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汉生只是知道桥上的是“阴虚文”,却不认识那些古老的文字,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阴虚宗的东西会出现在这?
我一拍脑袋,难不成是我们想错了,这个活跃在交趾的神秘宗派,他们的源头就是西王母族的后裔?
我们继续向前走,按照多杰的故事,前面会有一片洞宇,那里是一处唐朝时候的古战场。
果然下了桥没走多久,前面出现开始陆陆续续出现成片的洞宇,大部分都在峭壁上,算不上密密麻麻,却也数量不少,大的能驶进一辆牛车,小的估计大头都爬不进去。
我歪头一下头,纳闷的“嘶”了一声,看见这些洞,我有些回过味来,在这里与官兵发生战斗的古人,应该就是很久以前发现这棵妖树先民的后人,他们始终生活在大山深处。
那么由此看来画师一脉选择这里作为“青山”多半也不是偶然,汉生说那座桥不是给活人走的,恐怕实乃一座“聚阴”之类的大醮,可以引导“亡魂”通过古桥去向妖树,妖树如同永不轮回的地狱,将所有的魂魄吞纳,禁锢在树上,作为某种养料,那么“结果”就是……
我们在这边再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妖树,只有一片化不开粘稠的浓雾,如同永远跨不过的苦海。
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踌躇在洞前,我们只知道当时曹家队伍深入其中,但却并不知道从哪个口子进入的,如多杰描述,这里洞宇层叠,里里外外有四层,深处的坑道蜿蜒交替,还有很多废弃的机关,如果不慎深入其中,别说找路,可能想返回都难。
几个人放下包,分头去找线索,半支烟的功夫,还真让领带发现了一处特别的地方。
我们靠过去,发现是一块半嵌在岩壁上的突石,石面有一掌宽被凿空了,里面摆放着一个十几公分高的小木人。
石人身前有三撮灰,一根红线从一头埋在香前的地上,另一头缠绕在木人上,旁边还有两块烧干的蜡头,俨然就是一个临时的壁龛供像。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觉得奇怪,谁会在这摆供像,咋个意思嘛。
小何蹲下来用手捻了一坨灰,他皱眉道:“是牛毛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头,好奇的在本子上写到:烧的牛毛?
他摇摇头,神色谨慎,有些犹豫道:“牛毛灰是一种香灰,用牛毛和犀牛角磨成粉制成的香,这玩意很少见,而且……从这个形式上看,有点像走阴。”
走阴这种事情,我也只是听过,所谓走阴就是生者下地府去一趟再上来,说是有一些道行精深的民间大仙儿,甚至能把亡者的魂儿暂时提到阳间,附身到人身上进行交流。
不同地方说法不同,南方叫走阴的多,北方爱叫牵下路。
大头应该也听过,拿过笔,写到:确定?
小何点点头,简单写到:没见过,但,爹提起过,二爷有个朋友,做过走阴的法式。
我皱了皱,抬手说道:“等等。”
刚刚脑子里猛的闪过一条模糊的灵感,“你再说一遍。”
谷滸/span同时手写到:重复。
小何感到奇怪却也又说了一遍,那种感觉再次来袭,我似乎摸到了一条脉络,下意识就蹲在地上沉思起来,这是我的习惯,他们都见惯不怪。
我已经习惯将二爷和我爹联系在一起思考,并且这种状况也已经出现过,一旦和我爹沾边的事,并且还和和二爷有牵连,那多半是逃不掉的,并不是巧合。
东西没那么老,几乎能确定就是当年我爹他们留下来的,如果和二爷的朋友联系在一起的话,那这个人,就几乎呼之欲出。
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快速复盘一遍后,才发现这个人的确很重要,但在整件事情却被忽略了,而且是被人引导刻意的忽略。
我站起身让他们先等等,而后将衣服脱下来,在我肩膀偏下的位置,有一个残破的掌印,大头一看乐了,“我擦,大力金刚掌啊。”
我在本子上写到:在前面多杰留下来的。
我本来已经忘了,不过刚刚想明白一些事情,整件事情中,我都忽略了一个人,赵三水。
我来不及细想,将衣服脱下来对领带招招手,让他先过来,领过迷糊的走过来,我把带着血手印的衣服往他身上靠,刚有动作,他脸色忽然就白了起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耳朵。
汉生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领带的手,就在这时候,两缕灰白色的“雾”从领带耳朵中飘出四散开来。
那东西一出来,领带也停止了挣扎,汉生抬头对我道:“别停,继续。”而后对大头说:“烧水。”
大头看懂了那两个字,应了一声,随即掏出我们最后的一点饮用水用酒精灯烧起来。
还真行。
没想到关键真在这个血手印上,这下我对自己的推断更有信心了,而且看来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落入他的局,回想起当时我那些故作深沉的演技,恐怕他早在肚子里笑翻了。
接下来是小何,也用血手印逼出了他耳朵里的东西,而后是大头,最后是汉生,几个人都脸色不太好的坐在地上。
汉生本身就有伤,此时也有些虚弱了,他招招手对我说:“热水兑酒精,给所有人洗一遍耳朵。”
我立马忙到起来,用烧热的水勾兑上酒精,给他们挨个冲了耳朵,大头不吃热,烫的他连连直叫,不过看见冲出来好些个虫卵后也就忍了,只是嘴上骂骂咧咧的没停。
洗出了那些耳膜上的虫卵,几个人也都逐渐恢复了听力,大头为了测试跑到小何耳边深吸口气小声喊了一声“孙贼”,然后就被小何无情的暴揍了一顿。
虽然惨,不过好歹耳朵是终于恢复正常,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见他们没事,我也累得瘫坐在地上,趁着大家都休息的功夫,我让小何把刚刚的走阴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