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快要到站的时候,沈千帆的手机铃响了。
刚接起电话,沈千帆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嬉皮笑脸的音:“嗨,小猫咪。”
“喂,小胡。”沈千帆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门边。
电话那一头,小胡笑嘻嘻地:“明天晚上有时间吗?十二点以后来找我,我带你去见见我干爷爷。”
沈千帆想了想:“以。那我还是去会找你吗?”
“对。”小胡懒洋洋地,“小猫咪,算你走运,我干爷爷很少见人的,但是人家对你的那个图案很感兴趣。”
沈千帆:“嗯,那就打扰你们了。”
“哎,小事,我们是好朋友嘛。”小胡跟贰柏武一样自来熟,在短短一天之内,已经自把和沈千帆的关系升格为“好朋友”了。
“——不过光口述不行,你最好把你的那个图案带过来,让人家看看。”
沈千帆沉默片刻才:“好。”
“怎么,这个有难度吗?”小胡。
沈千帆:“没事,我会想办法。你干爷爷还了其什么吗?”
小胡打了个哈欠:“嗯,电话里不清……具体的等咱们见了面再聊吧。千万记,把那个图案带来看看。”
“好。”沈千帆挂掉电话的时候,地铁正好到站了。
『插』着裤兜迈出车厢,出站的时候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把楚行洲那个纹图案拿去给小胡的干爷爷看。
虽然轻描淡写地承诺以做到,但想来这着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总不能趁板洗澡的时候偷拍吧?非君子为。
但小胡的没错,口无凭,确实需要把两种图案放在一起进行比对,才能弄清楚二者之间的关系。
这天夜里,沈千帆没有去偷拍楚行洲洗澡,而是想了个别的注。
趁着板洗澡的时候,沈千帆悄悄往的水杯里添加了一点助眠的『药』片。这种『药』片是从烛阴那里弄来的,入水无『色』无味,除了让人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天亮之,没什么副作用。
社畜压力大,沈千帆偶尔失眠的时候,就把这『药』拿出来吃一片,能马上倒头一觉睡到天亮。
心思单纯的楚总怎么能料到爱的小猫咪会在的水里下-『药』呢。于是乎,毫无防备地就中了招。
小猫咪亲眼目睹着楚行洲把下了『药』的水喝下去,仍然不敢麻痹大。上疗伤的灵『药』没有对楚行洲起作用,不知道这次的助眠『药』片效果如何。
这天半夜,小猫咪悄悄从窗台爬到楚行洲房间里。
沈千帆站在的枕头边,把爪子在楚行洲的面前晃来晃去。
看着面前毫无反应的男人,确认楚行洲真的睡熟了,这才变人形坐到了床头。
板还真有『裸』-睡的习惯,沈千帆跟待了几个晚上,都没穿上衣。这大大降低了沈千帆办事难度。
沈千帆抱着个本子,一边观察楚行洲肩胛骨上的纹,一边一笔一划地临摹这个图案。
很快,纸面上就出现了一个粗糙的轮廓。
沈千帆本来是画纹的,但是忍不住多看了板的睡颜几眼。画着画着,等过来的时候,画纸上已经多了个半『裸』的睡美男。
沈千帆连忙把这一页的内容揭了过去,重新在空白的纸页上认真复刻起了纹。
从肩膀处的兽首画起,然后是前爪,再是躯干……
画到最后一分时,沈千帆一边在心理默念着“阿弥陀佛,楚总罪了”,一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顺利地补齐了最后一点内容。
沈千帆端详着自己的画作,在心里暗暗惊叹——果真是某种九尾兽。
纸上的大猫看上去威风又漂亮,相较之下,小狐狸精肩膀上的那个图案简直是儿童简笔画级别了。
周二晚上,沈千帆如约来到会找小胡。来了两次,前台的小姐姐都已经认识了,帮沈千帆把小胡叫了出来。
两人一起去停车场开车。
沈千帆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速写本,把纹图案的那一页给看。
小胡夸张地“哇哦”了一,接过去仔细端详了半天:“啧,跟我的纹还真是有点像……小猫咪,你在谁上发现的?不会真的是我的远亲吧?”
沈千帆心虚地:“没什么,你不认识,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噢,普通朋友。”小胡翻看着沈千帆的画作,一边顺手往前一翻,就翻出了随手画的那副『裸』男图。
“哇,好东西!”小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啧啧啧这材太辣了,一看就是猛男中的猛男。小猫咪,你从哪里搞来的,该不是你自己画的吧?”
“……”沈千帆默默地把头扭向了车窗。
小胡“哈哈”地笑了一会儿,知趣地不再过问了,开着车带沈千帆去找干爷爷。
半夜街道空旷,小胡把车开飞快。
沈千帆坐在副驾驶上,玩着手机,忽然刷到哥刚发的朋友圈,顿时一阵头大。
们又在晒沈小鱼了。
更过分的是,沈千帆昨天明明提醒过们,要记送沈小鱼去幼儿园。但是这几个为不尊的家伙竟然带沈小鱼逃课出去玩了一整天。
沈千帆默默留言了一串省略号以示抗议。
赤水市郊有绵延的丘陵,山倒是不算高,但胜在数量多,山路十八弯。
车子在山路上绕来绕的,晃沈千帆有点头晕,很快就没办法玩手机了。忍不住问小胡:“什么时候才能到?”
