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四人来到时候,医馆门口已站了不少妇人和孩童,也有几个中年男子,夕沅瞅了一眼人群,只见辰轩也站在人群中,看样子,已经来了好一会儿。
辰轩看见夕沅,只是往这边瞅了瞅,却没有从人群中走出来。
“诸位街坊邻里,不知这些孩童可都是发热之症?”上官大人站在医馆门口的台阶上,问向众人。
“不知你可是神医,我家孩童已发热多日,不知何故?”一位夫人抱着自家孩童上前,急急的上前。
“上官太医,我家孩儿前几日发热,在附近的药铺开了方子,连服了几服,却不见好转。”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眼尖认出了上官御医。
“诸位,本官不是什么神医,只是太医院的太医,此女子医馆是老夫小女所开,蒙大家不弃,请大家一一进医馆看诊。”上官大人瞅了几个孩童的模样,脸色通红,看样子确实是热症。
大家倒也没有混乱,伙计们在上官大人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
夕沅和大哥站在父亲的旁边,上官大人坐在诊桌前,按大家先来后到给看诊。
刚坐下一会儿,医馆的人越来越多,不知谁叫嚣地喊了一句:“不是说这是女神医开的医馆吗?怕是皇亲国戚,徒有虚名罢了!”
辰轩眼睛扫过人群,只见一个锦衣男子在那撺掇着,似泼皮般。
夕沅也看到了那藏色锦衣男子,一个陌生的模孔,不曾相识。
上官大人瞅了瞅他,不言语,继续让把脉。
夕沅拿出昨日开的方子,递给父亲。
‘柴胡5钱,升麻1两,葛根3钱,羌活1钱,白芷6钱,干薄荷1两,水萍5钱,香附1两。每次一瓢水,煎之半碗,连续喝三日。’
上官大人看了看幺女,这沅儿的方子倒是第一次见。
“不知这位夫人,之前可有给这孩儿服过其它汤药?”上官大人问向面前的这位妇人。
“回大人,倒是有郎中给开了方子,只是服了五六日,却不见好。”妇人说着将方子从袖口掏了出来,递给上官大人。
上官大人瞅了眼,‘黄连,黄岑,沙参,桔梗,连翘,各5钱,水煎服。’
“夫人,一旁稍坐片刻,一会儿,我让伙计给你抓药。”上官大人说完,示意下一位上前。
面前的这位孩童比刚刚那位稍微大一些,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他搭了一下脉搏,也是同样的症状。
“不知妇人可否将之前大夫开的方子给老夫看一下?”这孩童的症状看起来也有三五日之久,定是看过郎中的。
妇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药方,递给正给自家孩儿看诊的上官大人。
‘青黛,连翘,景天,茵陈各5钱,大黄1两。’
上官大人瞅了这两份药方,确实都是去除湿热之症的良方,若是他也会开这样的方子。
他又瞅了一眼夕沅,夕沅在一旁很是平和地站着,这丫头倒是胸有成竹。
接着下一位孩童,四五岁的模样,同样的热症,也递了药方过来:‘连翘,石韦,车前,屋游,各3钱,地服,青蒿各5钱。’
这确实都是泄火热、散肤热、败骨热的良方,为何不能祛除病症?
他又瞅了瞅夕沅开的方子:‘柴胡5钱,升麻1两,葛根3钱,羌活1钱,白芷6钱,干薄荷1两,水萍5钱,香附1两’皆是升散之效,是小儿骨热疳热的良方,却与这些妇人们的方子正好相左。
上官钥华在一旁也仔细瞅了这几份药方,意思倒是和父亲不谋而合,亦是他也会开和那几位大夫相同的方子。
不过沅儿的方子:‘柴胡:除肌热、潮热,升麻:散郁火,葛根:解明阳烦热,羌活:散火郁阳热,白芷:散风寒热,浴小儿热,干薄荷:骨蒸劳热,水萍:暴热身痒,利发汗,香附:散心腹客热气郁。’这是郁火的方子。上官钥华也有些不解,不过背其道而行,也许有一定的道理。
“父亲,昨日沅儿看诊了近二十位孩童,不若您再瞧瞧这方子。”夕沅特地喊了一声父亲,倒不为其它,只是想让这些人知道,我所有的医术皆由家父所授,并非什么神医,莫要妄断。
上官大人瞅了瞅她,又看了看药方,示意伙计按照夕沅的方子给三位妇人的孩儿抓药,并叮嘱按照方子所写,每次一瓢水,煎之半碗,连续喝三日。
上官大人接连又看了五六位孩童,还是一样的症状,不过这会儿医馆的人越来愈多,他示意上官钥华和夕沅一同看诊。
他倒是没注意,桃子和刘乐乐也在医馆忙活,还有其三兄妹,不过他们几人倒也忙活,都在掌柜那里,帮着抓药。
眼瞅着看过诊的病人离开了近半,锦衣男子又开始叫嚣起来;“你们医馆听说是皇上御赐的,若不能看好我们的孩儿,该当如何?”
辰轩真想过去暴打他一顿,这厮有何来头,为何这般针对?
“这位公子,不知为何这般言语,街坊四邻们,不如先让他家孩儿先看诊如何?”上官大人厉声道。
“我尚未成亲,哪来的孩儿!”
“你这人真是奇怪,没有孩儿,你着急为那般?”
“我是为大家着急,万一这是庸医,岂不是害了自己孩儿性命。”
“也是啊,孩子可是我们的命根啊。”
“是啊,万一不好,我们该如何活啊。”
不一会儿,七嘴八舌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医馆,沸沸扬扬。
“诸位乡邻,也许不少人知道我上官医世家,祖上世代行医,定当尽心尽力为百姓医治,若有我上官卓有不仁之心,诸位可上报朝廷,随皇上处置。”上官大人,站了一起,朝众位举手作揖。
上官钥华第一次为百姓看诊,这般呜呜泱泱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看向夕沅,沅儿竟如此般平静,不多言语,镇定自若。
“众位乡邻,夕沅虽是一介女流,但父亲从小教导我们医者仁心,在行医者心里,任何人的性命都一样珍贵,不管是世家官家,还是普通百姓,我们都一视同仁,大家要相信,这不过是普通的热症,既然大家恭维我一句女神医,就请大家相信我们的医术!”夕沅见父亲说完,众人还是议论纷纷,有些很无语,便开口说了很多,倒也是肺腑之言。
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锦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也不是离开,只是被辰轩的几名暗卫悄然带走罢了。
没有人捣乱,看诊很顺利。
很快,晌午过了,人也逐渐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