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有惊无险地过去,沈砚修一夜被梦折腾得不轻,醒的也早。然而宿醉后的结果就是头疼异常,和喜无奈之下只好请来宋画祠给他诊治一下。
看和喜的样子,宋画祠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最后才知属喝大了,心生无奈,却也按着自己的法子给沈砚修煮了副汤药,看沈砚修喝下,过了小半个时辰,果然疼痛缓解了不少。
和喜自然又是一番道谢,宋画祠直说不必,但是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这时候殿下不是该去上朝吗?”
孟昭衍当初与她大婚的时候是免了几次上朝,但是现在沈砚修的婚期还没到,怎么就歇在这了。
和喜面色讪讪,看了一眼沈砚修,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宋画祠。宫里的宫人得了皇帝警告,嘴闭得比什么时候都严,宋画祠自然没有得到一丝风声的。
眼见沈砚修与和喜面色皆是古怪,宋画祠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了。但是也明白事情轻重,既然不便告诉她,她也并不十分好奇。
问这话一出,也只是担心沈砚修。
沈砚修自然是不想说的意思,他别开头,道:“没什么事……”
宋画祠欲言又止,最后与和喜对视一眼,到底没再多问,只道:“那殿下便好好休息吧,我不多打扰了,若是有什么事,只管传唤一声即可。”
和喜代替沈砚修应下,而后道:“好,那老奴送送宋大夫。”
沈砚修转身往里走,他好像头又开始疼了。
他与清河差点做了什么,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宋画祠知道,至于为什么……
罢了,早晚要知道,瞒她做什么,而且,她也不一定那般在意,不过是自己在这里自作多情罢了。
和喜将宋画祠送到殿门外,看宫人都各干各的,将几个人随意找了个借口招远了,这才道:“宋大夫有所不知,昨夜发生了大事!”
提到“昨夜”,宋画祠心里一惊,下意识联想到自己与孟昭衍相见的事情,不会是因为这个……
“什么事?”她问道。
“昨夜殿下不知道为何喝醉了,老奴刚好被殿下安排去休息,要是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老奴就是累死也不去歇着!”
怪不得最后与孟昭衍分别的时候是个不知名的小太监来提醒她的,原来沈砚修喝醉了。
宋画祠问道:“喝到什么程度?神志不清?”
她只是夸大一问,却没想到和喜却是点了头,道:“正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喝酒误事啊……”
“可不是,不知为何清河郡主来了殿下寝宫,说是为了照顾殿下,本来没什么,后面大皇子又以同样的缘由来了,正好撞见清河与殿下共处一室,这不就一盆脏水泼下来了吗?大皇子又叫来皇上,殿下与清河是百口莫辩,还好皇上明事理,没将罪责给定死,这不,只给殿下留了个禁足的惩罚,再抄写国法百遍!”
原本危急的事情被和喜几句话交代清楚,宋画祠在苍黎因为孟昭衍,这种皇子互相陷害的事情经历得还少吗?听和喜这样一说,就知道沈砚国的出现必有端倪。
和喜继续道:“老奴昨夜就见殿下不太好过,原本还以为是因为醉酒和吓得,可是今早一看还得恹恹的样子,想也想不清楚是为什么,这便想请宋大夫多给出出办法。若是必要,宋大夫还能多劝劝殿下。”
“老奴身份摆在这,话不能多说,殿下当宋大夫是挚友,说的话殿下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和喜自然是担心沈砚修心里的郁结才将此事告诉宋画祠的,但是他肯定不是不知道,左右这件事几句话就能道清,想要知道沈砚修为何这般也很容易,只是他不好言明,只给了宋画祠足够的信息让她自己揣摩。
好在宋画祠也不蠢,和喜说完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沈砚修曾经那般照顾自己,她就是说几句话又有何妨,只是希望沈砚修能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她点头应下,道:“公公抬举,殿下有事,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此事我若能帮,必然帮了,只是不知道有几分效用,公公莫要抱太大期望。”
和喜笑道:“能得宋大夫这句话老奴就已经欣慰了。”
宋画祠还不知道自己在沈砚修心中的分量,和喜却是明白的,只要她肯开口,也不怕沈砚修不听。
再客气几句,宋画祠便告辞了,要劝,还得等沈砚修彻底酒醒。
午膳在清竹阁解决,稍稍小憩一会儿,宋画祠便来到正殿门口,和喜正等着她。
“殿下午膳前便醒了,看着没了醉意,只是精神头尚且还差着,吃过午膳,正在书房里抄国法。”
宋画祠问道:“我现在过去不打扰吗?”
“不打扰,老奴提前给殿下说过宋大夫会来,殿下是同意的。”
宋画祠点头,被和喜带着往里走。
沈砚修一笔一划抄国法,心里还是想着和喜告诉他,宋画祠会来的事情。
想想也能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和喜自作主张,他并不是要怪罪,但是现在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她,或者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太光彩。
不过他在意的宋画祠却是不在意,和喜与她说时,就刻意避开了清河的目的,直截了当按清河在皇上面前说的缘由重复,正正当当引不来绮想,不得不说沈砚修多虑了。
和喜将宋画祠领到就退下了,宋画祠叩响门,门内沈砚修笔下一顿,闭了闭眼,道:“进。”
宋画祠推门而入,看到桌案后的沈砚修,他手上的毛笔顿在半空,人正看着自己。
“见过殿下。”
沈砚修明知故问,“宋大夫来做什么……我的头疼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此次前来,不是为了给殿下看病。”
“那是?”
“和喜已经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沈砚修心道果然,咳了一声,道:“为何?”
“殿下知道我们大夫看病,常讲望闻问切。”
“如何?”
“我观殿下眉间存有郁气,故猜殿下心中必有郁结。”
宋画祠说着,狡黠一笑,沈砚修也撑不住笑了,摇摇头,无奈道:“何故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