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颖不由分说地拉去,萧宁就是再想反悔,没这个机会了啊!
萧宁急得想跑路,无奈萧颖把萧宁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只道她会把人平安送回家,其他人今日休息一番,便莫管诸多事了!
欧阳齐耳聪目明,倒是听了一耳朵,知道某位长公主的彪悍,也觉得萧宁很有必要学学,免得将来吃亏。
萧宁完全是被架在火上烤,萧颖把她带到一处私宅,不用问萧宁都知道,这定是萧颖与某位她觉得不错的男人私会之处。
当然也反应过来,萧颖不仅是要让她现场观摩,完全是要亲自上阵,教导萧宁!
萧宁好想捂脸,也只有这样不拘小节的萧颖,才做得出这事儿。
萧颖也不避讳,让萧宁躲于一处屏风后头。
低头看了所谓的屏风,萧宁提醒,“要是个聪明的,还能看不到我在这儿?”
指了她那一双脚,屏风不挡脚。
“你以为他能聪明得起来?”萧颖自信地答来,萧宁!!!!
姑母又在内涵什么,别以为她不懂。
萧颖分明就是想让萧宁懂的好吧。懂得越多越好!
“安生呆着,看好。若是能一点即通,往后我也无须为你担心。”萧颖最担心的是萧宁将来为情所困,若真爱一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他们萧家上下都要呕死。
是以,萧颖只能亲自上阵,教会萧宁怎么同男人往来。
萧宁伸出手想拉住萧颖,都到这个时候了,萧宁还是想劝一劝萧颖,莫要如此白费心思,然而萧颖如何能听得进去,人已然走到在外头。
也不知那想娶萧颖的人究竟是何人,长得就那么好看?不不不,萧颖似乎从未称赞过他好看,而只道技术不错!
萧宁捂脸,哪个说的古人死板,丫的跟萧宁说起男欢女爱的事,萧颖半点不脸红,这会儿还打算给萧宁来个现场教导。
不成,萧宁难以想像,这要是看着萧颖和人相处,她脑子往后都得记下此事,画虎不成反类犬,那更坑!
往外头一瞄,萧颖不在,屏风挡着,反正萧颖也不会让对方知道后面被她喊了一个人过来观摩,萧宁在这个时候跑路,萧颖亦不知。
对对对,就这么干!
萧宁打定主意,往一旁瞄了一眼,有个窗户,正好!
毫不犹豫,萧宁往一旁去,爬窗出去,外头听到动静的人唤一声公主殿下,萧宁连忙同人做了噤声的动作,那头传来一阵说话,“今日夫人难得约我。”
看来萧颖和她那相好来了,只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觉得有些熟悉?
萧宁一向过耳不忘,一句话想不起对方是谁,再听多几句,并无不可。
“若是不愿大可不来。”萧颖毫不留情地回一句。
“并非不愿,只是受宠若惊。我心甚喜,恨不得日日得见夫人。只不知夫人要如何才愿意嫁我。”萧宁竖起耳朵听,这人话倒是挺会说,萧宁越听越觉得熟悉,确定此人她认识。
可是这样的声音应是许久不曾听闻,否则也不会只是耳熟想不起。
“殿下,长公主让你呆在里面。”萧宁跑出来,外头守着的人急急忙忙地催促萧宁回去。
“我现在回去动静闹得太大,会惊了姑母和那一位,你确定?”人都出来了,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比起看萧颖如何与人相处,萧宁更想看清对方究竟是何人,万不能让萧颖被人骗了。
想到这里,萧宁看到前面的窗户,小心翼翼的探过去,萧颖伺候的人纳闷了,萧宁不是不想看,怎么又看?
此看非彼看。萧宁也不与人解释,只管摸过去。
只是亦不知萧颖是有意或是无意,说话的时候正好挡着前面的男人。
萧宁只听见萧颖道:“你我之事,我早已明言,我虽丧夫,你亦失妻,但我们不会是夫妻,你若是乐意这露水情缘还罢了,若不乐意,我绝不强求。”
那可不是,萧颖若是想成婚,何必等到今日。
不过是不想再费心经营一番,本已不需要男人为她争光荣,她只须做好自己的事。
成婚大事,本就不是简单的两人之事,萧颖膝下有儿有女,同她年纪相仿的人,又岂是无儿无女?
