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二人行,总得有一人胆小,有一人先扑吧?
这是惯例!
薛宗越知道,林静夏身为大夫,必须胆大心细,不过是夜鸟罢了,又不是途径乱葬岗,能跳出一两个可怕的玩意抓住你的脚,让人吓得浑身打颤……颤……
脚脖子骤然一紧,薛宗越冷不丁站在了原地。
林静夏没搭理薛宗越,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变化。
可走了几步,身后没了动静,倒也奇怪。
“你装神弄鬼的,又想干什么?”林静夏转身,狠狠的剜了薛宗越一眼。
薛宗越就站在街边位置,整个人像是被定身术定住了一般,浑然动弹不得。
“说话!”林静夏皱了皱眉,只瞧着黑暗中,这厮面色煞白,伸手指了指他自个的脚下。
林静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林静夏愕然心惊,慌忙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薛宗越,快速将人拦在了身后,瞧着昏黄灯笼光亮下的黑影。
“这是什么玩意?”薛宗越慌忙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几欲冲上去。
林静夏赶紧拦住他,“是个人!”
“人、人……”薛宗越皱眉。
一个,血淋淋的人。
四时坊内。
林静夏瞧着被薛宗越背进药庐的人,掀开那人的遮脸布,登时愣在当场。
“周南?”薛宗越一怔,再瞧着周南身上那两支冷箭,眉心当即拧起,“怕是……要坏事!”
林静夏呼吸微促,“你且看看外面是不是留下什么血迹之类,快些弄干净,要不然让人找过来,怕是要出大事!”
“好!”薛宗越撒腿就跑。
林静夏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其实全子就领着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只不过自家爷交代了,不许上前罢了,所以一直没敢近前。
乍见着自家爷在四时坊门口招手,全子当即上前,“爷?”
“沿途的血迹,擦干净,不许留下痕迹。”薛宗越交代得干净利落,“明白吗?”
方才,全子是看到了薛宗越把人背进去的,也刻意让人留心了周围的境况,所幸没人瞧见,现在只要把血迹清理赶紧,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是!”全子了悟,手一挥,底下人当即照办。
一般人手脚干净,别说是血迹,连跟毛都不给人留下。
南丰带着人一路跟着血迹跑,可跑出了巷子口,便什么痕迹都没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可能消失无踪,除非有同伙接应。”
可这附近,没见着什么人!
“怎么办?”底下人问。
南丰咬咬牙,“既然是受了伤,肯定是临街找大夫,只要是医馆,都给我搜!”
“是!”
受了这么重的伤,藏起来是死路一条,何况箭上有毒,唯有及时解毒才能保全性命,所以这人肯定要去找大夫。
这条街上有不少医馆,但是要藏起一个受重伤的人,不是容易之事。
不远处,全子眉心微蹙。
“这可怎么办?好像是雍王府的人!”底下人低低的开口。
全子咬了咬牙,“你回一趟国公府,把精壮能干的护院都给我叫上,带上家伙过来,随时等待国公爷的吩咐,我们这些人先去四时坊候着。”
“好!”底下人行礼,悄摸着离开。
所以说,有时候在街上瞎晃悠也是好事,熟门熟路,偏门小路都最是清楚,走哪都不迷路,走哪都能顺路。
全子带着人悄悄的绕了半条街,快速进了四时坊。
后院内。
“处理干净了?”薛宗越问。
全子点点头,“您放心,血迹都处理干净了,尤其是四时坊门外,不过……奴才瞧着那些人似乎是雍王府的人,他们正在挨个药铺医馆的搜人呢!”
说这话的时候,全子偏头看了一眼,正好从门内走出来的林静夏,“林大夫?”
闻言,薛宗越骤然转身。
“箭上有毒。”林静夏面色沉沉。
薛宗越一怔,“有毒?夏夏要救他?”
“救!我让人暂时把他,挪到地窖里去!”林静夏斩钉截铁,“你还是先回去吧!”
一旦被雍王府查出,怕是会受牵连。
可薛宗越却好似听不懂的她的话,只笑盈盈的道了句,“你说救,咱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