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你简直不像个姑娘!”成玥气急败坏道,从怀里掏出帕子想要擦头发,却发现怀中的帕子也不能幸免于难。
成玥嘴巴一扁,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乖乖,闯祸了。
肖柒连忙脱了外衫给成玥披上,又抬起袖子去擦成玥脸上的水。
“别,别哭啊,我错了行不行?”
成玥没好气的将帕子砸在肖柒怀里,“我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你居然将我淋成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是是,我这样子太过分了。”肖柒连忙顺从道。
看着肖柒不停的用衣袖给她擦脸,给她披衣服的样子,成玥那一点点气恼瞬间烟消云散。
她有些心疼的推开肖柒的手,“傻子,别给我擦了,你衣服都湿了,仔细得了伤寒。”
这是不生气了。
肖柒眉开眼笑,“不打紧不打紧,我皮实的很。你将衣服披好了,咱回家去。”
然后肖柒起身去撑篙,将船划到了岸边。
成影成枫自岸边的树上跳了下来,看着两个人,这狼狈的形容,成影疑惑道:“成玥小姐掉水里了?怎么未曾听到呼救?”
肖柒略微尴尬的干笑两声,“哈,哈,这个说来话长。阿影你去找辆马车,阿枫你去附近的店里置办两身衣裳,我俩在这儿等你们。”
约莫有半个时辰,成影成枫便陆续回来了。
待成影将马车牵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没穿外衫一个浑身湿哒哒外加一个抱着衣服,三人正背靠着同一棵树,抬着头,十分闲适的看星星赏月亮。
成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画面,看着怎么那么诙谐呢?
听见笑声,三人同时转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肖柒幽怨的说:“阿影,你是不是中午吃多了,跑不动啊,怎么去了这么久?”她们都快饿死了。
成影摸摸鼻子憨笑道:“路上遇到了个姑娘,她钱袋子掉了,帮她寻来着。”
三人十分无语的将成影望着,整的他有些不自在。于是他装模做样的咳了一声,“小姐们赶紧上车吧,天色不早了。”
肖柒给了成影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接过成枫手里的衣服,拉起成玥上了车。
待她二人换好衣服后,肖柒从车里探了个头出来问道:“一个人驾车便好,你二人谁上来坐?”
成影十分心虚的对成枫说:“你上去坐,我来驾车。”
“走,我们下馆子去!”肖柒十分豪气的说。
驾!
马车迅速朝前奔去,在身后扬起一地的飞尘。
马车一颠一颠的挺舒服,颠的车里三个人昏昏欲睡。
突然成影猛的勒马,马车骤然停住,肖柒的脑袋也猛的磕在马车壁上。
“发生什么事了?”肖柒捂着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一眼看见马蹄前,成影正在扶一个摔倒在地的姑娘。
“小姐,我们的马车差点儿撞到这位姑娘。”成影内疚道。
也不怪成影,本来马车在路上行驶的好好的,这姑娘不晓得从哪个小巷子里跑出来,直直的跑到马车前面,幸而成影及时勒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姑娘被成影扶起来,手掌上几滴血落在了地上,可见摔得不轻,可那姑娘丝毫未顾及手上的伤,慌乱的朝身后张望着。
肖柒皱紧了眉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姑娘,你怎么样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馆?”言语间满是歉意。
都怪她,在路上老是催成影,差点儿酿成惨案。
“姑娘的马车能否容我暂躲片刻?”那姑娘语气有些急促,满脸恳求之意。
“小姐,这便是白天丢了钱袋的姑娘,她不是坏人,我们不如就帮帮她。”成影望着肖柒,目光十分恳切。
罢了,肖柒一拍脑门儿,“姑娘先上车吧。”
惹麻烦就惹麻烦,谁让她差点儿撞到人家不是。
待肖柒的马车拐过弯,走向另一条街时,几个普通装扮的人聚在了马车刚才的位置。
“头儿,我这边没找到。”
“我这边也没找到。”
为首的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声张,不要让人发现,继续找。”
在车里,成玥用晾干的手帕,帮那姑娘将手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那姑娘由衷的道了声谢。
姑娘透过车窗,向后张望了许久,发现没有人跟上来,面色舒缓了不少。
转过头来朝众人拱手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诸位,你们的恩情我记下了,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来报答。”
“姑娘言重了,今日本就是我们的马车惊扰了姑娘,何谈有恩?”肖柒看着这姑娘不似寻常女子的柔弱姿态,竟有几分豪爽的调调,内心莫名生出些许好感。
那姑娘由衷一笑,“无论如何,都是你们帮了我,我叫乔音,晟京人氏,倘若日后有用得着的,只管来晟京寻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纵使天涯路不同,怎奈何有人殊途又同归。
肖柒和乔音都未曾料到,在不久的将来,她们会有那样一段缘分。
在某个街口,马车悄然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又走了。
这一回,车里的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回来的成枫。
“柒柒小姐,那几个人没有再跟着那姑娘了。”成枫同肖柒汇报,“果然不出小姐所料,那几人是晟京人,在寻找那姑娘的时候,嘱咐了手下,不要声张,不要伤到人,想来,不会太为难那姑娘。”
肖柒神色松缓了不少,如此,多半是谁家不听话的小姐跑出来游玩,被自家护卫出来寻了,那姑娘应该无甚大碍。
“小姐,我们现下去哪儿啊?”成影在车外问。
“自然是去下馆子,你小姐都快饿死了。”肖柒捂着肚子哀嚎道。
经过一番耽搁,大街上的人烟越来越稀少,耗到了月亮高高挂起的时辰,街道里安静的只剩下哒哒的马蹄声。
肖柒趴在窗口,看着眼前跳跃的风景。
她也是晟京人啊,不晓得,有没有去过东街的茶楼。
今日这月亮怎么这样善变?
刚刚瞧着还别有一番意境,现在怎么看怎么有些孤寂。
石掌柜会不会抱怨,她许久未去照顾他生意了呢?
不晓得成璟哥哥在晟京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出来朝廷里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