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天壤之别(1 / 1)

香怡冰也好奇的四处看着,突然她柳眉一挑,戳了戳岭南王,以下巴点着辕门外几座长有尖角的类似车子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媳妇有问题,坚决不敢怠慢!

“塞门刀车,”岭南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嗓音柔和的解释道:“在辕门被敌军摧毁的时候,可以阻止他们从突破口冲入军营。”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另一侧,给香怡冰示意:“还有插板和墙门,都是差不多的功用,主要是用来加强辕门和营垛的防御。”

香怡冰受教,点了点头。她前世是杀手之王,若说一对一的较量,那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

可对这些军营中的东西,尤其是古代的战争器械,是完全不懂的,只在最近跟着岭南王到赤疆,才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点。

简简单单的两句问答,顿时吸引了马腾平的注意,原本他是瞧不上香怡冰的,此时却见岭南王对他百般温和,那语气中含着化不开的温柔宠溺,不由得心下暗惊。战神不会是好这一口吧?

他自然不会像赤疆军营里的那些兵一样大惊小怪,只是再看向香怡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古怪的意味。

岭南王却没注意这些,继续给香怡冰讲解着其他的布防。

比如营地外,营楼和弩台相继排列,四隅也搭建了高出营墙的角台,遍布大大小小设置的陷阱地坑,坑内坑外也洒了不少铁蒺藜、地涩,这是为了不让流田的战车战马撒野横行。

一旦经过,必将陷入坑阱中,一旦陷入,必将玩完!

“老朽在战神面前班门弄斧了。”马腾平的声音高亢的响起,他笑的爽朗,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着香怡冰看去。

岭南王摇了摇头,真心回道:“马将军谦虚了,营地布防设想周到,本王佩服。”

一番寒暄后,众人进了军营。营内篝火丛丛,还有不少的将士们未睡,围着火堆取暖闲聊,帐子里不时传来打雷一般的呼噜声。空气中飘荡着汗水和血腥的味道,专属于军营战场的味道!

燕南锡四下里扫了扫,狭长的眸子一挑,缓缓问道:“怎么这个时间,将士们还不就寝?”

马腾平叹了口气,正要解释……

咚!咚!咚!

突然,一阵擂鼓声自另一边的辕门外传来。鼓声轰隆,在这寂寥的夜晚,愈加显得惊天动地!不少士兵从营帐中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望着辕门的方向,恨的一个劲儿抓头发。

“奶奶的!”一名士兵扯了扯衣襟,脸色扭曲的狠狠的啐了一口:“天天叫天天叫,他姥姥的叫春啊!”

身边一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拽了拽他的袖子:“赶紧回去吧,早他妈该习惯了!”

“我!我!老子!老子……”第一个人咬牙切齿,气的哆嗦,手里攥着的大衣狠狠的摔在地上。

旁边有人伸了个懒腰,两眼无神的将他往帐篷里面拽,嘟囔着:“走了走了,就当丫叫春。”

马腾平摆出主将的威严,冲着源源不断跑出营帐的士兵,暴吼了一声:“都回帐睡觉!”

待将士们烦躁的回了营帐,他苦笑了下,不胜其烦,解释道:“就是因为这个了,流田早已经按捺不住,开始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您不在这里,老臣不敢轻举妄动,并未出战。自那之后,流田就改为骚扰,白日派士兵前来骂阵,到了深夜则不停的击鼓,有时整整一夜都不停,闹的啊……没有一日安眠!”

边说着,边听着耳边轰隆的响声,也是烦的吹胡子瞪眼,不住的叹气。

其实早在第一次骂阵的时候,燕南飞就忍不住要出兵,他和燕南锡同为这次战事的监军,对于战事也是有话语权的。

“大皇子,我泱泱燕国何必和那些野蛮人计较,没的失了身份!”

“你没听见吗!他们……”

“老臣耳朵不聋,自然是听的见的,只是这流田公然叫阵,必是有所依仗,若是贸然出兵中了他们的诡计,大皇子如何同皇上交代?”

