们还不能休息,快安排人处理一下外面的事,我要休息一下,不要打扰。”她体内现在已是魔力空空,如果再有什么情况就不好应付了,所以要赶紧恢复一下。
“是!”三人同时应道。受伤的苗日就安排人手收拾院内,苗月和苗星则带人处理院外去了。
云端绮与玄玉刚刚来到静室坐下,就听见外面远远传来一阵喧哗,不一会,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告阁主,凉王带着大军把别院包围了!情况紧急,苗月部长被一个统领所杀。”
凉王?难道他暗的不行要来明的?不对啊他应该没有借口啊!云端绮心道。她忽然想起一事,让门外的人进来,是一个凌霄阁信息部门服饰的年轻人。
“包子呢?怎么没有见他?”
“包部长一直负责在外搜集信息,昨天晚上传来凌霄阁即将遇敌袭的消息后就没有了音讯,恐怕……”年轻人低下了头。
“哦,你立刻出去,让咱们的人关紧大门不要让凉王的人进来,我马上赶到。”云端绮强忍着内心的波动,面色平静的吩咐完毕,一边低头思量凉王到来的意图,一边向外走去,却没有注意玄玉忐忑的表情。
云端绮出来的时候,大门已经紧闭,大门上方的城楼上,苗日、苗星眼中含着泪水,苗月正静静的躺在地上。云端绮来到垛口前,放眼望去,无数禁卫军官兵将别院围的水泄不通。胸前的正门对面,凉王铭玺一袭紫袍,金冠束发,在几名禁卫军大员的陪同下站在最前方。
注意到云端绮出来了,凉王的队伍中一阵骚乱,“魔妃”的称呼在小心的流传。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提醒着所有的禁卫军们,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楚楚动人的女人有着何其恐怖的力量。
“不知凉王殿下在如此深夜,带铁甲来我别院所为何事?”云端绮向凉王娇声问道:“我等刚刚受到不良人员袭击,损失惨重,凉王殿下为何不体恤良善受欺之苦反而无故杀我护院?”
“云姑娘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 凉王铭玺笑了一笑:“既然我带军来到此地,自然是有必须的理由,要不然值我望月军规于何地!”他眼光在云端绮与刚走过去的玄玉身上转了个来回,意味不明的一笑:“不过,在说明原因之前,有个消息想来玄玉公子会很感兴趣。”
玄玉心中没来由的一沉,沉声道:“你还会有什么好消息,有话就说!”
“玄玉兄,这你就错了,这不但是好消息,而且是大喜事啊!刚有消息传来,天星国太上皇谕旨,现任皇帝的亲兄长,战神王将与从小定亲的天星丞相之女完婚,这是不是大喜事呢?玄玉兄?”
云端绮疑惑的转头看去,却见玄玉正看过来,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耳边凉王铭玺戏谑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最近几年,这位天星国皇帝的亲兄长,战神王好像一只不在国内啊,这不,太上皇谕旨让他必须近日赶回天星呢!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听说那丞相之女貌美如花,家学渊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贤妻啊,这战神王听到这个消息想必是恨不得立即赶回去吧,是不是啊,玄玉兄?”
“够了!”一声暴喝从玄玉口中发出:“有话直说,有屁直放!”他额头青筋直跳,平日子淡定从容的神态已经不见了,感觉到云端绮的眼光扫过来,他有点仓皇的侧脸避了开去,云端绮感觉一颗心直沉了下去。
高高的城楼上,远远望去凉王的口型竟异常的清晰,声音如从梦境深处传来一般变得有些飘渺无迹,但却句句敲击着云端绮的内心。玄玉……战神王……让她心慌的预感越来越强,直刺向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既然如此,玄玉兄,我可就直说了。”凉王铭玺忽然笑容一敛:“当年,帝国边界,天星国少年王爷领军,连下我望月十五城,屠戮我望月军十万人,获得战神王的称号,若不是天星小皇帝善妒,少年王爷深恐功高震主下场堪忧而佯退兵,估计现在两国界线还需要改一改。现在,这个侵我国界,戮我将士的刽子手竟然就在我望月帝都,还暗结势力图谋不轨,这个人,就是你!杀神玄玉,也就是天星帝国战神王!”
“我没有……”一项伶牙俐齿的玄玉此刻却像是一个笨拙的孩子,面对千军万马生死关头好不色变的他现在确实如此的不知所措:“不是这样,我没有什么图谋不轨……真的……”他直觉道有些事必须解释,但是却有无从解释,只能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这个似乎重要似乎又无关紧要的解释。他抬起头,正看到云端绮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有十万只苍蝇在嗡嗡的吵个没完,但偏偏她的声音却如此清晰的传了进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我是天星王子,但是我没有利用你们的意思……”他慌乱的解释。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是不是?”
玄玉记得小时候与父皇玩捉迷藏的情景,那种躲在窗帘后,心里清楚大人知道自己藏在哪儿,却始终抱着一丝侥幸祝愿窗帘不会被掀开的心情,一旦窗帘被掀开,自己总是又哭又闹,慈爱的父皇总是再次的合上窗帘,佯装没有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