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道。
一时沉默。
良久,我终于又开了口,问:“若毒清不了,她便会一直如此吗?”
“最好是一直如此。”承元道。
“何意?”我问。
“七万年前,不少生灵都中了烛yin之毒。一开始,他们也只是记忆混乱,后来便形同疯魔,再后来记忆混乱到难以忍受之时,他们便会自己了结自己……敖乌便是那样死去的,他死以后,师姐便很少踏出这钟山天宫了。”承元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说到底,致命的并不是被摄取恶念,而是中了烛yin之毒。烛yin之毒,才是当年伤亡惨重的根源。
“我和师姐当年也中了毒,但是师父立刻帮我们清了所有的毒。可这次,师姐拖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毒素侵入血脉,无法挽回,”承元说着,看向我,道,“世间,只有师父和烛yin可解此毒。可师姐如今(情qing)况特殊,只有让她一直昏睡着、封了她的神识,才能保全她的(性xing)命。”
我听了,低下头来,苦笑一声:“是我之过。”
又是一阵沉默。
“烛yin……”这次是承元先开的口,“可有什么法子制服烛yin吗?”
我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有的。”
“如此便好。”承元似乎放下心来。
“可是,若我告诉你,若烛yin死了,青青也会死呢?”我说着,看向承元。
这对于当年的岐灵来说是一个问题,对于如今的羽徵来说也是一个问题,对所有(爱ài)着昙青的人来说都是一个问题。
“此话何意?”承元问。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一阵心酸,“若烛yin死了,昙青会死,你也会死。”
承元张了张口,愣了半晌,方才道:“那只能再度封印烛yin了。”说着,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对我道:“当年师父不让我们诛杀烛yin……”他说着,止住了口,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看着昏睡着的昙青,点了点头,想了一想,又开口道:“或许,我们还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承元无力地附和着我的话。
我又想起了那(日ri)大战时的(情qing)形,在我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刻,我似乎看到巨蛇烛yin化为了沅风的模样,便问承元:“你那(日ri)可曾见到了化为人形的烛yin?”
承元摇了摇头,答道:“那(日ri)我只顾着师姐了,未曾注意到。只知一转眼,巨蛇烛yin便不见了。这些(日ri)子,我们也一直在四处查访烛yin去向,可惜却一无所获。”说着,又苦笑:“我那(日ri)唤了烛yin一句师兄,不知怎么竟被人传了出去,如今人人都唤他‘妖神’……呵,他本来可是司时之神的。”
我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问:“妖界查过了吗?”
“已派人去了,妖界如今虽乱,但并无烛yin的痕迹。”承元答道。
“妖界乱了?”我不由得一惊。
承元点了点头,答道:“妖皇的私生子不知从哪学了一(身shēn)的本事,如今已杀回妖界、幽(禁jin)妖皇、自立为帝了。”
我心中一紧,长叹一声,道:“沅风啊……”
“师父,你这是……”
我一听承元唤我“师父”便没来由地烦躁,忙打断了他,对他道:“快把钟山天宫外的百万天兵水将调去妖界外守着吧,那新皇沅风怕是和烛yin苏醒逃离脱不了gān系。”
“那这里……”
“这里有我。”我脱口而出,仿佛这是一件极为自然之事。可说出来后,我自己都不由得一愣。
再看承元,他似乎也不大适应,但他还是道了一句:“好。”
第二(日ri),承元便带走了钟山周围所有的兵马,暗暗在妖界外埋伏去了。钟山天宫似乎恢复了往(日ri)的冷清,除了多出了几个毫无存在感的岐huáng仙官之外,似乎一切未变。
昙青有时会醒过来,可她的记忆完全是乱的,谁都不知道她醒来时会处在自己人生中的哪一个阶段。有时她是那个感(情qing)用事、极其冲动又(娇jiāo)俏可人的小昙青,睁眼看见我便一把抱住我,(娇jiāo)滴滴地对我道“师父”;有时她又是那个孤冷的大神仙,还是并没有认识我的时候,她见了我,只是有些出神,然后问我叫什么名字……
有一次,她醒来时记忆停留在钟山生变前,她去人间寻我之时。她一睁眼看见我便把我拥进怀里,又狠狠地揉了一把我的脸,恶狠狠地对我道:“下次再敢不打招呼就离开,我可饶不了你!”说着,她又在自己(身shēn)上摸了摸,有些疑惑地念叨着:“诶,逆鳞呢?”
我略带心酸地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那逆鳞,qiáng颜欢笑道:“在这呢。”
她看着那逆鳞呆了半晌,一脸茫然,根本想不起来是何时把逆鳞给我的。然后她的头又开始痛,最后岐huáng仙官依旧是给她灌了一碗汤,让她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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