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江画终于回国。
一下飞机,他便把行李丢给司机,马不停蹄赶到C市的医科大,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小情侣的久别重逢。
扑向越歌时一脸雀跃,但真的实实在在把人抱住,嗅到熟悉的味道后,江画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越歌...”
阔别四个月的重逢让周遭人群成了背景,越歌手臂环紧,同样凑近他耳后嗅了嗅,哑声问:“刚刚吃糖了么?”
江画摇头。
“你身上好甜。”
“我真没吃。”江画腻腻歪歪地说,耳后被温热气息抚过,泛起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他仰头去看越歌,目光落在颜色显眼的嘴唇上,蠢蠢欲动。
越歌将他赤.裸的神色尽收眼底,掠过四周,问:“看什么?”
“看你呗,你看到我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你不想我么?”
越歌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江画。
几秒过后,江画有点心虚,委屈巴巴地嘟囔:“我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你看看你,冷冷淡淡的,一点都...”
没耐心听他念完,越歌一把将人按在胸口:“我怎么,接着说。”
江画满脸通红,说不下去了。
扑通、扑通、扑通...
耳朵紧贴越歌的胸口,阵阵心跳急促而剧烈,清晰到能够引起共鸣。
何止激动,他甚至有点担心越歌的身体健康。
“我错了。”江画清了清嗓子,羞赧道:“...你这么想我啊?”
越歌没理他,两人已经被围观的够久了,身边的高乐然竟然胆子大到拿出手机拍照。
虽然早已凶名远扬,但当着江画的面,越歌还是多了一分克制,起码此刻没去摔高乐然手机,而是揽着江画就朝校外走,避开众人的围观。
自学校去宾馆的路上,江画一开始还挺安分的,渐渐职业病就犯了,拿出手机在学校东照西照,看什么都很新奇,脚步也越来越慢。
越歌看不过去,抽走他的手机:“别东张西望,摔到你。”
“没事。”江画浑不在意,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未褪的疤痕:“我这几个月总摔,现在都不怎么怕疼了。”
越歌皱眉:“总摔?”
“是啊,有时候拍照找角度,就没注意脚下。”说着说着,江画眼珠一转,抱住越歌的手臂装起可怜:“谁让你不在旁边看着我。”
“你都多大了,留心四周很难?”
江画接着贫:“十八,你这渣男连这个都忘了!”
“...”
越歌将手机揣进口袋,表情无奈,似乎拿他很没办法,也没再教训,在校门口挥手拦下辆出租车。
江画以为自己回国是个惊喜,殊不知他早查过江画所读大学的放假时间以及航班动向,所以宾馆早早就订好了,不至于‘惊喜’过后手忙脚乱。
安顿娇气挑剔的小少爷,不能在附近将就,他专门找了处稍远些的五星级宾馆。
两人到达宾馆时已经是傍晚了,迈进房间,江画边脱外衣边纳闷:“怎么不去我家的酒店,我记得附近就有。”
越歌先给室友发了条消息,才走近帮他摘围巾:“你不是偷偷回来的么,去了你爸妈就知道了。”
江画仰头:“我爸妈知道怎么了?”
越歌:“麻烦。”
江画:“哈?”
一开始,江画是不明白二者之间关系的。
两人在酒店吃过晚饭,中途他一直兴致勃勃地和越歌分享几个月来的经历。
越歌看似听得仔细,细看却有些漫不经心,时不时亲昵地投喂江画几口食物,见他食量不错,心情明显也不错。
“我跟你说,我那个搭档脾气真的特别坏,期末这几天一直bb我,气得我差点和他打起来!”
这半个月常听江画说起这位搭档,越歌回应得驾轻就熟:“现在你回国了,他没办法说你了。”
“刚才他还说我呢!”江画说:“就在机场,他还说我没用,说我是个米虫,干啥啥不行。”
越歌喝水的动作一顿:“机场?”
江画点头:“对啊。”
说着说着,他一拍脑门:“啧,我忘记说了,他也是华人,明明家是C市的,结果跟个神经病似的非和我坐A市的飞机,就为了一路奚落我!”
短短几句话,在江画眼里是对方莫名其妙脑子有病,听在越歌耳朵里,却让他眸光一沉,瞬间升起了警觉。
“他叫什么名字?”他故作平淡地问。
“司泽明,我一般叫他死正经。”
江画骂骂咧咧,又吃了几口牛排后捂着肚子叫饱,他想给家里打电话,却被越歌制止了。
“为什么...?”
“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