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决把机车往边上停,长腿一跨,翻身站在了季眠身边,把抢过他的书包,擒贼先擒王,季眠果然火了:“你有病!”
厉决笑得很甜,嘻嘻地说:“帮你背。这么重,放得什么啊?”
季眠夺回自己的书包,反就给了厉决一拳,厉决没躲,但他没想到季眠的力气这么大,直接被揍得后退了两步,痛得弯下腰:“卧槽……”
然后在心里碎碎念:打是亲骂是爱,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
妈的,小白痴前世有这么大力气吗?
简直是怪力……
厉决揉着口,痛得欲哭无泪:“同学,真的很痛啊……”
季眠抿着唇,决心管他,但厉决看起来痛得真的很厉害。
他这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明知道厉决悬在自己头顶最大的把刀,看他在那儿痛得死去活来,脸色惨白,似作伪,又有点愧疚。
毕竟厉决现在没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他这拳是切切实实的打下去的。
季眠绷着脸说:“我没这么用力。”
厉决靠在机车上“嘶——嘶——嘶——”地装可怜:“你力气真大。”
“谁让你经过我同意拿我的书包。”季眠反驳一句。
厉决无辜地一摊:“我怕你背着太重,帮你拿嘛,我又没坏心。我乐于助人,帮助同学,哎,没办法。我天生就这么好心肠。”
他说话油嘴滑舌,腔调又花哨,季眠说不过他,干脆跟他讲话,扭头就走。
宋文棋的“砰砰跳”,追上来小声说:“季眠,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帅哥啊?”
季眠冷笑声:“帅吗?我怎么觉得般。”
宋文棋想起厉决那张俊脸,朝气蓬勃,野性张扬,感慨道:“这还帅啊……”
季眠想才帅,如果你知道他以后会要了你的命,你就知道他帅帅了。
宋文棋是个gay,因此对同类的雷达很准。
他知道季眠肯定是直男,但厉决绝对是gay,就冲他对季眠这态度,多半就是喜欢季眠。
宋文棋看向季眠,稀了奇了,季眠这什么体质啊……自己直的比那啥,周围全都是优质帅哥,还都是gay!
看看自己……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同学——同学。”厉决追上来,他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工装裤和球鞋,打扮的很随意,但因为脸蛋英俊,路高调过来,花枝招展的吸引了无数女孩的视线。
季眠捂着耳朵装听不见,厉决走在他身边,锲而舍地烦他,简直比树上的知了还烦!
“你到底想干什么!”季眠站身体,瞪着厉决。
厉决心里跳,想,我老婆怎么瞪人也这么好看啊。
前世季眠从来不跟他生气,厉决没想到这张软绵绵的漂亮脸蛋生气时也别有风情。
季眠本身就属于浓颜,皮肤白,唇红,且有些肉,睫毛长而直,像港台电影里那个李嘉欣。
“如果你想道歉,我可以告诉你,用,我也接受。”季眠冷酷地拒绝:“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那就更不必。”
厉决挑眉:“为什么。”
季眠说:“没有为什么。”他咬咬牙,把话说绝点:“反正我讨厌你!”
厉决也生气,笑眯眯的:“那太好了。反正我也是真想跟你做朋友的,我是来给你当男朋友的。讨厌我也无所谓,我多喜欢你点好了。”
季眠震惊了。
从傅沉俞那边听到厉决喜欢自己,都没有如今听到厉决亲口承认来的震撼。
得说,季眠还是抱有丝侥幸理的。
他没想到厉决能把“喜欢男人”坦然的挂在嘴边,还厚颜无耻地直接告诉自己。
由于对方的直球打的太猛,季眠半天都没回过神,反应过来时,汗毛都炸起来了。
旁的宋文棋也震惊地看着厉决。
“……滚!”季眠这下完全不用跟厉决客气了。
厉决站得稳稳当当,步也动,吊儿郎当说:“我滚。我追人呢。”
季眠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有种离奇的怪异感在他中升起,他能接受被男人喜欢!
越看厉决,里越微妙,感觉怪恶心的。
厉决看到季眠的表情就知道,他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很难接受?”
季眠发火:“你也知道?”
厉决无辜地一耸肩膀:“那你现在想想,退步,是不是觉得和我做朋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季眠:……
厉决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季眠以为他终于离开,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没松完,厉决就转身回来。
里拿着把遮阳伞,笑得很妖孽:“你皮肤白,怕你晒伤,帮你打。”
季眠冷着脸:“我用。晒伤也用你管。”
厉决说:“那怎么行,我疼啊——”
季眠面无表情地捂住耳朵,厉决补充道:“疼朋友!”
宋文棋看下来,看的目瞪口呆。
边是佩服厉决的厚颜无耻,边是佩服季眠的冷酷无。
同时,他也突然明白,傅沉俞在季眠中的地位究竟又多高了,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宋文棋小声道:“季眠,要咱们走吧。”
季眠想他也想走啊,走去哪儿?厉决骑车的,跑得了吗?
往自己家里跑,把住哪儿直接告诉人家?然后天天等着他到家楼下接自己上下学?
季眠完全相信厉决做得出这种鬼事。
“我等傅沉俞。”季眠闷闷不乐地开口。
原本他打算下午跟傅沉俞去商场吃菠萝冰的,暑假开始的好心全都被厉决破坏了。
厉决听到傅沉俞的名字,嘴角抽搐了下,反应太大,好歹是几十岁的人,活了两辈子了,至于为了这么点儿事争风吃醋。
宋文棋“哦”了声,“那……那我也等等吧。”
他里是把季眠当做朋友的,厉决这人长得高高大大,就跟狼似的,又说喜欢季眠,看季眠的眼神像要吃人,点儿也掩饰侵略性——万他走了之后季眠出事了怎么办?
