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完全蹲在裙子里,多少还是有些鼓。
为了不暴露,陆秧秧只能使劲地把自己团起来,紧紧地贴在了晏鹭词的腿边上。
好在她个子小小的,再加上她铆足了劲儿地揪着晏鹭词的裤子朝着他缩呀缩,如果不是刻意盯着裙子看,倒也很难发现。
守卫头领知道晏鹭词是住在独院的那位,所以之前才对这轿子的安危格外重视。如今推开了轿门,他自然不敢盯着晏鹭词的裙子看,只是谨慎地把轿子中的每一处都扫过一眼,随后轻吹起了笛子。
几声逼迫灵力波的笛音过后,没有听到多余的气息浮起,侍卫头领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这几声笛音的逼迫力其实很强悍,灵力稍微弱一些的,肯定会在笛音下露出马脚。
但陆秧秧显然不在灵力弱的范畴内。
她毫不费力地抵抗住头领的笛音,静静地等到了轿门关上、轿子再度被抬起。
以为已经没事了,陆秧秧“呼”地舒了口气,小心地从晏鹭词的裙子里探出了脑袋。
可她刚要把身子钻出来,却发现护卫头领竟然带着几名护卫跟在了轿子的四周,继续护送轿子向前。
在院子的其他人看来,这种格外的待遇十分令人艳羡。
可对陆秧秧来说,这实在是太多余了!
她看了看外面,担心外面的侍卫察觉出不对、再来掀帘子,最后决定干脆就稳妥地多躲一会儿,反正守门的侍卫能送的距离也不远。
于是她仰着脸冲晏鹭词眨了眨眼睛,然后再次撩开他的裙摆钻了回去,继续丝毫没有松懈地紧紧扒在晏鹭词腿上。
晏鹭词从侍卫头领离开轿子后就低下了头,一直看着紧紧贴在他腿上的陆秧秧,一种奇异的愉悦感越来越强烈地在心中涌。
而就在女孩仰脸冲自己眨眼又钻回自己裙底的瞬间,昨晚那种新鲜的兴奋突然就顶到了他的喉咙。
他的眼睛一瞬间就泛起了猩红的星潮。
陆秧秧却没有察觉出晏鹭词的不对劲。
裙子里又闷又热还不见光,她的鼻尖都出了汗。
忍了一小会儿,陆秧秧还是没忍住,抬起手在脸上蹭了几下,但她乱蹭的这几下,让少年的兴
奋跳得更凶了。
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快要变尖,晏鹭词按了一下他腿上陆秧秧的后脑。
“不要乱。”
你按谁的脑袋呢!
陆秧秧使劲地摇了摇头,此时轿子正好颠簸了一下,警惕感稍稍放松的陆秧秧一个没留神,整个人都软软地撞到了晏鹭词的腿上。
晏鹭词黑雾般的邪气一下就收势不住地从身体里冲了出来!
这下陆秧秧连忙就从裙子里钻了出来,去看晏鹭词。
男孩子也在看着她。
他漂亮的眼睛里还有着浅浅的猩红色光晕,可他的眼神中却写满了兴奋,那种尖锐疯狂的兴奋明显得连陆秧秧都能轻易看得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黑雾慢慢消失。
“这次好多了。”
男孩子先出了声。
他说话时带着轻轻的气喘,但语气里还是有止不住的愉悦。
“以后我都能控制住,不会再伤到你了!”
“什么……以后?”
陆秧秧被他盯住猎物般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手指扯着他的裙子,忽然就不太敢再钻进去了。
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她根本就不用怵他,她可是能徒手轰掉一座山的,他要是敢打什么坏主意,她就把他的胳膊直接拧下来!
晏鹭词却只是咧着嘴把手伸给她。
陆秧秧:“做什么?”
晏鹭词还在开心:“不想碰吗?”
陆秧秧没回答。
其实是有一点想碰的。
但也没那么想。
就像是在你吃过饭的一两个时辰后,有人端来了一盒你最爱的吃的小点心,虽然并不饿,但还是很想尝一口。
见陆秧秧犹豫,晏鹭词主把手放到了陆秧秧的手心里:“小师姐,你什么时候想碰我都可以,我喜欢你碰我。”
陆秧秧听完看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捏了一会儿。
……
护卫护送了没多远便离开了。
轿夫一路将轿子抬到了晏鹭词的院子门前。
轿子一停,晏鹭词又敲响了茶盏。
清脆的余音荡出了轿子,陆秧秧带着笑脸盈盈的绣娘下了轿。
轿夫门果然还是没有看到绣娘,等晏鹭词最后下了轿,他们就抬着空轿转身离开。
而绣娘进了院后,也丝毫没有露出异样。
“您这府邸可真气派。
”
她指向池塘:“这假山嶙峋有致,想必是出自名匠之手。”
她又指向之前被晏鹭词拎出来的兔子笼:“我在许多府宅中都见过这品牡丹,但只有您府里的开得最好,想必是有专门的花匠精心照料吧?”