成了亲,两族都得见人。与一个新家族融合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比起花费精力在那上面,萧颖更乐意自在些。
“我只是想让我们名正言顺。”男声传来,透着无奈。
“大可不必。我无意成婚。”萧颖再次重申,她就是没这份心思,任是谁说破天去,她亦不改。
“阿颖。”男声再唤,萧颖同样亦无奈,“若是每回你都谈及让人扫兴的话题,我们大可不必再见。”
被人逼婚什么的,萧家都无人敢逼萧颖,就算眼前的男人算是略合她心意,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此人的咄咄逼人。
虽说这些年难得碰上一个令她下得口的人,失去了亦无妨。没有男人这些年她一样过得很好。男人,不是非要不可。
“是我失言,是我失言,你莫与我计较可好?”萧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大有男人若是再揪着话此题不放,他们便就此分道扬镳。
舍不得的人能如何?只能弯下骄傲的头,且如萧颖所愿。
“坐。”萧宁听了半天,不得不感叹,果然这欢喜与不欢喜,差距总是极大的,若是心里有一个人,自是想日日相依;反之,心中没有你的人,你在与不在,不过如此。
自然,心里有对方的人,便只能任由那一个心里没你的人摆布。
萧宁听了半天,感触颇深,好在萧颖终于引人坐下,她也终于可以看到缠着要娶萧颖的是何人。
然而在看到那张脸时,萧宁的脸色变得晦暗不明。
人,确实是萧宁认识的。此人倒不曾骗萧颖,然而若是有一天萧颖在朝堂上见到这一位,会是何等反应?
两个都不曾互通真实姓名,且不曾告知对方相互身份的人,若是碰上了,这......
萧宁想到萧颖方才同她说的那些话,只要不是朝堂上的人,如何都无不可。
那这就快要碰上面了,接下来如何才是?
要不,她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事儿?
不不不,瞒得过今日也瞒不过明日。可是,现在她要是冲进去,那不是等于昭告里头的男人,她知道他们两人的事?
今日不合适,明日,还是明日吧。
是以,萧宁果断地跑路。不忘让人给萧颖传话,那个男人萧宁认识,而且明日早已约好入宫见萧宁。
萧宁特意叮嘱一句,这话还是等萧颖把人送走后再说。且让萧颖再尽兴一回吧。
她这丢完了话跑了,第二日下朝,萧宁在政事堂之侧殿准备理一理事,萧颖面色红润,浑身上下都透着魇足的寻上萧宁。
采阳补阴什么的,自家姑母好生厉害。
“我教你,你倒是极不愿意。”萧颖堵上萧宁,亦是开门见山,直接得很。
萧宁连连拱手讨饶道:“姑母,姑母,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的心意我都懂,只是我要是真听了一下午你与那一位的相处,往后我这脑子里能记得你正经的样儿才怪。”
竟然是考虑这一层?
萧颖耐不住扯了萧宁的耳朵,“你这小小年纪,想得真多。便是你想不起我正经的样儿,那又如何?”
“姑母。”萧颖毫不忌讳的,萧宁能再说什么?可是不看就是不看,任是萧颖再说破天去,那也一样不看。
“你让人留话,道是认识那人,且今日召见之,他是朝廷命官?”萧颖亦奈何不得萧宁。
萧宁不想去看,她都将人押去了,人还是跑了,再来一回还不是一样。
算了算了,不强求。
但同时萧颖亦想起另一回事,故有此一问。
正欲回答,于此时玉毫行来道:“殿下,宋辞刺史前来拜见殿下。”
这个名字萧颖亦有耳闻,冀州刺史嘛,当了三年的冀州刺史后,又调为青州刺史,本来早该在年底前入京述职,这一位病了些日子,据说刚好不久,故而才在这个时候入长安拜见。
萧宁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更是落在萧颖的身上,萧颖眼皮跳了跳,瞬间明了,“正是他?”
萧宁颔首,萧颖脸色一僵,随后却豁达地道:“既是不曾坦言,他将留在长安,早晚总要碰上,何必避之。”
正是此理,萧宁这才与萧颖明说,现在有所准备,要是突然碰上,或许更尴尬呢?
“有请。”萧宁一听萧颖开口,亦不再迟疑,立刻让人请之。
只是,待宋辞行来,萧颖看清对方的脸时,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亲眼目睹,表情相当的精彩!