马腾平软硬兼施的将他拦了下来,燕南飞气恨的拂袖而去。他是怎么个无能的德行,这燕国上下谁人不知?

流田军队远比燕国强悍,在燕南锡回来之前,马腾平是万万不敢妄动的。

燕南锡点了点头,听着耳边没完没了的噪响,却半分也不动怒,微笑言语:“马将军,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了。”

马腾平连道不敢。

岭南王和香怡冰对视了一眼,此事在船上他们已经听方义,也就是那个私卫首领的青年简单的提了提。

其一流田人性子暴躁,燕国越是龟缩,越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其二今夜刚下了一场雪,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流田正擅长打这种雪战,若是燕国将战事拖到了明年开春,于他们是大大的不利。

第一日,流田的主将图巴根就骑了快马前来叫阵。

两军对阵,主将是可以叫阵的,主将之间进行决斗,分个高下,对将士们的士气具有很大的影响力,一方输了,士气大降,那再打起来变容易的很,极大的减少了胜方的伤亡。

图巴根在营外叫了半天没人应,流田士兵潮水一般的冲了过来。与之相反的是燕一边,免战高悬,拒绝出战!反正不管你怎么叫,咱就当没听见!

就这么着,流田便由叫阵改成了骂阵,图巴根跃马横刀破口大骂:“燕国小儿,龟孙子,给老子出来!”

后面的士兵也紧跟着,一句接一句……

“燕国小儿,有种的就出来干一架,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燕国的男人都是不带种的!整天光知道吟酸诗了,一个个娘儿们唧唧的!”

“下面那根把儿还有没有啊?敢亮出来让老子看看不?估计也就牙签儿大小吧!听说你们今儿穿肚兜了,红的还是绿的啊?”

他们大笑着谩骂,一会儿说燕南锡和燕南飞断袖,一会儿说燕召和燕南锡……

把燕皇室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若是燕皇室的祖宗有灵,估计都能气的从坟堆儿里爬出来。可是即便如此,马腾平生气归生气,态度依然明确,严守不出!

不论你流田在辕门外如何骂阵,挖苦谩骂一概无视,稳坐钓鱼台。偶尔还瞅准了时机,放上几支冷箭偷袭流田,闹的他们人仰马翻,自己站在角楼上乐呵。

解气啊,真解气!骂了半天,流田人疲马乏,只好退兵回营地,第二天继续,第三天继续……

持续了几天之后,图巴根气得暴跳如雷,他妈的燕国龟孙子,真忍的住!

他也不再回营地了,直接在燕国的营外安营扎寨,日日夜夜搬个小马扎蹲在人家军营门口,骂个没完没了!

后来愈演愈烈,便改为早晚不停的击鼓,采取骚扰策略。

丫的打不着你,恶心死你!

当夜香怡冰和岭南王就在军营里睡下了。对于两人同睡一个帐篷的事,马腾平只脸色古怪的咂了咂嘴,展现出了一个老江湖的无比淡定,挥挥手安排了帐子。

香怡冰寒夜里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岭南王整夜的搂着她,尽职尽责的当着任意翻转曲折、三百六十度贴身暖气无侧漏、特大号人形夜用大火炉!

两人意志坚定,自然不会被流田的鼓声所扰,外面“咚咚”大响的鼓点完全无视,舒服自在的睡了个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勤务小兵送来了早膳,和自家军营的差不多,稀粥、馒头、两种小菜,虽不丰盛,倒也可口。

流田的鼓声骚扰已经停歇了,军营里难得的清净。香怡冰端起粥碗来喝了口,不解道:“没听见士兵训练的声音。”

被她一提醒,岭南王运起内力侧耳倾听,嘴角抽了抽,半天才回说:“有,只是声音小。”

香怡冰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再小的声音也是数万人发出的,她的耳力一向敏锐,没可能听不见。

