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看得触目惊心。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强迫自己吸吸鼻子将眼泪吞进肚子里。他强迫自己不去看执心的眼睛,但是他又必须强迫自己去对她说话。
因为她的身体绷的紧紧的,似乎……似乎还陷在噩梦中没有清醒过。
孟禹凯,你到底对执心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执心,是我,我是上官……”
她的眼睛仍旧如死鱼一般半睁,漆黑的眼瞳失去了色彩,犹如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迷茫,将自己囚禁的毫无感知的世界,仿佛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
他的手忍着心痛的感觉,颤抖地抚上了执心的脸颊。
电光火石间,仅仅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瞳中渐渐起了润莹的水光,两眼在被禁闭的世界中因为感受到了异样的温暖,而不残酷至及的伤害而不敢相信地眨了眨了。
发现了她的眼中逐渐有了生气,上官都语调中有了止不住欣喜的颤抖:“是我,执心,你看清楚……是我……”
眨眼间,盈满的泪水一下滑落了双颊。即使是青白的脸色,瞬间也有了生气。
他连忙将执心被绑住的手脚解开,青白而纤细的手腕脚踝全被绳子捆得乌青。
孟禹凯,你是存心要弄死她吗?
上官忍住口鼻间的哽咽和抽戏,这个时候他就是执心全部的依靠,他必须要挺住。
小心地将就被单将执心包裹住,即使再轻柔的动作,面对伤痕累累的她,都会牵一处而引发全身的疼痛。即使他用再轻柔的力道,也知道无法让她的身体感觉到安适。
白皙的皮肤变成青白色的.
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还能看到完好的肤色。
“我的错,我不该让你那个时候离开的……”他深深地被悔恨吞噬,如果不是被仇恨之心掩盖,如果不是想要利用严枫对付孟禹凯,如果当时他能留住执心,她怎么可能受到这种非人的虐待。
他抱她起身,执心仿佛感觉到了安稳,原本绷紧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靠在上官的怀中,任由意识被黑暗吞没。
他抱着几乎已经陷入昏迷的执心走到床边,雷立刻爬上了梯子,同时他也再找了一把同样高度的梯子打在窗户口。
上官把执心交给了雷。然后自己顺着空梯子向下,接着雷又把执心交给他,雷又向下,如此反复交换,才把执心带到了地上。
“小姐,小姐没事吧?”林嫂急急的赶过了来,这一看,心都寒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脸色能像死人一样是青白色,连嘴唇都泛紫了。
“我们马上带她去医院。”上官匆匆抱了执心上车,雷坐上驾驶室,林嫂也坐进副驾,匆匆地朝医院驶去。
在经过孟宅大门时,林嫂看见铁花大门已经被撞到在地上。
上官和雷来时,看门人不放他们进来,于是他们干脆直接开车撞坏了铁花大门,硬冲了进来。
现在看门人又看到这两人大刺刺地开车离开,于是他立刻打电话给主人报告。
“让他们走。”得到的,是孟禹凯这样的答复。
从此以后,他就将笕执心交给上官了。
十六层鼎世大楼的董事长室望出去,即使能够仰望城市的高楼大厦,依然只是空虚的景致,属于他的不会是眼前的这片景色。
敛下眼。
现在开始,该轮到他将这段不该属于自己的故事彻底地拉上幕帘了。
医院里。
执心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急救。
不过还好,多数是皮外上,只是精神受到创伤比较大,所以才会让她出现自我封闭的状态。
上官和雷,还有林嫂站在手术室外,在听到大夫如此的回答后都松了口气。
借上洗手间的功夫,雷外拨了电话:“是我。”
“怎么样?”声音十分焦急和紧张。
“没事,只是皮外伤。”
“是吗?”电话那端了人声音也一下子由紧绷变为松软。
“不过精神方面受到的打击比较大,我想,她既然能够撑过这十天,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认为让她见见孩子比较好。”
“暂时不用,到最后吧,让国际刑警找到孩子。”
雷明白地点点头。挂上了电话。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他扳开眼睛,将小块透明的薄片取下来,原本蓝色眼珠子立刻变为黑色。
他用了变色的隐型眼镜。
而此时的雷,和在别墅时与孟禹凯谈话的黑眼睛分明是同一个人。
樱玖和严枫将经过整理的暗帐交给了上官。
她不知道修改以后的暗帐会不会取得国际刑警的信任,但作为他们来说,只希望能够保住自己的同时,毁灭了孟禹凯这头饿狼。
在银河王朝大酒店的包间里,上官接过暗帐在手提电脑上打开,在大致浏览以后,嘲笑道:“你竟然把自己丈夫的犯罪记录全部删除了。”
果然,PS现在是万能的。
“我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樱玖说。
“为了平静的生活,即使林嫂向你求救你也可以视而不见吗?”将U盘交给了雷以后,上官质问樱玖。
仅仅是沉默了几分钟,她说:“人是自私的。我也是。我有了自己的家庭,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老严和儿子更重要的。执心是我的表妹,她也只是个表妹。”
这个时候才说起关系的亲疏远近。
“你真不是个东西。”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樱玖就打算放手让执心死掉。
“但对我来说,我做的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只是你不能接受罢了。”
雷笑了出来:“果然正确的事和能不能接受是两码事。”
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至于能不能接受,都是一相情愿的认为,只要是为了你好,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
这是理智和感情的战争,还是人性和本性的较量呢?永远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