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的关键在咒语和借道。
所谓人有人途,鬼有鬼道,走阴不能走阳关大道,那是去往生之路,一去不复返,必须借地府老爷的小道,这就出现了走阴的供像不同,小到鬼差,大到十殿阎罗,供奉的“老爷”不同,借道就不同。
真正的走阴要沐浴更衣,准备三柱请香,两根照路烛,一条香火线。
走阴时念动咒语,走罡步,掐印诀,这期间照路烛不能灭,且要赶在请香燃完之前回来,否则走阴之人阴气太重,就再回不了阳间肉身。
再有就是走阴借道,无论在下面遇见什么都不能开口讲话,所以走阴前,要将寻找之人生辰八字等事项写在红纸上,用照路烛点燃。
地府路长,有东南西北四个正门,轮,相两个侧门,寻人要走相门。
正门走鬼差,有官身才能同行,侧门给有道行的道士和出马仙等阳间人通行,过门要手持供像,嘴里咬着红纸,先迈左脚,直行走九步不能拐弯。
过了门是山,没有城墙,还没转世的游魂就在山上,要小心避过鬼卒,查前世今生,功过善恶或是提人还阳就在这里。
这期间凶险万分,要十分小心怨念重的游魂,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将走阴之人留在山上,还有的游魂会在你离开时悄然跟随,一旦这种游魂返回阳间,它的时间都会算在走阴人的阳寿上,及其危险。
照路烛熄灭前,会有“老爷”的阴差过来提人,把游魂带走,之后要驱逐阴气,否则会害大病。
小何坐在原地,把从老何那听来关于走阴的事情分享给我们,他最后神色郑重道:“我爹当年还提到过一件事,我觉得很有可能这才是此地这个走阴人的目的。
除了提人,走阴还能去地府请阴差,来拘游魂。
我觉得在这里走阴,及有可能是针对先头那棵妖树的。”
我点头接道:“你这么讲就通了,确实及有可能,南茅山,北出马,出马都在东北,有两家,一是及其低调的东北马家,另一个则更为神秘,我怀疑二爷的这个朋友,就是此家的后人,姓赵,赵三水。”
“我在过去的故事中,一直忽略了赵三水的存在,虽然他和高明,万红兵等都在当年的队伍里,可赵三水绝对不简单,我记得在我爹当年的日记中,专门提到过此人,学识渊博,他曾经帮助我爹他们翻译拓片,可谓智才无双,咱们在四川老林子里能走,还是托汉生找到了他们留言的福。
这个人至少去过安子沟,下过龙坑,来过青山,他在队伍中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汉生跟着点头,“没错。”
大头听完啧啧道:“呦呵,照这么说,能文能武,儒将啊,搁古代怎么着也是个周瑜的角儿啊。”
我继续说:“就是这么一号人,在青山的故事中,并不是十分出彩,直到刚刚我看到了这些走阴的仪式,才几乎能确定,之所以我们忽略了此人,是因为一直在跟着别人的视觉去走,这个人就是赵三水本人。
我现在几乎确定,从我一开始见到的多杰,就已经不是多杰,他就是赵三水。
谷噈/span几乎所有人在青山之行后都有了结局,只有赵三水没有,那一段故事如同随着当年青山结束而隐藏,赵三水这个人悄然消失,没有人去追查,似乎都忽略了这个家伙,凭空消失一样,这么多年过去,直到时间到了,他才悄然浮出水面,还是在他自己愿意的情况下。”
“你这么一说,这人很可怕啊。”大头揪着下巴上冒出的胡须,考虑到。
“也可以这么说,我甚至有一种猜测,他是曹北望离开后,所有计划的推动者。”我猜道。
我指着衣服上的血手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几乎什么都算到了。包括这次走阴,那棵妖树,古桥,包括前面的千洞窟,我觉得都是一种‘风水’,一定被赵三水看出了什么,故此才选定在这里走阴,就是为了破坏这种‘风水’。”
大头和小何对视一眼,大头抱着胳膊,“有点小强啊。”
我们又盘了会儿信息,基本上推断出了赵三水的身份,各个都感叹这家伙的恐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年离开青山,他以多杰的身份隐藏在秦岭,即使对方探查出他的位置,也只是会将多杰当成一个于当年无关紧要的角色来对待。
实际赵三水就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一直隐藏着。
等小何他们都缓过劲来,我们再次散开去找线索,这附近岩壁上的洞口多如牛毛,有的幽深狭窄,细小处得匍匐才能进去,根本不好深入探查,也只得按照当年的队伍人数众多,更倾向于那些宽阔的洞口去找。
在空地上我们交叉着开了两个手电,光圈放到最大,能很大程度的照亮周围的区域。
可找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一无所获,有几个洞口有些细小痕迹,只能猜测是有人进去过,但没法儿确认,说不定也是当年他们探查过的洞口,却并不是真正入口。
大头回来蹲在地上抽烟,苦着脸仰头看向我:“这样下去不行啊,光找洞就耗费了这么久,没等咱们进去,都饿死个屁的了。”
我也跟着犯愁,他试着提议道:“要不咱们找个嫌疑大的先进去试试?实在不行,分两拨?”
“那些洞看着就不太对劲,如果再有个陷阱啥的,被困住就更糟糕了,咱们这几个残兵败将就别分兵了。尝试的话,我觉得也不是很好,那些大的洞口还好,大不了咱们再折返回来,那些小的,人都得趴着进去,一出一进危险不说,太耗费体力了,咱们几个经不起尝试几回。”
我是真有些累了,不止是身体,心也累,这座外界传说的“曹家青山”给我带来了太多惊喜,不断捶打揉捏我的三观,如果这些经历放在前几年我身上,怕是我都要崩溃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大不了算了,不和自己较劲了。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提议放弃的时候,领带那边喊了一声,他和汉生发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