……
一顿十分用心的夸赞过后,她指向了院子角落水井旁的圆凳,“我知道贵府的规矩,您将针线布料和绣样给我,我便在这凉亭中绣。”
陆秧秧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幻术中看到了什么,只能不管她说什么都附和着“嗯嗯嗯。听她要绣花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马上回了屋子拿出了所有的针线,和绣花撑子一起递给她。
绣娘连声又赞了这布料、绣线和绣样,随后便再不出声,专心地守在井边绣花。
见没了事,陆秧秧回了屋子。
晏鹭词本来一直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她等她忙完,见她回了屋子,他才开始往里走,边走边嫌累赘地随手把头上的钗环珠翠丢了一地,怎么看都还是地痞混混的样子。
陆秧秧听到钗子落地的声音,真的很想冲晏鹭词训两句,但她最后只是盯紧了从钗上磕掉后滚进池塘里的一颗翡翠珠。见珠子足够大,鱼吞不下去,她就收回了目光。
她已经反省过了。
她干吗要管晏鹭词呢?
他懂不懂事、教养是好是坏都跟她没有关系,他最好一直都表现得很坏,暴虐!杀人!作恶多端!这样她把他带回山谷关起来以后才不会有一丝摇出现!
她正想着这些,晏鹭词就进了屋子。
他头上的宝钿花钗几乎都被他扔完了,头发散开着,只有几颗红玛瑙的小珠子还挂在发间没有掉。
他就这样直接走到了她面前。
“小师姐,我还想要。”
陆秧秧忍不住又盯起了他头发上的那几颗要掉不掉的小珠子。
“你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
晏鹭词笑着露出小尖牙。
“但昨晚你在床上快要哭的时候,还有刚才在轿子里你钻进我裙底的时候,我都突然变得很兴奋、很开心。比杀人还要开心。我从来都没那么开心过!”
陆秧秧:“……”
晏鹭词说他不知道,但她怎么一听就听懂了呢。
“不是开心,根本就只是兴
奋吧?”
她瞥了他一眼。
“别想把这种事也赖给我,我才不会负责。你要是受不了,自己找个屋子解决去。”
晏鹭词:“什么意思?”
陆秧秧都想“嘁”他了。
装什么不懂?
诱惑她的时候明明就那么熟练。
但他来这么一出到底有什么用意?
难道是想看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害羞神情?
开玩笑,她陆秧秧可是博览秘笈无数,在薛盈那里没胆子说这些就算了,在晏鹭词这种“小男孩”跟前,她才不会认输。
陆秧秧把下巴挺得高高的。
既然他想玩,那她也顺着他跟他玩玩好了。
总是被他搅得心神不宁,她可还记在心里、没报复回去呢!
这样想着,陆秧秧回忆了一下她在秘笈里看到的场面,开始一步步向晏鹭词逼近。
走到晏鹭词跟前后,见晏鹭词还歪着头站在原地不,她伸手推他:“往后退。”
“哦。”
晏鹭词听了,马上乖乖地在她的逼近下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床边。
看晏鹭词的腿已经抵到了床上,陆秧秧抬起手,在他的胸口用力地推了一下,男孩子顺着她的力道直直地仰面倒进了床里。
头发里的几颗玛瑙珠子终于掉了下来,散落在了他的身边。
可男孩子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一双眼睛只望着陆秧秧。
陆秧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慢向他俯身,想学着秘笈中那样双手撑在他的脸两边。
可她个子太小了,如果继续俯身下去,最后也只能姿势很奇怪地把手撑在他的手臂两边。
她想了想,还是很想还原秘笈里的姿势,于是干脆就直接爬坐了他的身上。
随后,她再度慢慢地俯下身,双手撑在他的脸边,眼神在他的眉眼鼻唇上缓缓地划了划,又侧头捏起一颗玛瑙,用手指一点点扯开紧缚着男孩脖颈的领口。
随后,她把赤红的玛瑙放到了他雪白的肌肤上,轻轻地按着它,从他的下颌滑过他的喉结,直到快要没入内襟的衣领,她才松开了手。
丢开玛瑙珠,陆秧秧又看向了他的眼睛:“怎么样?现在有那种兴奋的、开心的感觉了吗?”
