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怡冰在岭南王的怀中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岭南王正看着自己,眼神缱绻而缠绵,竟丝毫没有一丝杂念。香怡冰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岭南王顿了顿,眼中温柔越浓,他伸出手抚了抚香怡冰散落在一旁凌乱的,半晌,才轻声道:“想天天都这样。”
香怡冰脸上不禁一红,恨恨地背过身很去:“你怎么这般无耻?”
岭南王望着香怡冰的神色,不由笑出声来,他的胸膛贴在她的背上,她都能感觉到他的震动。岭南王使了些力气将她转了回来,声音中挑起一抹邪魅:“冰冰是想到哪里去了?莫非是想歪了?”
“你才想歪了!”香怡冰此时只觉得云睿泽的身体滚热,那温度贴着她的身体,令她再一次面红耳赤。
不由地扭了扭身体,“你别动手动脚的,我要起来了!”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云睿泽刚开荤,只觉得想要时时刻刻与冰冰在一起。即便是不做那种事,也想多抱抱她,亲吻她的发丝,闻着她身上的幽香。
香怡冰见云睿泽只是规规矩矩地抱着她,也不再拒绝,她此刻身体酸软,也不肯起床。懒懒地倚在云睿泽的怀中,小声地与他说着话。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香怡冰与他说着话,慢慢地又有些困了。
此刻,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蓝锦的声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响起:“王妃,王妃,你醒了吗?”
蓝锦向来是个懂事的人,轻易不会来打扰她。此刻岭南王双眉皱起,满脸地不悦,香怡冰见云睿泽不似要搭理的样子,忙不迭地应了:“有什么事?”云睿泽双眉紧紧锁起,这才刚跟冰冰温存了会儿,又是有什么事情了?
蓝锦听到香怡冰的回应,心下松了口气,这时候她还真怕云睿泽会怒火冲天呢:“刚才燕三皇子那边来人说,燕三皇子似是身子又不适,吃不下东西,即便吃下了,不消片刻,便会全部吐出来。”
云睿泽听到是燕南锡的事儿,脸色顿时暗沉下来,很是难看。燕南锡觊觎冰冰多时,如今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之前伤势已大好,冰冰才没去几日,他便再次不适?
云睿泽略略挑眉,眼中是全然不信,不等香怡冰开口便道:“王妃身子抱恙,不便去燕三皇子别院,你去回了。”
蓝锦应了一声是,很快便离去了。
香怡冰瞪了云睿泽一眼:“若不是你将人家伤得这么重,燕南锡又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
“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看到云睿泽又这般无赖,香怡冰也不理他,起身去写东西。岭南王见香怡冰不理他,脸绷得紧紧的,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你这是在做什么?”
“自然是写副方子给燕南锡送去。”
岭南王紧抿的唇角慢慢松开,看着香怡冰脸上带了丝喜色,香怡冰看着他这般,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你近日够酸的,再吃些醋可就熏死人了。”
岭南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俊美的脸庞贴近她的:“你要不要尝尝我现在酸不酸?”
“你别靠我这样近。”他这样贴着她那么近干什么,香怡冰只觉得有些热,微微与岭南王拉开了距离,她叫了蓝锦来派人将那方子送了过去。
不想两人才刚用完早膳,便听宫中来了个吴嬷嬷,这个嬷嬷香怡冰也是见过几面的,是在太后跟前伺候的。如今这个嬷嬷被太后派去照顾燕南锡的起居,自是会将日常的一切告诉她。吴嬷嬷见了香怡冰,便朝她行了一礼,继而道:“太后听说燕三皇子似是身子不妥,便极为担心,还请王妃前去看看才好。”
太后对安雅愧疚,燕南锡虽自小都不再她的身旁长大,对他却也是极为看重的。嬷嬷将燕南锡的状况禀报给太后,太后是极其不放心,便马上派了嬷嬷来请香怡冰过去。
岭南王的脸挂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子散发着不悦的光芒,他恨不得冰冰再不与燕南锡见面才好。可是这是太后的旨意,不能违了她老人家的懿旨。
香怡冰见到岭南王这副样子,恍若闻到了更酸的味道。如今他们都已经这般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此想着心中不由地有些好笑。
不由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先去上朝,皇祖母这般挂心,我去给燕南锡瞧瞧,快些回来就是。”
手上一暖,心中的那份不快消了一些,岭南王虽不乐意,却也是点了点头。卫林看着面前盘子里动都未动过的食物,再看到燕南锡看着这些食物一动不动,心中不忍,不由劝道:“三皇子,您多少吃些吧?”
燕南锡脸色虚弱,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吃了也无用,终是要吐出来的。”
卫林听着这话便不由得有些忧心,燕南锡自昨日起便是吃什么吐什么,如今看见食物便已没了胃口,一早去请香怡冰来,人未请来,只得了一张方子。
可燕南锡却并不按那方子喝药:“总是喝药,实在是太苦了呢。”
嘴巴苦,心里也苦。
卫林这般听着,心里便愈加地苦恼起来,三皇子看着温和,可他说的话他是不敢违背的。燕南锡半靠在椅背上,清润的眼眸无意识地落在某处。
屋内一时陷入了一片沉静,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道:“岭南王妃到。”
屋内的两人神色俱是一喜。卫林心里很是开心,岭南王妃终于来了!只要她来了,总是会有些办法的。
燕南锡眼眸中有一抹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还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丫头了。他想要让自己的精神看起来好一些,只是一日都未进食,整个人都有些虚弱,连起身都有些困难,喘了好几口气。
香怡冰一进屋,便看到了满桌精致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可是这些食物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根本就没有人尝过。燕南锡淡淡地站在一旁,对着她轻柔地笑:“丫头,你来了。”
香怡冰故意用力嗅了嗅食物的香气,夸张道;“闻起来很好吃呢,怎么不吃一些?”