至少要陪到傅沉俞出校门,把季眠交给他,自己放心。
傅沉俞出校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幕。
季眠乖乖地坐在花坛的瓷砖上等他,宋文棋跟他块儿,两人偶尔说什么,然后左边——厉决嚣张得靠在机车上。
傅沉俞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傅沉俞!”季眠看到他出来,连忙站起来:“你怎么考了这么久。”
傅沉俞:“算错了道题,重算了。”
宋文棋看到傅沉俞来了,起身告辞:“那我走了。”
季眠挥手:“拜拜。”
紧接着,傅沉俞跟厉决的眼神对视了瞬。
厉决挤出了个狰狞的笑容:“哈喽,傅同学,考的怎么样?选的全错,蒙的对吧。”
傅沉俞也回以一个皮笑肉笑的微笑:“你没被打够吗?”
他这模样,和后世的Fox有些像了,笑里藏刀的老狐狸。
瞬间,气氛剑拔弩张。
季眠拽了拽傅沉俞的袖子:“傅沉俞,去吃菠萝冰吧。”
哎,反派大佬和主角攻杠起来,最容易被炮灰的还是他这个路人啊……
按道理来说,自己这个位置应该让给苏珞瑜对,主角受到底去哪里了……
厉决可怜兮兮地接话:“同学,我给你打了这么久的伞,你请我吃菠萝冰啊?我也想吃啊。”
傅沉俞眼里绪沉了,问季眠:“他给你打伞?”
季眠说:“他强行要给我打伞,我义正言辞拒绝过了。”然后他垫着脚小声在傅沉俞耳边告状:“我懂得。你跟他打过架,有仇,我是站你这边的。”
末了,还很讲义气的拍拍傅沉俞的肩膀。
傅沉俞内哭笑得:蠢兔子,到底有没有理解他和厉决真正结仇的原因是什么啊?
是情仇啊。
最后,厉决当然也可能真的跟季眠去吃菠萝冰。
他虽然追人,但是也要脸,想在傅沉俞这个情敌面前丢人。
今天见到季眠,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个暑假还很长,他有的是时间在傅沉俞没空跟季眠在一起的时候,去陪着季眠。
挖墙脚,谁会啊。
厉决咬咬牙,后槽牙磨得嘎吱响,说起来,还是傅沉俞这个小畜生挖他的墙角。
要是没有他,自己现在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七月中旬,桐城所有的小、初、高暑假正式开始。
暑假第一天,季眠也能免俗,在家睡到天昏地暗。
第二天,季眠就跟傅沉俞起去图书馆写作业了。
这是他跟傅沉俞从小到大的习惯,季眠在学习上对傅沉俞很依赖,就想和他在一起写作业,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有会的立刻就问,傅沉俞都相当于他的半个老师。
桐城市中心只有所大型购书中心,在四通八达的天桥边上。
进门,凉风习习,季眠舒服的喟叹一声,拽着傅沉俞的胳膊就去找位置。
他们来的算早,位置都差多坐满了,靠窗的好位置是没有的,只有咖啡吧台边上还有个长桌。
季眠跟傅沉俞刚坐下,就看到图书馆有熟人,宋文棋招招,抱着书走过来:“你们也来了啊?”
傅沉俞跟他熟,就没理他,季眠笑着打招呼:“对啊。来写作业,在家里个人写无聊。”
宋文棋说:“我也是。”
追不到傅沉俞之后,宋文棋干脆放弃这朵高岭之花,专跟季眠交朋友。
他暑假过后就是高三,学业紧张了,谈恋爱的思就没有了。
宋文棋刚坐下没多久,就跟季眠写小纸条:
-季眠,厉决还有没有缠着你啊?
季眠打开纸条一看,摇摇头。
放暑假,厉决又不知道他家住哪里,怎么缠着他?
刚想回话,咖啡吧台那边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爱点不点,你以为我想跟你起来吗?”是苏珞瑜冷冷淡淡的腔调。
“点就滚,我还懒得给你花钱。在我哥面前装得柔弱无害的,到我这儿装都懒得装了?”这是厉决有些耐烦的腔调。
季眠转头看,厉决跟苏珞瑜两人针锋相对,人站边。
个是清冷孤傲的白月光,个是英俊多金的富代,季眠看愣了瞬。
怪他,这可是……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陌路柔》两大主角在一起的画面啊!
他们这整个世界观的存在,都是为了给这两人的爱情铺路的。
苏珞瑜似乎感受到了季眠的视线,眼睛微微亮,招:“季眠!”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分,在季眠的面前,苏珞瑜的态度柔化少。
厉决顺着苏珞瑜的视线看到季眠,也是眼前亮,靠,这命中注定的缘分,他就说今天怎么眼皮一直跳,原来是要见到季眠了!
——过看到季眠身边的傅沉俞。
厉决的表情垮,咒骂句:“阴魂散。”
“好久见啊,季眠。上高中之后都没怎么联系我了。”苏珞瑜自来熟的坐在季眠的对面。
厉决长腿一跨,毫不客气的霸占了苏珞瑜身边的位置:“这么巧啊,你们也是来学习的?”
他内补充:我是,我是来看我老婆的!
傅沉俞眼皮一掀,懒懒地看了眼厉决,动声色地把季眠往自己身边拽了几公分。
领地意识十分强烈,警告地扫了眼对面两人。
季眠捧着水杯喝了口,是对着苏珞瑜:“好久见啊,苏苏。你长高了。”
旁的宋文棋都快被挤到角落了。
他看着眼前这四人,知道为什么,有种强烈的感觉:我怎么好像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