“有一点。”
男孩子的眼尾已经红了,扑天的邪气早
就弥漫得到处都是,根本就收不起来。
他的喉咙滚了滚,漂亮如昂首白鹭的脖颈微微绷直,眼睛里露出着沉迷和渴望。
“小师姐,我还要再要一些,我想碰你……”
“小男孩。”
终于扳回一局,感觉自己赢了,陆秧秧下床站起来,对他笑。
“这里可是长乐宫的城池,你要是想要这种兴奋呢,外面的秦楚香楼多得很,你去里面随便挑个房间,就可以兴奋一整晚。”
说完,她顿了顿,向他下面扫了一眼。
“也不知道能不能一整晚。”
“你为什么要让我去那种地方?”
晏鹭词还躺在那里,似乎没听懂陆秧秧的话。
“我讨厌那里,那周围的味道很恶心,声音也很吵,每个人都很吵,想起来就好烦……”
说着,他的神情变得阴郁和烦躁。
他很不开心,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没有发脾气,只是看向陆秧秧:“我想握你的手腕。”
还在装吗……
陆秧秧把手背到身后不给他。
“你吸进艳红六香以后,没有这种兴奋开心的感觉吗?你当时为了平静下来,可是连手臂都割破了。”
“中毒了怎么会开心?”
晏鹭词不高兴地坐起来,但还是没有强行去握她的手,只是边看她边用手指勾着她的袖口。
就像一直想要吃东西所有闹着脾气撒娇的小狗。
陆秧秧坚硬的心没能保持多久,最后还是让他把手腕握住了。
晏鹭词还还在说中毒后的感受。
“……到处都在吵,我的血、我的心跳,都太吵了,吵得我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把血全放干。可你不准我继续流血,我只能听你的心跳,结果就惹你生气了……”
回忆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差了。
鬼蜮呼啸的邪气又一次有了隐隐冲出的迹象。
但因为握着陆秧秧的手腕,所以此时的晏鹭词,只是有些不开心,没有烦躁到那种想要杀人的程度。
陆秧秧忽然发现,他心情不好时控制不住四溢出来的邪气总是充满着吞噬毁灭的意味,但在今天的轿子中、还有刚才在床上,他散发出来的邪气却不是那样,虽然也足以令其他人畏惧,可在她看来,那仅仅只是阴邪的黑雾,并没有以往的绝
望和血腥。
真的不太一样……
难道他不是在说谎?
陆秧秧又完全搞不懂晏鹭词了。
不过她好像也根本就没有搞懂他的必要。
没错,她才不想搞懂他。
她只是想要赢过他,还有,利用他!
陆秧秧指了指外面。
“别忘了绣娘还在院子里,还要靠你的音律幻术让她把手帕绣完呢。”
晏鹭词:“嗯,我知道。”
男孩子乖乖的样子就像一块软绵绵的云朵,很想让人伸手捏一捏。
陆秧秧刚冒出这个念头,马上就警觉了起来。
都是假的!是装的!是表面!
这可是一个大魔头!
一个随手就能捏爆一群人心脏、杀人都不会有一点感觉的大魔头!!!
这样在心里喊完,陆秧秧的心再次硬了起来。
“手握够了没有?”
她冷酷地把手腕向外抽。
“我要进屋换衣服了。”
晏鹭词:“我可以帮你……”
陆秧秧凶恶:“找死吗?”
晏鹭词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手。
等陆秧秧进屋以后,晏鹭词等了片刻没等她出来,转身把那颗被陆秧秧拿过的玛瑙珠子拨到手里看了一会儿,兴奋的小尖牙又隐隐地冒了出来。
……
昨晚睡得不踏实,白天又一直绷着精神,因此在傍晚和晏鹭词一起原样将绣娘送回绣坊后,陆秧秧就早早地躺到床上歇了。
毫无意外地,她再次做梦了。
接连几天做梦,梦境变得越发清晰,除了一个个人物还是被清淡的工笔彩墨描绘而成、没有五官外,其余的一切都真实且完整。
看着卖鸡大爷手中拼命挣扎、鸡毛乱飞的公鸡,某一个瞬间,梦中的陆秧秧忽然有了一个意识。
梦里的她思考了:“我真的只是在做梦吗?”
就是这个刹那,她整个人落到了梦中的场景里,之前几日全部的梦境也清晰地全部涌进了她的大脑!
陆秧秧低下头,碰了碰自己的手。
手指从掌心穿了过去,毫无阻隔。
这下她完全能够肯定了,她又进入了某个人留下的幻境。
至于这个人是谁……
陆秧秧看着埋伏在鸡笼旁边准备抓人的高劲少年和他那根翘得老高的小呆毛,心中已经有了很确定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沙发小天使是竹加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奶茶一定很好喝、豆柒、北丢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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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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