萧宁亦将视线落在宋辞身上,宋辞在看到萧颖那一刻,表情同样精彩,甚至一度失态,连萧宁在上座都顾不上。
萧宁想捂脸,昨日见到某人的脸时,萧宁已然猜到这一刻,可谁让定下今日见人是早定好的,萧颖与宋辞这两位,面对来得如此之快的变故,以为默默无闻的对方,实则皆是位高权重,实在是……
这也是宋辞病了近半年,养好了身子第一回出现,他也是万万想不到竟然会碰到萧颖。
说好的丧夫在兄弟手下帮忙打理家业的女子呢?
对,大昌江山是萧谌的,可她不姓萧啊!
等等,宋辞想到自己取的名,瞬间明白萧颖的身份。
毕竟大昌有两位长公主,能身着一部尚书朝服的人,除了魏国长公主,还能是谁?
“我竟不识魏国长公主。”猜到萧颖的身份,宋辞心下有些事就更明白了,一句道来。
萧颖的震惊不亚于宋辞,冀州人士,早年丧妻,十年不娶,皆因未有合适人选,他怎么不说曾出任两州刺史?
当然,萧颖自己一个不说实话的人,有何资格要求旁人对她如实相告?
面对宋辞控诉的眼神,萧颖既然决定见人,也是早有打算,看来该与之道别了。
“宋刺史。”与宋辞怨念的双眼相比,萧颖很快镇定下来。
波澜不惊地朝宋辞作一揖,这意思谁能不明白,她这是将公事和私事分得一清二楚。
萧宁不得不感叹,萧颖这承受力,实非常人可比。她亦自叹不如!
宋辞叫萧颖的淡定如同浇了一盆冷水,一瞬间便清醒过来。
他就同人说实话了?
既然他从未与人以诚相待,又怎么能怪对方亦不曾以礼相待。
况且他们的私事若是放在明面上说,如何说?
他此番前来的目的,总不能自己先忘了吧?
宋辞恢复清醒,额头青筋跳动着,不难看出他的隐忍。
萧宁全当作看不见,“请。”
有她出声,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殿下。”宋辞别管跟萧颖有什么情况,在萧宁面前,他得老实呆着。
“大病痊愈,恭喜。”萧宁选择性忘记某些事,只管与宋辞道一声恭喜。
宋辞也是不容易,这么多年有唐师在前,宋辞被压得死死,唐师都成六部尚书之一,中枢重臣,他虽为一方大吏,总是差一点。
差一点,差一点,就那么差一点,他都跟唐师差了一辈子,宋辞是不信邪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不服气,宋辞病得命都快没了,却依然撑过来,活下来。
活下来,总会有机会赢唐师一回!
宋辞就是不放弃,也就到了今日。
“多谢殿下挂念。”宋辞相信萧宁是记挂他的。
他病了这些日子,萧宁一直派人前去探望,须知这些日子萧宁的事多如牛毛,能记得他生病这事,宋辞岂有不感激的道理。
萧宁只管论公事,“你出任两州刺史,治下有道,百姓传颂,甚好。”
可不是吗?
哪怕宋辞之前比之唐师有些差距,亦是无伤大雅,能治理百姓,更能安一方边境,此功不能抹去,萧宁给予肯定。
宋辞更不敢受此夸赞,“臣既为臣,当尽忠尽职。”
早年或许还不能明白萧宁,不,是大昌只看能力,多年下来,瞧那些做实事的人步步高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既是明白,便当为之,万万不能让自己落后太多,最后为朝廷所弃。
“这一次,陛下与政事堂诸公商议,留你为太府卿,参预朝事,助政事堂助诸公统率天下,你可愿意?”萧宁之前就同萧谌和政事堂诸公商量过,政事堂,正是诸位宰相,可是年岁渐长的宰相们,精力难免不足,若是将国家之重担尽压于他们之身,怕是他们撑不住。
如今大昌人才辈出,总得准备储备宰相吧。
六部尚书可出任宰相,其余能干者,在六部尚书无错的情况下,总不能苛刻以替代。
倒不如挑几个不错的人,入政事堂,挂上参预政事、参知政事什么的,就是给挂个宰相之名,可助宰相们行事,这样一来的话,萧宁想到有不少人可以调入。
就是萧谌和政事堂几位同样也想到好处,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能多几个人帮忙打打下手,不让宰相们忙活的事再多,甚好,甚好!
萧宁这话同宋辞说得这般明白,宋辞岂有不谢之的道理。
“谢陛下,谢殿下。”倒是个聪明人,不会一味只将功劳记在萧宁头上,也不会把萧宁推出去当出头鸟,引起天下而攻之。
“只不过须你再一等,此例一开,并非只你一人而已。”萧宁见宋辞,本就是为传达此意,亦为叫宋辞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