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熊还没回话,那单正身后的五个儿子听到吴应熊这么说自己老爹,顿时就不乐意了,那大儿子单伯山喝道:“黄口小子,徐长老是丐帮威望最高的前辈,在江湖上更是鼎鼎大名,只怕他老人家出名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岂容你这等污蔑?况且你又是何人,丐帮的事情岂容你恬耻?是哪个王八没憋住,生出你这么个蛋来?”
这单伯山等人是紧跟着徐长老而来,到了附近就听到吴应熊在侃侃而谈,并没有看到吴应熊制住徐长老那一幕,不晓得他武功高明的厉害,这才毫无顾忌的大骂出口!
吴应熊心里一怒,瞥了瞥单伯山,丝丝杀气透眼而出,本想立马出手弄死这瘪三,又想到以乔峰的性格,定然不会赞同自己一言不合就杀人。
于是暂时止住了心中的怒气,没理会这单伯山,朝着徐长老冷冷的说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单伯山见吴应熊不理会自己,还当吴应熊怕了自己,更是嚣张的说道:“大胆,还敢对徐长老如此无礼,你这小王八作死不成!”
吴应熊虽然敬仰乔峰,可也并不代表为了结交乔峰,一直委屈自己,听着单伯山再次骂出口,身影一闪,凌波微步一运,瞬间出现在单伯山面前,伸手‘啪、啪’就是两耳光……
单伯山登时就被这两巴掌给扇飞了六尺远,跌落在地上,双颊肿了起来,嘴里蹦出两颗大牙,嘴角流出鲜血!
徐长老看着吴应熊身形动时就心知不妙,就想开口提醒,可话都没说出口,吴应熊就已经打完人回了原地!
单家的几个人都是一呆,跟着回过神后,单伯山的四个弟弟连忙扶起了自己的大哥!跟着就要往前冲!
单正连忙按住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说道:“别动!”跟着望向了吴应熊,脸色凝重,说道:“阁下一言不合就如此出手伤人,未免有些不妥吧?”
吴应熊冷冷的说道:“今日我要不是看在我乔大哥的面子上,我就不止是打掉他两颗大牙了!要是再敢污言秽语,杀无赦!”
单正一个是自知是自己儿子先出口相骂,另外最重要的是,刚刚自个儿子就在自己身旁,可对面这年青人的动作,自己压根没看清,反应过来的时候,儿子已经被打掉了大牙,心知自己不是这年青人的对手,这才没动手。
虽然不动手,江湖人是要面子的,单正开口问道:“阁下到底是谁?可敢留下名号!”
吴应熊不屑的说道:“你不配知道!”
单正气的是一脸的铁青,自个堂堂铁面判官,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旁边的徐长老脸色也很不好,单正父子是自己请来的,可还没说正事的,现在就被打了一个。
徐长老喝道:“神龟公子,你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为何还要一意相帮乔峰?莫非你也不是汉人?”
吴应熊说道:“我是不是汉人,由不得你这老家伙来说三道四!你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把当年的事情捅出来么!汉人里有好人坏人,契丹人里也同样有好人坏人!若是坏人,自当是杀,可若是好人难不成也要杀个干净不成?我等堂堂好男儿,保家卫国,驱除胡虏自是义不容辞!可若不是战阵之上,只论江湖,却也要分清好人坏人,要是不问原委、不问青红皂白的乱杀、乱怪一气,拿跟人渣有何区别?”
乔峰听到这一句‘不是汉人’,心中是汹涌万分,心里暗道:“莫非……”又听到吴应熊的话,心下微微一思考,没有说话,静等接下来的下文!
吴应熊的话让智光大师面露惭愧之色,在场的众人也面露思索的神色。
徐长老看着在场之人的神色,心里一个咯噔,心知事情要快点说出来才行,不能在让吴应熊这么插科打诨下去。
于是先向单正长揖一礼,说道:“单兄,今日的事情让令公子受委屈了,等今日事了,我在向单兄赔罪!”
单正说道:“徐长老客气了,丐帮乃是江湖上第一大帮,数百年来侠名播于天下,武林中提起‘丐帮’二字,谁都十分敬重的。这次的事情事关丐帮兴亡,犬子受些许委屈却是不碍事!”
徐长老向着单正点头示谢,跟着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说这信的事情!”
说着就将刚刚拿出的信封打开,抽出一纸信笺,说道:“当时我一看这张信笺,就见信上字迹笔力遒劲,并不是大元所写的字迹,心中略微感奇怪,再看见上款写的是‘剑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了。众位都知道,‘剑髯’两字,是本帮前任汪帮主的别号,若不是跟他交深厚之人,不会如此称呼于他,但是汪帮主逝世已然七八年了,怎么有人写信与他?”
说到这,徐长老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跟着说道:“我看完信后,心中是七上八下。我知道单兄跟那写信之人相交莫逆,所以将此信交给单兄过目,想让他验明此信的真伪!”
旁边的木婉清听得噗嗤一笑,说道:“还真的应了相公的话,这老头子还真的把丐帮的重要信件交给外人看。”
徐长老不理会木婉清的话,朝着单正说道:“单兄,请你向大伙儿说说,这封信是真是假!”
单正轻轻咳嗽一声,瞥了一眼木婉清,跟着说道:“在下在江湖上也有些微博名声,徐长老信任在下,在下自然不会出去胡乱说话。”
他这一句是为了回应木婉清,随后又说道:“就如徐长老所说,我和写信之人相交多年,关系颇为好,家中也有和此人的书信多封,事关重大,我也不敢妄下断言。所以当即和徐长老、马夫人一同赶到家中,找出旧信对比,不但是字迹一模一样,就连信笺信封也是一般,想来此信是真无疑。”
徐长老接过话头,继续说道:“老朽活了这么多年,做事万求仔细,更何况此事牵涉本帮兴衰气运,有关本帮一位英雄豪杰的声名性命,自然是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徐长老一边说是一边望着乔峰,就只差没说这事跟你有关了。
旁边的宋长老问道:“徐长老,这信到底是谁写的?”
