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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盗-版狗死(1 / 1)

番外(一)

杜允慈第一次开始做梦是在父亲被枪决之后的那个夜晚。所以虽然后来大夫诊治不出她总做梦的缘由,但她自己认为原因在于没能成功救下父亲是她始终无法磨灭的遗憾。于是梦中的她提前知晓了杜家的衰败和父亲的死,千方百计从蒋江樵着手,企图改变一切。

她恨下令枪决了父亲的新督军,更恨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蒋江樵。而父亲死后,她被蒋江樵扣在蒋公馆里失去了自由,可笑的是蒋江樵还想娶她。

他大概以为没有女子不重视自己的贞洁吧,便认定她既已委身于他,除了嫁给他也无其他出路,何况如今杜家不复存在,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很遗憾,他的判断完全错误。清白之身确实重要,可杜允慈不至于将它当作比天还大。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是不可能嫁给仇人的。她心里也清楚,他娶她的真正目的不过就是进一步羞辱她。

坐在床边的蒋江樵闻言什么也没说,只端起瓷碗要喂她吃饭。

在此之前杜允慈因为父亲的死讯昏厥过去大半日,一醒来就看到他、听他商量和她的婚事。杜允慈直接打翻碗,别开脸、背过身,抱着被子埋住脸,默默流眼泪。

一直没传出他离开房间的动静。不瞬思及这里本就是他的卧室、她就是在这张床上和他做的交易,杜允慈想过要爬起来,但她又逃不出去,索性不白费气力。

察觉他的手伸来拉她的被子时,杜允慈的身体出于本能抖了抖。此前是为了救回父亲,再屈辱,也算她自愿。现在父亲已故……往后恐怕都将是暗无天日、生不如死。

何时能挨到他将她弃之如敝履?或许早些了结自己、早些和父亲、姆妈团聚,不失为一个好出路——杜允慈闭上眼睛,不做任何无谓的反抗,脑子里只在想,等会儿他总有不注意的时候,方才被她打翻的碎碗,能够帮她解脱。

然,蒋江樵的后续动作仅仅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

擦完脸,两人之间重新陷入落针可闻的寂静。

杜允慈便是在这份寂静中不知不觉睡着的,并有了她的第一次梦境。

梦境里的内容十分零碎,且断断续续的,但格外真实。醒来的时候杜允慈快要分不清哪个是现实。

蒋江樵将她看得太严了,他似乎每天都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发呆他便看着她发呆,她睡觉他便看着她睡觉,倒也没强迫她什么,唯独一点:他真的在单方面地准备和她的婚礼,期间让人来给她量过体型,还问她喜欢哪种款式的礼服。

杜允慈宛若没有灵魂的娃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予理睬。她也因此一直找不到自我了结的机会。而接连数日她睡过去之后就会做梦,一点一点的都是她如何努力地自救,并且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成功地稳住了梦中的那个蒋江樵。

梦里的结果越是美好,对比之下的现实就越是残酷,每每从梦中醒来,杜允慈也越是怅然若失。不过她暂时不想死了,开始正常吃饭——至少等到她把这个梦做完、确认最后杜家和父亲都安然无恙吧……

杜允慈觉得自己也变得特别可笑,活下去的理由竟是一个梦,把自己没能做到的事情在梦中完成。难道这样她就可以弥补遗憾了吗?

可这一天,杜允慈没有做梦。

醒来后她非常失望,心里也仿佛失去寄托空落落的,她重新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却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眠。

她坐起来发呆。

半晌,才后知后觉发现,蒋江樵不在屋里。

杜允慈自然没有想看见他,纯粹感到奇怪而已。

略一考虑,杜允慈掀开被子下床,第一次主动尝试开门。

门外没有人看守。

杜允慈跨出去。

上一次站在这条过道上,是她自荐枕席的那个夜晚。

她叩响蒋公馆的大门,应门的仆人没有将她拒之门外,只是告诉她蒋江樵这会儿不在家,人在督军上赴宴。她说没关系,她可以等。仆人引她进厅中待她若上宾为她奉茶,她主动问蒋江樵的卧室在何处。然后她便是从眼前这条过道的那一头慢慢穿行来到这一头。

仆人送她到门口,离开了。她开门进卧室,关上门,借着窗外的那点月光走到床前,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进床里。

她迄今不确定是那天晚上的时间本就漫长还是蒋江樵本就回来得迟,她似乎等了很久,耳朵里才终于捕捉到动静。

她闭上眼睛,听着脚步进来后又没了声响,仅剩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人的呼吸。

有些沉、有些重——她由此在脑子里自行勾勒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形象。如若他不是因为体型胖所以呼吸粗沉,那只可能是他已经色急攻心。