这个狐疑一直到出了帐子,终于被证实了,的确有,只是隔着老远传过来,就仅仅剩下了若有若无的嗡嗡声,那声音散乱而消沉,和每日清早自家军营中震天响的呼喝,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龙一和龙二三人已经侯在了门口,卫殷离没在,估计还呆在自己的帐篷里。

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雪后初晴,寒风刺骨。岭南王给香怡冰将大裘系好,鹰眸锁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媳妇,你就呆在帐篷里吧。”

香怡冰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她被岭南王鄙视了,杀手之王居然被冻的不敢出门?这要被手下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她无奈的望了望天,也知道这人是为他好,叹气道:“我没那么弱。”

也是,谁敢说冰冰弱?岭南王想了想,心里却还在纠结,媳妇毕竟是女人,这等天气别说是她,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也要冻的直哆嗦。

香怡冰换了策略,点起脚尖在他嘴角“吧唧”亲了一口,伸出纤白的素手打了个响指,下巴一扬,道:“走!”

岭南王幸福的冒泡,咧开嘴露出两排比地面上的冰晶都要白亮的牙齿,日光下闪闪发着光,刚才的担心也在这晕晕乎乎的幸福中忘了个一干二净,笑眯眯的跟上了前面的媳妇。

龙二三人齐齐一扶额,仰天长叹,神啊,把那个牛气哄哄的爷,还给咱们吧!

走了两步,战神终于记起了媳妇的冷暖问题,一把扯过她搂在怀里,反正这不是自家的军营,没什么好顾忌的。

其他人,爱咋想咋想吧!给媳妇取暖最重要!于是,三百六十度贴身暖气无侧漏、特大号人形日用大火炉,也诞生了……

一路顺着低迷的呼喝声朝着训练场闲逛着。香怡冰眉梢一挑,手肘戳了戳岭南王,说道:“这训练声……太萎靡了!”

话音刚落,就望见远处营帐中冲出来几个士兵,嘴里叼着个馒头,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外衣,一边朝着训练场火急火燎的跑过去。

龙二三人瞪着眼,一副见了世面的惊叹模样。这几个哥们有魄力啊,也就是在燕国,若是在自家的军营里发生这样的事,绝对是八十军仗不客气!

迟到?想都不要想!

岭南王摇了摇头,皱眉道:“没想到,军纪居然如此的松散。”

昨夜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就寝了,尚不能一窥全貌,然而此时听着这散漫的训练声,再看看那几个明显是睡过了头,延误了训练的士兵,丝毫没有军营该有的严谨。

香怡冰回忆着军营,虽然平时士兵们插科打诨,但是一到训练上,那都是个顶个的认真,光是听着那士气高涨的大喝声,就绝对激动人心!两相对比,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跟在后面的龙一板着张僵尸脸,不解的说道:“那马将军也是守关的老将了,怎么会带出这样的兵?”

“事关国情,燕国一向以文治国,朝中上下以文为尊,多年来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风气,你让这些文人骚客们吟个酸诗、作个腐对还差不多……”香怡冰冷冷的笑了笑:“上战场杀敌?”

倒不是香怡冰小瞧他们,若是燕国的军队和流田硬碰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岭南王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接上:“马腾平守大半辈子的关,没几年就要卸任,到了此时,已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几人闲聊着,训练场已经在望。燕南锡一身月白衣袍,负手而立,空濛的眸子望着场中的士兵,唇角浅浅的扬着,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旁边站着一身将服的马腾平,不住的摇着头,和他低语着什么。见到两人,燕南锡也不介意,远远的点了点头,打过招呼。

香怡冰和岭南王看到这训练,齐齐皱了皱眉,此时才知道刚才那些都是小巫见大巫。

完全不够瞧的!训练场上,足足十万的燕国士兵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脚软塌塌无力,下盘不稳,出拳散漫,动作纷乱不齐,铠甲年刀相撞的声响串成一片。那模样,蔫了吧唧无精打采,没有一丁点儿的士气!

