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声音顿住了,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怎么了?”安黎看她的反应,眉梢挑高,“摸到什么了?”
李金凤木然地抬头看她,嘴唇哆嗦着翕动两下,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傻了一样。
后者会意,动手,从李金凤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枚红宝石胸针。保镖把赃物交到傅清远手里。
傅大少拿着那枚胸针,放到眼前端详两秒。
“我要是没记错,这枚胸针,是小叔送给婶婶的银婚礼物,是请F国顶级设计师专门定做的,世上只有这一支,价值四百多万?”
“是。”
那位被偷了东西的中年贵妇站起来,肃着脸,“就是那一支。”
傅大少笑了,冰冷锐利地眼神扫向李金凤,带着嘲讽和一丝不明显的杀意:“盗窃罪,涉案金额特别巨大的,判多少年来着?”
“这个我会。”傅云城迫不及待的举手,抢答,“十年以上。”
他今晚憋屈了一晚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欺负安黎,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出口恶气,他当然不会放过。
李金凤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
“你敢,我可以……”
她哆嗦着,又一次试图威胁。
只是,不等她把话说完,安黎便冷笑着打断:“你可以怎么样?或者说,你觉得我像是怕你的样子吗?”
李金凤一滞。
安黎又哼一声:“你们今天一家子跑来闹事,编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大肆宣扬,我阻止过你们么?”
是了。
今天晚上,安家一大家子跑来闹事,来势汹汹,从他们进门开始,她就猜到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她要是怕他们把那些事说出来,一早就应该叫了保镖,把他们拖出去,堵住他们的嘴。
她只是看着,平静地听李金凤把那些有的没的都说了,从头到尾,甚至连一点儿情绪激动都没有。
又或者说,她是根本就不在乎。
如此,就凭李金凤手里的那点儿东西,又能威胁她什么?
众人愣住,看着她,眼神里头有怀疑,有探究,总之,各种复杂,没人看得透她。
他们就是想不明白,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她怎么能这么淡定,好像完全事不关己?
就不怕傅清远一怒之下,退了跟她的婚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似乎是多虑了。
傅大少听完,也只是淡定地端起了她刚才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放下。众人:“……”
这俩人的态度,就很迷,非常迷,让人完全看不懂。
他们只能去看傅如海等人的态度,试图看出点什么。
傅如海脸色有点儿沉,看得出不高兴,但是对安黎,他始终没有说什么,一句重话都没有。
退婚的事,更是绝口不提。
众人琢磨着,毕竟是丑闻,或许他们是想等回去之后,关上门再处置。
又过了几分钟,警察到了,间了情况之后,直接把李金凤和安振兴先带走。今晚的宴会,闹到这地步,似乎也进行不下去了。
傅如海让管家跟宾客们致歉,让他们先回去。
没多久,宾客退场。
安振华等人见状,无戏可唱,也跟着要离开。
“爸,你们别走啊。”安黎忽然喊他们,“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那边,鬼鬼祟祟要离开的那家人停住了,站在门口。“看完了戏就想走,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么?”安黎间。
安振华站在入口处,捏紧了拳,大约是犹豫了下,才转过来,冷冷地看着她。
“今晚闹这么一出,毁了晚宴,害得咱们两家人一起出丑,你们高兴了么?”安黎又间一句,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神情意味不明。
安振华脸色沉了些。
他视线往宋欣兰那边扫了下,对上宋欣兰投过来的视线,又很快移开。
然后,指着她,怒斥:“你大伯母说得那些,本来就是事实,你自己不知道检点,从前做下了那些丑事,现在以为能一直瞒下去不成?”
“瞧你说得这么笃定,好像是亲眼看见我做了一样。”她冷笑,身子后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我不用看见,看结果就行了。”
安振华哼一声,手一挥,“当年初中一年级的时候,要不是你和班上男生的丑事被老师抓了现行,你怎么会被学校退学?”
安黎没做声。
“嫂子,你告诉他,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
傅云城急了,喊她,“明明就是他们对不起你,从小把你抛弃了,到头来,居然反晈你一口,亏他有脸。”
傅如海等人也看向安黎,都在等着她反驳,或者说,至少也说点儿什么,给自己争辩一下。
但是没有,始终都没有,她就沉默着,偏头看向另一边,避过了这个话题。“怎么,心虚了?又或者是被我说中了,没话可以反驳了?”
安振华一连声地质间,并且为自己成功占了上风而得意,“我今天给你抖出来,只是不想傅总一家继续被你蒙骗,我良心过不去。”
“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是我女儿,我也不想看你把自己作死了。”
安振华捂着胸口,怒瞪她,“靠坑蒙拐骗得来的婚姻,就算今天被你得到了,你以为能长久么?傅清远早晚会发现你那些丑事,与其到时候再离婚,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听见了么?人家今天来闹一场,都是为咱俩考虑的。”安黎笑一声,用手肘捅身边的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的男人。
“那我应该谢谢岳父。”
傅大少抽空接了句话,语气之平静淡定,仿佛只是小夫妻俩在闲话家常。
然后,他又淡定地低头玩儿手机。
众人都默了。
说真的,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最淡定的就要数这位故事中心的男主角了。
虽然,刚才他没有亲自出现在安振华说的那些故事里,但是故事女主角是他的未婚妻。
而他,在听到自己未来老婆可能早就跟不知道多少男人睡过之后,人家照样淡定地打游戏,完全不在乎自己透顶可能已经绿成了青青草原。
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说起来,安黎刚刚说要喝冰水的时候,他的情绪波动都比现在大,至少还皱了下眉头,严词拒绝来着。
“傅云城,你们明天有月考是吧?”某位大少爷忽然关心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啊?”傅二少愣住,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你别在这儿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操心了,”他站起来,朝安黎伸手,“回去吧,早点儿洗洗睡,明天的考试更重要。”
众人:“……”
她弱弱地把爪子伸过去,傅大少一把握住,将她拉起来。
安振华看他这态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