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自幼便随着主子长大,自然是感情深厚。那男子对他,也是从未将他当作过下人,而是当作弟弟一般对待,所以,这李洪在那男子面前,没有不能说,也没有不敢说的话。
“主子,眼下,战事紧急,我要保护您的安全,不能离开,至于郡主,您还是安排别人护送,或是过一阵,再送她去锦城吧!”
李洪的话,说的很急,深怕自家主上会驳了他的意。
可那男子心里已有自己的打算,哪里能按李洪的想法来办,不过,还是对着他解释:“本侯自有打算,你也不必多说!就是因为战事紧急,我才想要将雅雅送走的。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恶战,本侯哪里还能顾得上雅雅的安危,只能先为她做好安排。”
“将她送回王府,才是上上之策,而你也是本侯唯一放心交托之人。只有你亲自护送,我才能放心呀!”
话都说到如此的份上,李洪还能说什么,只能领命,对着那男子行礼:“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将就郡主安然护送回京,交到王爷的手上的!”
“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那男子满意点头,继续吩咐李洪。
“属下告退,主上,您也早些休息吧!身体要紧!”
李洪转身退下,还是没忍住,又嘱咐了一句。
“这臭小子,还真是啰嗦!和那奶娘也差不多了!”
听完他的话,那男子还真是难得露出调笑的神色,可转眼却又收敛起来,认真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地图。
“咳咳!”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血腥之气,更是涌上了喉。那男子苦笑一声,强忍半天,才将那口血硬是给压了下去。
痛吧!没关系,伤痛了,也许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如此这般的状况,也不是一两日了,那男子不甚在意。眼下,他的心里只有明日的剿匪之事,因为,决战一事,在此一举!
“袁刚!”
那男子对着账外大喊,立刻就有人应声而入:“末将在!”
那袁刚一身钢盔铁甲,十分英武,面对那男子,甚是恭敬:“侯爷,有何吩咐?”
“传本侯号令,明日辰时,包围山匪营寨,将他们一网打尽,若有反抗,一个不留!”
生杀大权尽在他手,那豪气,怎是寻常人可比,就连眼前的袁刚,此刻,也都是热血沸腾!
“末将领命!”
袁刚退下之后,那男子才慢慢踱步到了营门之外,望着天上的月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太长时间了!自己在这里耗费了太多的时间,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只有等自己解决了此处的事,才能安心去寻那个自己这辈子最为亏欠的人!
“若婉!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呀?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到时候,你要怨,要怪,全都随你,只求你不要再离开了!父王、雅雅、还有我,任谁都再也无法承受失去你了!若婉,你一定要等我呀!好好等着我!”
阴差阳错,世事蹉跎,有些误会,一但生出,哪里能如此轻易解开,可只要缘份还在,就是还有希望,而雅雅,就是那男子与他口中的若婉之间的缘份。
第二日清晨,整个大营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大门之外,分出了两路人马,一路是照料着雅雅回京的李洪一行,而另一路则是带着大将袁刚,准备杀入敌营的永安侯凌修宜一行。
大敌当前,凌修宜没有再看女儿一眼,直接带着人策马而去,而李洪也是不敢耽误,带着人,护着小主子,向着锦城进发。
数日之后,锦城之中,云王府之内,众人皆是忙乱,俱是因为,云国皇帝陛下亲自驾临,来探云王爷的病情。
从这位老王爷的封号,便是可以知道他老人家在云国的地位之高,毕竟,能以国名为号的王爷,放眼各国,也是只此一位的。
这一切的恩赐,全是因为这位老王爷的传奇经历。老王爷年轻之时,虽然是于政事无甚兴趣,只醉心于研究医术,却还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被迫担起了扶助幼主,稳定朝局的重任。当年,先帝壮年离世,幼主冲龄即位,一时间,云国风云动荡!
云国之外,四敌环绕,而云国朝中,更是人心不稳,有的大臣心怀叵测,想要控制幼主窃国,更甚者,还起了废正立旁的肮脏心思。那时,若不是老王爷挺身而出,以雷霆之势,震慑住了那些恶人,护住了幼主,只怕是这云国的今上,早就没了性命了。
可这其中的艰辛,除了老王爷自己,别人怕是难以体会的。为了云国,老王爷殚精竭虑,费劲心思,苦苦熬了十五年,直到皇帝年满十八岁之时,才将这烫手的皇权归还给他,也算是能松口气,卸下肩头的重担了。
卸任之后,老王爷却也是没能得到一刻的空闲,救灾抚民,行医救世,整个云国,何处有黎民在受难,哪里就会出现老王爷的身影,若不是皇帝心疼他劳累,硬是拦着,怕是老王爷都要把自己累死在云国的万民身上了。
老王爷不但带大了皇帝,更是护佑了万民。如此的恩德与功绩,皇帝自然是感念不尽,为了彰显他对云国的大恩,皇帝不但是将“云”字赐给了老王爷作为封号,更是视他如父,孝敬非常。
可惜的是,老王爷一生不顺,王妃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早早就被皇帝封了公主,更是指婚给了云国最显贵的青年才俊永安侯凌修宜。皇帝对这个妹妹甚是疼爱,指婚也是好意,却是没想到,这两人不但没能成为佳话,更是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经此一事,老王爷丢了女儿,精神和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当场就吐了血,之后,便是一直缠绵病榻,几年来,未有好转,若不是看着女儿留下的幼孙可怜,只怕老王爷也撑不到如今了。
就为这事,皇帝大发雷霆,一方面觉得愧对为自己劳累一生的皇叔,一方面也是怨恨那凌修宜无情无意,可又不能无视皇叔的求情,只能将凌修宜远远地赶去了剿匪,但求眼不见心不烦,而皇叔这边,也只能是亲身侍奉,好好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