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银玖客气一方面是先帝遗言,另一方面他是真摸不透这位银玖国师。
远的不说,就看眼前。
昨日慕容甫死,哪怕与大凉无关,身为国师他也该着急才是,可偏偏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很闲适的模样。
对方越是这般大凉帝就越摸不准他要做什么了。
银玖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慵懒的翘起二郎腿:“本国师亦很久没见到陛下,陛下看起来颇为憔悴。”
“呵呵,国师见笑了。”大凉帝笑笑,从昨天开始就在想对策,又熬了一整夜,能不憔悴么。
银玖‘啧’了一声,往门外看了一眼,问:“陛下这是为如何处置睿王府而苦恼罢。”
他歪着头盯着跪在台阶上的谢辰瑾,声音轻松的不像话:“这事儿确实不好处理。”
“本国师带着太子和公主来大凉朝贡,本算是一桩见证两国友好关系的喜事,但公主莫名遇害不说,太子也无故坠塔。”
“若说和媛公主遇害与睿王府没有直接关系,但昨个可是有好几百双眼睛都看到睿王妃和我们太子单独在凤尾塔的。”
“也都看到我们太子从塔上坠落身亡的。”
“陛下,本国师很为难很委屈啊。”
银玖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情,视线从谢辰瑾的身上移到大凉帝身上:
“陛下你该不会觉得,罚这睿王爷跪一夜,本国师就会把此事翻篇罢。”
大凉帝神色讪讪:“此事错在睿王府,不管国师怎么处置睿王府,朕都没有意见。”
银玖拉长了声调“啊”了一声,而后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陛下的意思是,由本国师全权处置睿王府?”
“是。”大凉帝说着让人把谢辰瑾喊了进来。
“睿王,此事因你睿王府而起,该给西越一个交待!”大凉帝板起脸道。
不是说大凉帝想在一个小国面前低头。
而是身为皇帝,他得从大局出发。
在事情可以协商之前,他会坐下来选择付出最小代价获得最大收益的最佳方案。
总不能一上来就要跟人开战罢。
即便大凉帝有十足把握打赢,但战争总归是耗费国力财力的事,那是最后选项。
特别是犯错的人,是他一直忌惮的人。
大凉帝就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把睿王府推出去。
银玖瞥了一眼谢辰瑾,漫不经心道:“陛下说,由本国师处置睿王府。”
“睿王请放心,本国师是尊重生命之人,断不会让睿王府的人斩首为慕容太子陪葬的。”
“本国师很人性化,只有一个条件,便可抹平本事。”
大凉帝一愣:“一个条件?”
银玖缓缓点头:“本国师要睿王妃去西越为质。”
“要谁为质?”大凉帝都要忍不住掏耳朵了,“睿王妃?!”
他把目光投向谢辰瑾,眼中带了疑问。
江晚宁与这西越国师很熟?为何要江晚宁去西越为质?!
谢辰瑾也不知,此前江晚宁与和媛公主比试时,这国师对江晚宁的举动似乎有些有异于他人。
但这么久他不曾见到银玖对江晚宁有什么冒失唐突举动,便以为那次宫宴是他的错觉。
没成想,过了这么久,这个国师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
一个诡异的念头自谢辰瑾脑海里冒了出来,他觉得银玖此次来大凉就是为了带走江晚宁。
所以和媛公主和慕容甫的死对他来讲是无所谓的事。
甚至有可能是银玖期待的,这样他就有借口把江晚宁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