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男主在桥边放声大哭,那一幕用最悲情的音乐渲染,采景在拥有绚丽晚霞的江岸,热切的火烧云在天边堆积。
而古姒什么也听不见,她的世界寂静,只剩下男人说的那句“很久以前我们住在一起”。
她握紧手中的酒杯,指腹因用力挤压成粉白色。
此刻,找不到任何表情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只黑马头套被男人扔在地上,往外滚了好几圈,有点滑稽的模样,像在嘲讽她的天真无知。
郁骁抬手理着额前凌乱的发,黑眸昳丽地看着她。
那温柔的眼神,给人一种他随时会吻过来的冲动。
古姒喉咙难受地哽了下,从他热火般的眼神里抽离,扶着墙面,勉强支撑得起软软的身子。
她背对着他,声音低沉:“我要回去了。”
人来不及走多远,腰就从后面被抱住,很重一下。
彼此都喝了酒,把握不好力道,古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郁骁则跟着她往下落。
只不过着地时,他从后面用手臂护住了她的身体。虽然地上有厚羊绒地毯,那一下着地仍是会疼的。
古姒就这样被他反压在地毯上。
这个姿势简直有够暧昧,她清醒的意识还知恼羞,怒然弓起背顶他的胸膛:“骗子。”
“你放开我!”
自从回宁川,极少见她这样大怒过。
但染上酒意后,完全起不到威慑作用。
耳朵尖泛起一片粉云,仿佛是邀请人含住一口。
郁骁掌心缓缓顺过她的发丝,低声:“明明是你自己没站稳,对我发脾气,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点?”
认清这一切不是梦,是一场被欺骗的现实,古姒终于爆发。
恼怒挣扎:“到底谁不讲道理?你跟温泉都是混蛋!联合那么多人一起骗我,是觉得看我被你玩得团团转很有意思是吗?”
他的态度越是清淡温和,她就越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她甚至还会为了这段关系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甚至还有过接受他的念头。
长达半个月的相处,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在认真期待着什么。
古姒深深吸气,黑眸中旋转着玻璃般的水光。
捕捉到她眼中一片水雾,委屈、不甘与愤怒的交织体。
郁骁揽着她的腰际,从压住她的姿态,侧卧过来,变成从后面抱住她。
她身上没多大力气,软得像没骨头,娇娇挣扎两下都像在调情。
郁骁好言好语的说:“我没有玩,也没时间玩,大家都是认真在做这个节目。”
“你们所谓认真做节目就是欺骗嘉宾、玩弄感情?”
古姒差点一句粗口爆出来,拼命咬他打他:“放开我,你别碰我,放开!”
如此一来好像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她会在医院门口频繁看到林墨,为什么乔知意会去看望他,为什么他手如脂玉、不见痕迹……
她挣扎时不经意打到男人某块硫酸泼过的烧伤,他吃痛地哼了声,手间力道松开些。
古姒鱼儿般从他的怀里逃脱出去,一边理着褶皱的衣摆,一边步伐不稳地往门口跑。
身后人没追上来,她握住门把要开门离去时,不受控制地回头看了眼。
他卧在地上,高大的身形微微颤栗。
捂着腰腹处,落地灯将他的身形拉长,投落一片阴影,像一只孤独舔舐伤口的痛苦小兽。
“郁骁。”古姒咬牙,声音很低地喊了他一声。
男人没有动静,只剩薄如蝉翼的微喘。
古姒这才确认他伤又疼了,快步走过去:“郁骁。”
“……嗯。”
男人手捂的地方好像很疼,额头覆上一片冰凉的薄汗,却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手肘是铁做的吗,那么硬。”
“我的心是铁做的,所以别指望我能同情你。”
古姒冷哼,粗暴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多少有点吃力:“给我坐起来,让我看看。”
郁骁却笑,乖乖半躺在沙发上,家居裤被弄得很皱,但依旧掩饰不住那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
他脸笼在淡黄的光晕里,轮廓分明好看,微阖眼帘,睫毛浓郁得过分,稍稍一动,各种影子在他脸上跳跃。
古姒蹲在他腿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手拿开,我看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