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说动手就动手,毫不犹豫,她原就是干脆利落之人,剑招行云流水,对方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虽然会手脚功夫,却并不是武艺高强之人。
这点,苏幕有些诧异。
原以为敢跟踪沈东湛之人,多半是艺高人胆大,好歹也得是个高手。
哪知……
不过如此。
苏幕下手太狠,一剑贯了对方胳膊,抽剑瞬间,鲜血淋漓。
见状,年修二话不说便把人摁了下来。
“咣当”一声冷剑归鞘,苏幕居高临下的睨着,被压在地上的陌生男子,极是嫌恶的瞧着地上的招牌。
是不是每个乔装打扮的人,都喜欢拿着这么个破东西,到处招摇?
当初无弦也是,装神弄鬼的。
如今这个,亦不外如是。
烦!
“带回去!”苏幕转身。
年修颔首,一把将人提起。
当然,这人可不敢往东厂大牢里丢。
苏宅地窖,比较适合他。
“哎呦,这哪儿弄来的,这么血糊糊的?”李忠吓了一跳。
苏幕从不轻易把人带回苏宅,尤其是这种模样的,让人瞧着就有些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
“别让他死了!”年修瞧着李忠,言语间极是严肃。
李忠听出来了,这人多半不简单,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东厂?不对,能弄到这儿来的,多半是得罪了苏幕,而不是得罪东厂。
“这到底打哪儿弄俩的?”李忠低声问。
年修点了半截蜡烛,瞧着被丢在铁笼子里的人,这才幽幽道了句,“街上捡来的。”
“捡?”李忠可不信这小子的浑话。
这大街上捡个人回来,你要是四肢齐全,眉清目秀的也就罢了,好歹咱看着也是赏心悦目,这血肉模糊的,捡回来费药?
“少问那么多,爷怎么交代,你就怎么做,先把人弄囫囵了再说,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年修蹲下来,瞧着双目紧闭的陌生男子,伸手在他面颊边上摸了摸。
下一刻,骤然撕下一张皮面。
见状,年修与李忠面面相觑。
“又是皮面又是伤的,这人……”李忠赶紧扣住他的腕脉。
虽然受了伤,但是脉象还算平稳。
“内力虽然浑厚,但是……”李忠犹豫了一下,眉心紧皱起来,“这人别是个疯子吧?”
年修白了他一眼,“胡言乱语什么,这人功夫不弱,与爷交手的时候,脑子清楚着呢,怎么看都不像是疯子。”
“可他内力浑厚而又紊乱,显然曾经岔过气儿,你们习武之人应该都知道,练功着火入魔是什么状态。”李忠指了指地上这人,“要小心,别让他发狂。”
年修:“……”
苏幕已经换了身衣裳,这会就站在门口位置,二人的对话悉数听得清楚,“你是说,他清醒的时候,不是我的对手,但若是发了狂就不一定了?”
“疯子便是疯子,一旦疯起来,寻常人哪儿摁得住呢?”李忠解释,“他这是陈年旧伤,少说也得十多年了吧,反正我是没法子,别刺激他就行!”
苏幕深吸一口气,没有言语。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跟着沈东湛?
“爷?”年修晃了晃手里的皮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多半不是好人。”
苏幕瞧一眼皮面,再凑近了细看,男人的五官容貌,不由的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怎么瞧着有几分熟悉似的?
但认真看看,苏幕觉得……应该不曾见过的。
“瞧这年岁应该与忠叔差不多。”苏幕道,“内力浑厚……交手的时候我也察觉到了,但是他没有使出真功夫,倒是叫人难以辨别是何门何派,哪条路子。”
年修想了想,“别又是五毒门请来的高手吧?”
“五毒门?”苏幕觉得不太可能。
自打五毒门的人,为救温驰而冒险劫狱,被东厂一网打尽之后,五毒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也是,损兵折将之后,自然要躲起来舔舐伤口,等待东山再起,若还敢在外面蹦跶,不是自己找死?“不是五毒门的人,那又会是谁呢?”年修挠挠额角。
蓦地,苏幕眸色陡沉,“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