香怡冰用筷子夹了些清淡的菜放到碗里:“你现在都饿得脸色发黄了,快吃一些吧。”
“好。”燕南锡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可才刚放到嘴边,几欲作呕地放下了筷子,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是很想吃。”
“这怎么行?”香怡冰刚才来时,嬷嬷还与她说过,说是燕南锡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下过任何东西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弱,若是再不吃下东西,那还怎么行?
“药喝了没?”
站在外边的卫林还未开口,便听到燕南锡道:“药味太重,闻着便喝不下去。”
“怎会这么严重?”她令燕南锡将手伸出来,替他把了把脉,伤势倒是好了许多,莫非是这些东西不符合他的胃口。
香怡冰又问道:“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燕南锡摇了摇头:“一时也说不上来,其实我很饿。”
他看着香怡冰,眼中带了几分无奈:“但是这些东西我真的不想吃……”
“那我试试。”香怡冰想起云睿泽总是对她亲手做的吃食念念不忘,她的手艺不错。香怡冰转身去了厨房做了一份鸡丝蘑菇粥,还在里面加了一些温补的药材,转身便送去给了燕南锡。
香怡冰心中有些不确定,若是这样还不行,便真的要给他吊止吐针,若是能够避免,尽量还是少给他用这些药剂。
香怡冰将鸡丝粥端送到燕南锡的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燕南锡望着面前这碗鸡丝粥,色泽好看,心气扑鼻。他的眸子瞬间带上了光彩,灿灿如星,浅笑脉脉:“丫头亲手做的,我定然要尝尝的。”
香怡冰笑着道:“这是我刚才亲手做的,尝尝?”
燕南锡拿了勺子送入口中,尝了一口,慢慢地咀嚼,吞了下去,然后又是一口。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反胃,不过当味蕾尝到这种味道,便有了对食物的渴望。他一勺一勺优雅地吃了起来,直至将那小碗吃完,竟还觉得不满足,有些腼腆地问道:“可还有?”
“有。”香怡冰缓缓地吐了口气,只要他肯吃东西便好。她又令人去盛了一碗给他,燕南锡又慢慢地吃着,额头上鼻尖里都是汗珠,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他放下碗筷,“丫头厨艺真好,很好吃。”
燕南锡连着吃了两碗,这才觉得胃里暖和了起来,人也不再难受。
卫林看着燕南锡连吃了两碗粥,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却还是紧张地望着他:“三皇子,你现在还想吐么?”
燕南锡过了半晌才认真道:“似乎是不想吐了,而且连那股反胃的感觉都消失了。”
香怡冰的心稍稍放下心来,又怕燕南锡闻到药味难受,用枣泥和一些药材做了些药丸子。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发现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是午后了,想着云睿泽不高兴,便要告辞先行回府。
却不想,吴嬷嬷毕恭毕敬地说道:“太后说,若是王妃有法子能让燕三皇子吃下东西,这些日子便请王妃照顾燕三皇子。”
香怡冰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啊?”
“太后娘娘还说,三皇子之前救过王妃的命,王妃应当知恩图报的。燕三皇子身子不好,还望王妃担待些。”
太后上次将香怡冰召去问话,是因了五皇子的那一番话。被香怡冰转移话题打消了顾虑后,只认为香怡冰与燕南锡之间朋友情深,十分放心让他们独处,再则一切以病人为重。
不过香怡冰心中仍旧有顾虑,五皇子既然能将这种事儿禀报给太后,那么……
燕南锡看着香怡冰为难的神色,眼眸黯然道:“丫头来也是有不便之处,我又如何好让丫头放心。我并无什么大碍的,少吃一顿也不会如何。”
香怡冰更是踟蹰起来,燕南锡与她有恩,她怎好这般弃他不顾。
那嬷嬷看这情形,便接着道:“太后这几日总在吃斋念佛,盼望燕三皇子一切安好。别的太医束手无策,只盼着王妃的灵丹妙药能够令燕三皇子药到病除。”
话说到这份上,若是香怡冰再拒绝,不仅伤了她与燕南锡之间的情分,更是逆了太后的旨意了。
如此想着,香怡冰便点了点头,回头冲燕南锡道:“无妨,也没什么不便的。只是我现下要先回一趟王府,迟些便来吧。”
“好。”燕南锡垂下脸来,唇边勾起一抹温暖如春的笑意来,眼中泛着无尽的喜意,他心中竟产生了一种想法,若是这般一直病下去该多好,那么丫头便会一直在他的身边,照看着他。
这种想法在心中滋生漫长,又甜蜜又痛苦。
香怡冰匆匆赶回王府,便见到云睿泽果在门口等她徘徊多时,看他这样的架势,只怕是再迟些来,他便要冲到燕南锡处了。
他见到香怡冰回来,脸上松了一口气,听到香怡冰近日都要照顾燕南锡的饮食,额头上的青筋急促地跳动着,他极力地忍着自己的怒气:“莫非是你给他开的方子没用?”
“他如今身子虚,根本喝不进汤药。倒是我做了些东西,他能吃得下。”
“胡扯,凭什么你做的东西他就能吃得下?他分明是故意装病,设下圈套让你多陪在他的身边……”岭南王说到这里硬生生地顿住,有些焦躁地握住了香怡冰的手,“我不允许你去!”
“他怎么会装病,他病得那样重,宁愿自己忍着都不愿意告诉我。说来说去,始作俑者还不是你?”香怡冰凉凉地哼了一声道,“你若不那么冲动,如今他岂会病重,要不你找太后去?”
岭南王心里不忿极了,他的王妃几乎还没有给自己做过几顿吃的,居然去照顾一个外人,还要连日来给别人做,真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