间隔了好一阵,停滞的脚步才重新朝她走来,最终停在床边。

她很庆幸他也没有开灯。否则光是想象自己被他曝光在灯下任凭他肆意打量,屈辱感恐怕就先令她窒息,她没办法再继续默不作声地躺在这里,只会想反悔、夺门而逃。

他的呼吸倏尔距离她特别近,携裹夜的微凉,夹杂不知名的药香。

她下意识避开,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攥紧成拳头。

眼前闪过两年前父亲站在码头上不舍地挥泪送别她的画面。她一点也不愿意它成为他们父女之间的永别。她的拳头徐徐松开,旋即两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克制着颤抖,主动抱住他正低伏的身体。他的身体却并不若她想象中壮硕,甚至偏于单薄。

可她仍旧不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这位素未谋面的所谓未婚夫,从前她不认,现在她也只有嫌恶。

她的鼻梁上突然若即若离地触碰上来冰冰凉凉的疑似金属的物件。眼镜……?——猜测刚冒出,她就发现自己的唇被他吮住。

杜允慈强行停止继续往后的回忆。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没再想起那些屈辱的画面。只是梦中的她预见了自己迫于无奈和他的亲密,以致细节总一遍遍地重复刻进她的脑子里,这是目前为止梦里唯一令她难受的内容。

扶着门缓了片刻,杜允慈沿着不见人影的过道往外走,在经过下一道门时蓦地驻足。

从虚掩的半扇门看进去,墙上赫然挂有一幅如同油画般的照片,照片里正在切蛋糕的白裙女子,眼熟得很。

杜允慈怔怔推门入内,通过近距离的端详确认,是她。照片里的场景她也认得,是两年前她的十八岁生日宴。

而紧接着杜允慈发现,房间里何止她的这一张照片?分明还有她在咖啡馆里喝咖啡、她在舞会上跳舞、她在自己家的花园里采摘玫瑰花……无一不是她留洋前在霖州的生活,也无一不是偷拍。

她竟从未察觉?杜允慈浑身的寒毛竖起,立刻想跑出去。到门口时她捕捉到脚步,还有一把陌生的男子嗓音:“这都半个月了,你气还没消?老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如今放眼霖州,除了你,还有谁敢给老子脸色看?”

杜允慈急匆匆退回房间,蹲下身子躲到门后,捂住自己的嘴。

军靴的步伐几乎要将另一个脚步盖住,两人又朝这边靠近了些,还是同一个男子开口:“够了行不行?老子那几个娘们都没你难伺候。不解释过了?我本来就喜欢在我自己家里点些那种香料,对男人身体好,闻一下对你也没坏处。而且那晚不是凑巧帮了你的忙?我看如果没有我的香料,依你读书人的穷酸讲究,现在都不一定生米煮成熟饭。”

“你老娘死了家里没人催你,做兄弟的我算起来是你大哥,帮你讨媳妇你还不爽?不过这个杜大小姐如今没什么用处,你收在家里当个暖床的姨太太差不多了——”

“查良。”蒋江樵打断了他。

查良觑着他阴郁的神色也感到厌烦:“老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还想老子怎么跟你道歉?”

蒋江樵丝毫不掩饰狭眸里的刀刃:“杜家的一切已经掌握在我的手里,杜廷海对你造成不了威胁,杀不杀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你却还是要了他的命。”

查良单手按在腰间的枪上,也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说了,掌握在你的手里。老子的脑子一直没你好使,但也不会傻到看不出你在这件事上的心思。你口口声声告诉我要先把杜家的生意通过你的产业洗掉再转到我手里,实际上呢?”

“实际上什么?”蒋江樵眯眼。

查良冷冷一哼,走近他一步:“我们是要共谋大业的人。别被女人误了事。兄弟我也是为了你好。”

蒋江樵没再说什么,他忽地侧过头,望向弯角过去的那扇门。

送走查良,蒋江樵折返门前,他没有推门,直接侧身从本就敞开的那点缝隙进来,然后看来门后。

杜允慈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打着赤脚,抬头注视她,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如既往对他无一丝感情。

但至少暂时也没有那抹嫌恶。

蒋江樵蹲下身来。

杜允慈没让,避开他的手臂径自站起,一声不吭要走出去。

还是被蒋江樵强行打横抱起。

杜允慈僵硬着身子,终是没做无谓的挣扎。

蒋江樵抱她去的却不是原先他的卧室,而是另外一个房间。

初初进门,杜允慈不可思议地睁圆了眼睛,好像他刚刚突然变了戏法,带她瞬间移步回了如今已被查封的杜府、回了她阔别两年的闺房。

等他将她放到床上,杜允慈也清醒意识到这不过是他根据她的闺房布置出来的地方,她的肩膀垮下。

“不喜欢?”蒋江樵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语气十分慎重。

杜允慈低着头看他帮她穿袜子,半晌,启唇:“蒋望卿……”

蒋江樵颇为意外地抬眼,神色间稍纵即逝一丝狐疑:“你喊我什么?”

杜允慈直视他,重复:“望卿。”

镜片后,蒋江樵深黑的眸子流露难以名状的情绪:“你从哪儿听说这个名字的?”

杜允慈避而不谈,转而问:“你有多喜欢我?”

蒋江樵的手掌握在她的玲珑的玉脚上停住套袜子的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似在研判什么。

杜允慈的脚趾头挠了挠他的手心,又问:“婚礼定在哪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啾啾,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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