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修将东西,从男人的腰间取出,交代苏幕手里的时候,苏幕瞳仁骤缩,若非这些年练就的沉稳镇定,只怕此刻已经惊得把东西丢出去了。
“白玉戒指?”李忠诧异,“瞧着还挺贵重是不是?”
年修没敢吭声,自家爷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烛光葳蕤,苏幕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波澜,小心翼翼的凑近了光亮处细看。
白玉龙戒?!
这怎么可能?
白玉龙戒不是、不是在顾震手里,其后交给了沈东湛?
那枚白玉龙戒,苏幕也是亲眼见过,亲手摸过的,沈东湛亲自交到她手里的,绝对错不了!
苏幕一时间难以辨别,孰真孰假?
乍一眼瞧着,好像都差不多。
“爷?”年修低低的喊了声,“您瞧出什么来了吗?”
李忠已经为那人包扎完毕,这会正收拾药箱,见着苏幕略有发愣之态,不由的心下一沉,别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吧?
“这东西,很要紧吗?”李忠问。
苏幕将东西握在掌心,目色沉沉的望着昏死过去的男人,“这人说不定和南都顾家有关,务必保证他活着,不许有任何的闪失。”
“是!”李忠颔首,“你放心便是。”
有他在,这人这点伤,绝对死不了。
“走!”苏幕转身就走。
人还昏迷着,暂时问不出什么,失血过多,想要醒转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眼下苏幕得去找沈东湛,问清楚这白玉龙戒的事情。
出了地窖,苏幕又迟疑了一下。
眼下出去找他,似乎不太合适,他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帮人,南疆使团也还在殷都城内,若是一不留神让人瞧出端倪,这事怕是会酿成大祸。
白玉龙戒此前出现在顾震手里,若是让皇帝知道……
南都、顾西辞,定然又要遭殃!
“年修!”苏幕偏头看他,“留心殷都城内的陌生面孔,尤其是这种江湖打扮的人,若是有可能就私下里扣下,查清楚再放。”
不管真假,先把人给摁了。
反正这种事,东厂办得最得心应手。
老规矩了!
“是!”年修颔首。
接下来,年修便让人满大街的找可疑的江湖人,倒也忙碌。
殷都城内,看似一片繁华而太平之相,内里却浑浊而暗涌不断。
靖王和南疆公主的婚事,已昭告天下,宫里宫外,都开始忙碌起来,丝竹管弦声声不断,漫天红绸欢天喜地。
满城都洋溢着欢喜的氛围,毕竟皇家娶亲,对方还是尊贵的云朵公主,阵势小不了。
不管皇帝是否喜欢靖王,面上功夫还是要的。
瞧着一波波的宫人进了如意馆,哈沙王子既欢喜又心疼,“这亲手送嫁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一道来的,终是只剩下我一人回去。”
底下人笑道,“王子殿下,这是好事!”
“此地一为别,以后何时才能相见,还不一定呢!”哈沙王子叹口气,缓步进了云朵公主的房间。
满桌子都是宫里送来的赏赐,什么珠宝玉器,什么金银钗环,华贵的蜀锦云锦丝绸段子,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华贵异常。
“其实我也用不了这些。”云朵笑盈盈的望着自家兄长,“这愁眉苦脸的作甚?兄长不是希望我选个良人,然后与大夏联姻?”
先选良人,再谈联姻。
这大概是一个兄长,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
毕竟,他亦是一国王子,肩负家国重任。
“小时候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吵吵嚷嚷个没完,如今忽然嫁人了,我这一回头身后便没了人,心里空落落的。”哈沙王子上前,轻轻抱了抱她,“靖王虽然是皇子,但瞧得出来他并不怎么得宠,你的日子应该会过得平静。”
云朵抬眸看他,“哥是担心我吃亏?”
“我是瞧着靖王为人还算端正,品行胜过那几个心狠手辣的,无奈之下,在针尖尖里找个钝点的,免得哪日扎着我心爱的妹妹!”哈沙王子哽咽的笑着,“我南疆的小公主,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