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当……把命……还……还给你,阿爹!”
咽喉里透不出一丝空气,连说出的话也是勉强,可福乐还是挣扎着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没想到就是这一句救了她的命。
这一句阿爹,砸在了失去理智的战王爷心里,让他瞬间从暴怒中清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的快要昏迷的女儿,和自己正在做的弑女之事,战王爷立刻就松了手。
“咳咳……”
福乐跌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喉咙,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战王爷,泪水再也忍不住,齐齐地落了下来。
“你……”
心中有所不忍的战王爷,刚想要上前看看女儿的伤势,却是一眼看见她望向自己的失望眼神,一时间定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
“我……我不嫁,若要逼我,除非……除非我死!”
挣扎着说出这一句,福乐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倔强模样。
哪知道,她的这个模样,将战王爷的火气,又给激发了起来,而刚刚升起的一丝心疼,顿时无影无踪。
“刚刚不是让你尝过死的滋味了吗?别拿死来威胁本王,就算你是本王的女儿,也不可以。你想死,也可以,嫁过去以后再死,到时候,本王就管不着了。”
这父女二人的脾气、秉性,果然是如出一辙,脾气硬起来,谁也不会服谁,所以,每次争吵的结果,都是僵持收场。
“从现在起,你不许再出门,就待在这里,等着嫁人!”
战王摔门而去,只留下福乐独自一人,坐在地上,许久,凄厉的哭声,才暴发而出,让人心碎。
“阿羽,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谁能救救我,救救我!”
战王府别院里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除了闻人羽有过一丝的心悸之外,再无其他感受。
既是如此,还有谁,能救福乐呢?
此时,金炉坊。
时光飞快,两日转瞬即逝,这一日,便是吴瑶浅与楚遥舍钺约好同去司会院的日子。
面对金泽默,自己这个司会院关门大弟子的身份,吴瑶浅暂时还是选择保密,准备待时机成熟,再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今日,她也只是同金泽默报备,说要去金炉坊,连楚遥舍的半个字,都未敢提起。
好在,金泽默事忙,一切都由着她自己做主,这样以来,倒是方便她继续为所欲为。
“师兄,你这可是夜夜春宵,起晚了些呀?”
看着马车上姗姗来迟的楚遥舍,吴瑶浅还有心调笑。
“浅浅,我的好师妹,你可不能乱说话,要是传到如月耳中,我还怎么活呀!你可不能这样害亲师兄呀!”
“我才不管你什么轻的厚的呢!师兄,你怎么到这个时辰才来,我可是好一久等呀!”
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楚遥舍,伸手指了指马车里面,继续说话:“师父闭关,我也有半年多未见了,特别是,今日还带着你去拜会,自然是不能空着手去。师兄,可是替你准备礼物去了呢!”
一个书呆子,能准备什么礼物,吴瑶浅可是不指望他。而且,这礼物,她自己已经备好,不用他多操心。不过,他的心意,自己还是要领的。
“谢谢师兄!既然是去见师父,浅浅自当准备,不知道师父是喜欢我送的,还是喜欢你送的呢?”
这丫头,嘴上最是不愿吃亏,人都没见过,倒是一口一个师父叫得欢快,丝毫都不认生。
“你的好,师兄不与你争,快点上车吧!师父等着呢!”
知道说不过,楚遥舍索性顺着她说话,毕竟,这可是自家“老泰山”的心头肉,不能、也不敢得罪。
“少来,我可不敢和你坐一辆马车,我家王爷的醋劲,你可是未领教过的,不会忘了吧?”
仔细回想,桃花源门外的一幕,浮上了楚遥舍的脑海,原本那日的情形,自己还不太清楚,这会子,听师妹说完,哪里还会不明白?
此刻,楚遥舍想想那日金泽默的模样,再看看吴瑶浅,心里对师妹的明智,更是赞赏。
“师妹,你自便,师兄,在前面等你!”
如此胆小的人,跑得就是快,可后面的事,更是让吴瑶浅无语。楚遥舍的马车,连与自己一前一后都不敢,足足赶出十几米的距离,才缓缓前行。
“不愧是师兄,这求生欲,真不是瞎说的。”
这话,实在是听不出吴瑶浅有任何表扬他的意思在里面。
所谓的司会院所在,并没有吴瑶浅所想的那般宏伟壮观,不仅如此,更是连富丽堂皇都算不上。
吴瑶浅下车观瞧,免不了大吃一惊,回头对着楚遥舍连连发问:“这就是司会院?师兄,你莫不是诳我?这样的地方,就是你所说的,了不起的所在?”
眼前,不过是一处不算太大的古朴院落,清静倒是不假,可要说这里握着大金的经济命脉,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吧!
“师妹,咱们师门这里又不是造币所,不产金银,犯不上那么惹眼,这里内有乾坤,也算是一处好地方。不过,富贵倒是比不得王府,师妹,莫要嫌弃才好。”
其实,也不是嫌弃,更是谈不上失望,只是与自己预期所想的,有些差距罢了。
好在,吴瑶浅是个随遇而安之人,跟在楚遥舍身后进了门,倒也没有任何迟疑之色。
“广从,今日轮到你打扫吗?”
刚刚进入院中,就遇到一个小童正在扫地,年纪也是十一二岁左右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激灵。
“少使,您来了!好久都未见您过来了。”
“忙着呢,对了,师父这会在哪里?”
摸着那孩子的头,尴尬的人,反而是楚遥舍。
“院首大人在内书房,要我给您带个路吗?”
“那个……好吧,广从,你走前面。”
听完他俩的对话,吴瑶浅惊讶得长大了嘴,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楚遥舍,问他:“你确定这是你的师门?没骗我?”
“当然没骗你,你也听到了,广从一直唤我少使,怎么会不是我的师门呢?”
他说的有些道理,可吴瑶浅的疑问比他的道理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