谷慖/span徐长老说道:“这写信之人是谁,却暂时不能说,你且听老夫继续说下去!老朽又得知太行山谭氏伉俪和写信之人颇有渊源,于是去又去了冲霄洞向谭氏伉俪请教。谭公、谭婆将这中间的一切原委曲折,一一向在下说明,老谢听得是可怜可惜,可悲可叹!”
说完之后,徐长老望向了吴应熊,说道:“这件事发生在三十年前!而这位神龟公子已然说了这件事情的后半部分了!这前半部分的事情,我邀请来了赵钱孙赵兄和智光大师,他们都是当年事情的亲身经历者,不若让他们来说吧!”
正凑在谭婆身边的赵钱孙立马说道:“雁门关外乱石谷前的大战,智光大和尚也是有份的,让他说吧,不要问我。”说完又继续凑在谭婆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完全不顾旁边脸已经气成了绛紫色的谭公。
智光大师一听到三十年前,心里就是一紧,又听着赵钱孙的话,脸上的神情是青一阵、白一阵,一会恐惧、一会似乎又是兴奋,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言之有愧。众位施主,乱石谷大战已是三十年前之事,何以今日重提?实在是杀孽太重、杀孽太重!”
说完又望了望吴应熊,朝着徐长老问道:“适才徐长老说这位小施主也知道当年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徐长老说道:“只因本帮的马副帮主被人杀害,而唯一留下的只有这封书信。至于神龟公子知道当年的事情……”
说着就把吴应熊之前说的有关雁门关外那一番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将那信递给了智光大师。
智光大师接过信,将信从头到尾又看一遍,摇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何必旧事重提?依老衲之见,将此信毁去,泯灭痕迹,也就罢了。”
徐长老道:“本帮副帮主惨死,若不追究,马副帮主固然沉冤不雪,本帮更有土崩瓦解之危。”
智光大师想了想,点头说道:“那也说得是,那也说得是。”
说完之后,智光大师朝着吴应熊问道:“不知小施主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吴应熊笑了笑,知道这老和尚憋着坏,看自己跟乔峰关系好,想要探探自己的底!
略微一想后,说道:“我知道的比你大和尚想象中的多!不如你猜猜?”
智光大师听着心里是一番汹涌,脸上却没什么慌乱,甚至露出一丝笑容,问道:“莫非小施主觉得我们做错了?”
吴应熊说道:“契丹人占我江山,杀我江湖大宋子民,若是对上这些侵略者,家国之仇,当然是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只不过我们都是江湖人,契丹人里也有些好人,就如我大宋的江湖上也有不少十恶不赦之人一般!若是我等江湖人去肆意屠杀契丹人婴幼妇孺,只怕也算不得什么好汉吧!”
智光大师听着头微微一低,说道:“小施主说的的确有道理!”
这时丐帮之中一人站起来怒吼道:“照我说,婴幼妇孺又怎么了?殊不知我曾经亲眼看到那些契丹狗用矛头插着我大宋婴孩的身体游街示众!”
吴应熊瞧着这人身后背着六条麻袋,想来是丐帮的六袋弟子,也不跟这人置气,说道:“这位兄弟问得好,为何契丹人能做的,我们却做不得?因为我们华夏炎黄子孙,深知仁义道德。细数历朝历代,向来能开朝换代的都是仁义之师,只有仁义才能拿下中原的花花世界,契丹人大多都是些野蛮之人,难不成我们还要跟他们对比不成?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那六袋弟子听着吴应熊的话,一脸思索的表情,跟着说道:“神龟公子说的有理,我服了!我大好男儿怎么是那些胡虏能相提并论的!”说完又坐下下来。
吴应熊又望向了智光大师,说道:“而你们,当年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去屠杀了一个无辜的契丹女人,仅此而已!”
智光大师听着脸上更是惭愧,说道:“老衲从前的确是做错了事情!”
旁边的徐长老瞧着吴应熊三言两语之下,弄得场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头了,忙说道:“当年之事大师等人是为国为民,怎么能说做错了事情!大师不若现在将整个经过都说出来,让大伙评评理?”
吴应熊瞥了一眼徐长老,这老家伙越是想要如此,吴应熊就越是不能让他如意!
于是开口说道:“徐长老,听你刚刚所言,似乎要不是因为马副帮主的死,你也不会想要揭开这件事情了?”
徐长老应声说道:“没错,我相信大元的死,定然是那人怕被揭破了身份,所以才痛下杀手!”
吴应熊心中越来越觉得这老家伙可疑,为啥一定要死盯着乔峰不放手呢?就因为乔峰是契丹人?可前任帮主汪剑通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乔峰的身世了,他都能在这种情况下传给乔峰帮主之位,你一个过气的长老追着乔峰不放,这是和道理?而且这老家伙居然还跟全冠清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莫非这老瘪三是个幕后的大BOSS?
徐长老这时又朝着智光大师说道:“大师,请你继续说说当年的事情!”
吴应熊忙开口制止道:“慢着,徐长老,要是贵帮马副帮主的死跟你想的不一样呢?”
徐长老冷哼一声,说道:“不管大元因何而死,今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当年的事情也应该说出来了!”
这时乔峰也开口说道:“贤弟,就让智光大师说罢,我也想知道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峰虽然还没有听完整见事情的原委,但是心里其实已经模模糊糊有了答案,心里也是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
吴应熊叹了口气,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