“你忍忍吧,”小胡猛地一打方向盘,“还有好远呢,人家住在深山林里。”
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沈千帆百无聊赖地看着窗,打了个哈欠。
远处的重山都是一模一样黑漆漆的剪影,唯独不周山像一道光柱似的矗立在们的斜前方,极为惹眼。
小胡怕自己犯困,就抓着沈千帆聊天,给讲自己以前的故事。
“我小时候就跟着家族里的长辈,住在不周山附近的深山里——喏,就是那边的山头。”小狐狸精洋洋地,“我干爷爷是我们这一支狐族的族长,是只有三条尾巴的狐狸精,威风了!山里的有妖怪都怕,连带着我们这些小辈的在深山林里边是横着走……”
漫长的山路上只有们一辆车,夜风飕飕刮过,显有点冷清。而高耸的不周山在这样寂静的夜晚看起来,就显格秘。
“……据,我干爷爷的祖先是在不周山塌的时候,从山上迁下来的。人了以后都喜欢寻根,狐狸不例,了以后就举家般了这不周山附近。”
沈千帆这还是第一次来不周附近,看着那高耸的山峰,还有山顶的云雾,有点看呆了。不知道那蔓延的云雾深处藏着什么。
小胡秘兮兮地告诉:“你知道吗,我干爷爷,不周山连通着天界,那上面是妖住的地方。”
“……”沈千帆略微疑『惑』。真的有那些东西吗?
“什么山体滑坡道路封锁,什么活火山,那些都是用来吓唬人类的话术。”小胡,“我小时候就住在那些山里,抬头就能看见不周山。当时我们这些小狐狸啊,都好奇地很,发誓总有一天要去不周山上面看看。”
“后来终于有一天,趁着大人们不在家,我们找到了机会溜出去,拼命地朝着不周山脚下跑——但是奇怪的很,那山看起来近在眼前,走起来却很远。我们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却发现无论怎么走不到那山脚下。最后饿受不了了才跑家,被族里长辈们揪住,挨了人生中的第一顿打……”
时隔多年,小胡起这事来还龇牙咧嘴,满脸痛苦。
沈千抬头看向了那座山。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小胡,是常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又开了半个小时,小胡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山丘的脚下,带着沈千帆步行上山。
在草丛里扒拉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带着沈千帆从一个狭窄的山洞里钻进去。
沈千帆起初犹豫了一下,因为那山洞看起来太普通了,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野生物的巢『穴』。
进去后,两人往下深入走了几百米,沈千帆才发现这下面别有洞天。
狭窄的洞『穴』豁然开朗起来,黑暗中浮现出了几只绿『色』的眼睛,像是飘的鬼火。
“什么人?”是守卫的狐狸。
“我。”小胡。
那几团绿『色』的鬼火很快消失了,小胡带着沈千帆继续往前走,走进了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的正中央是一张大圆桌,桌上摆着许许多多的瓜果。许多狐狸精环坐在周围喝茶聊天。
其中一些狐狸已经修成人形了,有一些小狐狸宝宝还没有修炼人形,正被人抱着。
沈千帆注到,这些狐狸精无论男女少,都有一个共点——那就是都长很秀气,眉眼之间有股无端慵懒的有点媚态。
小胡在人类社会里左右逢源,但是把放在这些大狐狸中间,还是显嫩了点,差了些火候。
沈千帆觉自己应该跟这些狐狸前辈打招呼,但是一个不认识,不知道如何称呼,便问小胡:“那位白衣服的狐狸姑娘应该怎么称呼?”
小胡笑嘻嘻地“:“那是我干『奶』『奶』。”
“绿衣服的那位呢?”
“是我干『奶』『奶』。”
“紫……”
“都是我干『奶』『奶』。”小胡。
沈千帆震惊地有一瞬间不出话来:“你不是只有一个干爷爷吗,哪儿来的这么多干『奶』『奶』?”
“多吗?一二三……”小胡掰着手指数,“就只有七个干『奶』『奶』呀。”
“……”
“哈哈,我们狐狸精就是这样的。”小胡勾住的肩膀,“仔细算来,我干爷爷平均三百年才娶一个干『奶』『奶』,这对于狐狸精来已经很长情了。”
“……长情?”沈千帆震惊。
小胡笑嘻嘻地摊手,:“没办法呀,狐狸精的本『性』就是见异思迁,见一个喜欢一个。干爷爷以娶很多个干『奶』『奶』,干『奶』『奶』以嫁很多个干爷爷,大家高兴就好。”
高兴就好,话是这么,不过狐族的生活习俗还是深深地震撼了小猫咪。
小胡摇摇头,叹了口气:“小猫咪,你要是觉不能接受很正常。狐狸精天生就知道怎么勾引一个人,但是们天生不懂要怎么去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