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座城市,唤醒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城中的很多人就已经在忙碌了,就像这个北漂聚集的地方,一间不大的早餐店同阳光一起升起的还有店里豆浆冒出的第一缕豆香味。
而此时的我还因为昨晚喝酒喝多躺在地下室的小床上不省人事,陈梦则已经站在豆浆店的外面右手拨动着左手手掌里的零钱,嘴里轻声喃呢着。
“来回公交要花2块,还够喝碗豆浆的。”
说到这这个长相秀美的少女,穿着因为没有干洗缩水了的高档衣服坐在了路边的地摊上开心的叫老板来豌豆浆。
初秋清晨的阳光,刺穿城市上空的雾霾,穿过早餐摊豆浆桶里飘起的热气,洒在少女的脸上明媚如花。
……
我摇晃着昏沉的脑袋醒来,地下室里依旧黑暗,不见阳光,北面的墙上有一个小窗,窗户外面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地,依稀可以看见外面天已大亮,我打开灯,看了一下墙上的电子表,已经是中午时分。
有些无所谓的摇摇头,挠挠头发穿上衣服,拿起塑料脸盆去外面的公共洗漱间洗漱。
洗漱间一直人很多,有些女人像是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服,每天洗漱都能看到他们,奈何洗漱间的水龙头并不多,所以每天这里都像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当我在一群人中左晃右摆,挤到水龙头前面的时候不无得色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又有些自嘲的笑出声,呵,还真是熟练了呢。
当我走出洗漱间,回到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色的胡茬有些刺眼,头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有点长,整个人显得更加颓废,多久了,从那天被赶出家门有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还是更长了。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么?陈梦那个女人哪来的这么多钱,果然她还是跟家里有联系的。
被赶出家门的那天,除了几件小时候爸爸送我的东西,我没有拿任何之前的东西,而身上的零花钱也被我当天晚上在酒吧挥霍一空,宿醉之后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躺在宾馆的床上,旁边坐着的是一宿没睡,满目赤红的陈梦,还有一个大的行李箱。
面对这个姐姐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是那个从小宠我爱我的姐姐,我是那个她嘴里淘气的辰辰,还是说,她是夺走我家财产的恶毒女人的女儿,而我是被她母亲赶出门的落魄少爷。
而巨大的现实落差也终于将我击溃,开始对陈梦恶语相向。
“哟,陈梦陈小姐,真不好意思,怎么还劳烦您大驾。”
“辰辰……”
“别叫我辰辰,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前一刻还只是冷嘲热讽的我在听到辰辰这个称呼之后猛然变得狰狞起来,几乎是冲着陈梦吼道。
“辰辰,别这样,我不知情的……”
“我说了别叫我辰辰,哐当……”伴随着我怒吼一起的还有宾馆床头的台灯被我打倒在地上。
“你不知情?你自己老妈做什么你这个做女儿的会一点都察觉不到?枉我爸生前拿你当亲生女儿对待。”
“你说从你8岁那年来我家,我爸那点对不住你们,父亲走了你们就是这个回报这个家的?”
“北辰,我真的不知道我妈会那样做,现在想想她之前有说过公司副总怎样,但是当时我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北辰相信我。”
最后的几个字声音已经近乎央求,我的心像被打翻在地的台灯,碎的七零八落,说不出的痛。
沉默许久,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几乎要打败我。
终于,陈梦上前,猛地扑到我的怀里,轻声的抽噎起来,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从小一块长大,她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骗不了我,在我面前她根本撒不了谎,只是这个来自仇人的女儿,甚至有可能是杀父仇人的女儿的关心,让我该怎么接受?我的心情一时难言复杂。
“北辰,我真的不知情,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跟妈妈闹翻了,我跟你走好不好?”
怀里的人儿轻声地喃呢,声音温柔的像一团温吞的水浸在里面让人不能自拔。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是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赶出家门受伤后的我像个受伤的刺猬,将身上的刺竖的高高的,清醒过来的我一把推开陈梦,冷声道
“我不用你来可怜我。”随后转身又出了房间。
陈梦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背后,几次警告无果后我也不再去驱赶这个倔强的女孩,至于个中理由,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也多亏了陈梦帮我打理生活,找住的地方,买生活用品,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操办,每次都是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出来的这两个月恰好是暑假,我整天无所事事,除了每天出去喝酒泡吧,就是窝在那件小的可怜的房子里玩手机,陈梦倒是天天找不到人,好像很忙的样子。
……
今天就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了吧。思绪被拉回,镜子里的自己依旧邋遢,再也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少爷。
最近还真是很喜欢回忆这些有的没的,自嘲的摇摇头,整理了一下头发,换上身干净的衣服出门。
京大位于帝都的东面,作为帝都的最高学府,每个在京大上学的学生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骄傲,恨不得举手投足间都要让别人看出我是京大的学生。
当我站在京大的门口看着门口拉起的各种横幅,彩旗飘飘的模样,不禁有些恍惚来大学一年了呢,还记得一年前刚来的时候,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特意打扮的着装,高调的不像样子,没想到一年后的自己潦倒成这个样子。
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凑热闹,多愁善感的,还有正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