香怡冰眨了眨眼,收回刚才的想法,这燕国的将士们和本国的,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差距,几乎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流田的日夜骚扰,休息不足的缘故,但是弱成这样,实在是说不过去。

龙二三人鼓着腮帮子,好家伙,带着这么一群人打仗,对阵的还是以勇武彪悍著称的流田……

这样上战场,那不是送死吗?

“燕国的兵是弱,将却不弱,”岭南王瞧着他们的神色,沉声道:“别忘了还有个燕南锡,战场胜负,若要赢也有智取一途。”

尤其对战的是流田,燕南锡那一肚子花花肠子,正好能派上用场。

临的近了,马腾平才注意到他们,老脸一红,拱了拱手讷讷道:“让岭南王见笑了。”

这话才刚落下,就见骑兵中一人耍着宝玩了个高难度动作,单手撑着马背一跃而起,空中一个倒翻,落下的时候那马却突然加速,然后……

从半空摔了下来!龙二三人齐齐闭了眼,不忍再看。

燕南锡的面色无常,连唇角的弧度都没僵硬一分,马腾平那张老脸已经泛了紫,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丢人都丢到国外了!

就在这时,一声破了音的惊叫自远处炸响:“你……你怎么在这!”

众人回头看去,一个男子站在训练场外,身着藏蓝华贵锦服,眼袋浮肿脸色阴鸷,一身轻浮的气质,狭长的眸子中写满了惊恐,见了鬼一样指着燕南锡。

正是大皇子燕南飞!想来是因为他们昨夜来的晚,燕南飞已经睡下了,所以直到现在才看见他们。

当然了,即便没睡,他们也是没心思和这人打交道的。要说燕南飞这几日,除去军营中有个手握军权的马腾平处处掣肘之外,还真是春风得意,满足而舒爽的。

那日他收到消息,一向和他作对的燕南锡不知道犯了什么傻,竟然乔装打扮跟着周儒珅去了赤疆,燕南飞笑的阴冷,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

保险起见,他一共派出去了七波刺客,花招尽施必要将燕南锡截杀在回返的路途中。

这些刺客都是他在江湖上花大价钱雇来的高手,燕南锡就是再能耐,单枪匹马一个人,抵得住源源不断的刺杀吗?

燕南飞胸有成竹,一想到这如鲠在喉的东方润已经被他除掉了,就感觉到一阵从脚底板升起的爽快,沿着周身遍布游走,汗毛都舒展了开。

就连流田军那些难听的骂阵都几乎可以无视了!就拿昨夜来说,流田军击了整整一夜的鼓,他却睡的前所未有的酣畅好梦,梦中燕南锡像狗一样趴在他的脚下,而他,坐在龙椅上。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燕南飞迈着四方步,乐呵呵的来了训练场。

哪曾想……

那明明就应该死了的人,竟然完好无缺安然无恙,就连受伤都不曾!

燕南飞背脊发凉,想破了脑子都想不出,为什么他还活着?

燕南锡笑的温软,声音如冬日暖阳般和煦:“皇兄,本王不在这里,又该在哪?”

燕南飞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他妈当然应该在阎王殿!他迅速的调整了情绪,压下心头的愤恨,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容,迈着发软的脚朝他走过去,假笑道:“多日不见七皇弟,一时惊讶罢了。”

不待燕南锡回话,他已经沉不住气,试探着问:“皇弟一路行来,可还顺利?”

燕南锡一双眸子直视着他,别有深意一般,看的他心里发毛,才缓缓的说:“托皇兄的福。”

燕南飞尴尬的笑笑,讷讷不能言。

突然一惊,他此时才瞧见了站在燕南锡身侧的岭南王,神色顿时阴鸷下来,质问道:“你怎么也在这?”

岭南王沉沉的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燕南锡笑着解释:“皇兄,本王邀岭南王来的。”

他并没说叫岭南王来干嘛,燕南飞也不在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两国交战你却叫一个异国王爷来军营,这事往小了说是思虑不周,往大了说可是随时能治你一个通敌之罪!看你到时怎么和父皇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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