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1)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袁文发现小网红远远地躺在床边上,离他很远。

秦袁文笑着去搂她。

“宝贝,怎么离我这么远?”

小网红看到他反射性地身体一颤,经过昨天那一晚,她很畏惧面前这个男人。

“我……我想回去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秦袁文看到她这幅反应,捏着她下巴暴戾地咬了上去。

小网红吃痛的很,却不敢出声,昨天她想逃,被秦袁文拖回来扇了好几个耳光。

她讨好似的靠在秦袁文的怀里,突然发现他的脖颈那里有一处疤痕。

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片割过。

她不敢多看,在秦袁文发觉前转开了目光。

阮青怜在游轮上睡的这一夜极不安稳。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她和贺初柚吃了午餐便在一楼大厅等待拍卖开始。

在拍卖会正式开始前十分钟,一楼大厅就坐满了人,时不时可见西装革履的男士挽着自己的女伴。

沈寂踩着点下楼,他坐在最后一排,漫不经心扫了一圈周围,目光突然一顿。

他的目光落在第一排中间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身上。

这人的背影……很像阮青怜。

沈寂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拍卖会主持人上台,第一轮拍卖开始。

第一件拍卖品是清朝一个很著名画家的山水画。

竞拍开始!

“50万!”有人举牌。

“70万!”

“100万!”

……

眼见都要炒到快两百万了,贺初柚提醒了正要竞价的贺父。

贺父笑呵呵道:“我知道了,超过三百万我就放弃。”

最后贺父以220万人名币拍下了这幅画。

第二轮、第三轮……终于到了最后一轮拍卖。

现在屏幕上展示的是一枚蓝色钻戒。

很罕见稀有的蓝,像是深海之蓝,净重11克拉,蓝色钻石被切割成泪滴形,镶在白金戒指上。

主持人介绍:“这枚钻石来自于南非钻石矿,它最早属于欧洲皇室,是英格纳皇子送给自己皇妃的新婚礼物,可惜在英格纳皇妃病逝后这枚钻戒就不知所踪了……再一次就是在瑞士日内瓦的拍卖会上出现了。”

“……钻戒后来又被皇家首席钻石设计师Camille设计过,被切割成泪滴状,它被命名为‘蓝色之泪’,寓意是迟来的、忏悔之爱。”

本来还漫不经心的沈寂微微一顿。

过去了好几场拍卖、都没有看过台上一眼的沈寂,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屏幕。

“因为钻石本身极其昂贵稀有,所以这一轮竞拍以美元来作为交易单位。”主持人解释。

“现在竞拍开始!”

女人对钻石、珠宝都一种天然的喜欢,有些女伴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八十万!”

“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

“三百万!”

……

沈寂举牌,淡淡道:“一千万!”

一千万美元!

按照现在汇率换算,就是七千万人民币!

在场的竞拍者顿时一阵安静。

“一千万第一次!”

“一千万第二次!”

“一千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枚钻戒要落在沈寂手中的时候,有人懒洋洋出声了。

他说:“一千一百万!”

众人瞬间朝这位看了过去。

秦袁文一身黑色西装,微微含笑,眉眼英挺。

“两千万!”沈寂再次开口。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开始迅速将这个价格换算成人民币。

“亿人民币啊。”贺初柚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沈寂这么有钱的吗?”

阮青怜皱起眉。

她知道沈寂不缺钱,可是这个拍卖价实在是高的吓人。

“两千万第一次!”

“两千万第二次!”

“两千万第三……”

没有人出声。

就在一阵静默中,秦袁文轻轻笑了。

他漫不经心道:“两千一百万。”

……

沈寂终于抬眼看了秦袁文。

秦袁文对他一笑。

沈寂眯起眼。

这一轮拍卖从第一个拍卖着竞价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于是中途休息二十分钟。

游轮已经靠岸了,现在有不少人明白最后一场拍卖会反正是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所以就在这休息的二十分钟里,走了大半人。

但也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他们主要是想看这枚钻戒到底是落在谁的手上,又能以多高的成交价拍卖出去。

而这边。

阮青怜并不打算留下来,问贺初柚。

“初柚,我们也走吧?”

贺初柚盯着阮青怜:“阮阮,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枚钻戒最后会被谁竞拍到手吗?”

阮青怜:“为什么要知道?”

“可是,我很好奇诶。”贺初柚双手撑着下巴,笑吟吟的:“阮阮,你说沈寂到底是为了谁想拍下这枚钻戒啊?”

“我怎么知道?”

“我有一种预感,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贺初柚说。

“阮阮,你看这枚钻戒的名字叫‘蓝色之泪’,寓意又是迟来的、忏悔之爱。你那么想拍下这枚钻戒,所以他是想把这枚钻戒送给谁,又对谁愧疚呢?”

贺初柚真的很好奇。

她也听说了阮青怜和沈寂之间的恋情,在上次的跑车俱乐部见过沈寂,总感觉沈寂和阮青怜之间不像那种男女朋友之间的分手。

所以,他不惜花下几个亿也要买下这枚钻戒,是为了送给阮青怜吗?

阮青怜听到这句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贺初柚八卦的目光从她身上一转,又落在沈寂身上了。

而那边,秦袁文端了一杯红酒主动走到沈寂面前。

秦袁文说:“沈寂,其实你没必要参加这轮拍卖了,因为你根本赢不过我。”

“怎么,你觉得偌大个沈氏集团没有这几个亿的财力?”沈寂听到他这番话,淡淡道。

秦袁文笑着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肯松口,那你难道要一直和我竞拍下去……两个亿、三个亿、甚至十个亿,你真的敢拿沈氏集团和我来玩吗?”

沈寂危险地眯起眼。

“我跟你摊牌了说吧。”秦袁文微笑道,“这枚钻戒的持有者其实是我。”

“去年瑞士日内瓦拍卖会上,我以一个亿人民币拍下这枚‘蓝色之泪’,而我并没有将这枚钻戒完全委托给拍卖会公司。”

“我给拍卖会公司的佣金是最后拍卖品成交价的百分之五十,这个价格足够让任何拍卖公司的老板都心动,所以他们同意我可以加一项规定。”

“你知道我想加一项什么规定吗?”秦袁文笑着问他。

沈寂淡漠地看着他。

秦袁文看见他这幅漠然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他指了指自己脖颈处的那条疤。

“沈寂,当初那一刀让我差点死在十八岁那天,可你对我居然没有半分愧疚?”

“别人都说我秦袁文冷血无情,可我看你沈寂才是真的冷血。”

沈寂淡淡道。

“刀是岳三爷刺进去,就算你因此死了,那也是岳三爷杀的,我为什么要愧疚?”

沈家和秦家是世敌,因为利益两家一直都不对付,沈家以房地产发家,而秦家则以电商发家,两家在A市站稳了脚跟,并迅速吞并周围的大小企业,成为A市的两大商业巨头。

沈寂和秦袁文在同一个小学、初中、高中上学。

可因为父辈的原因,两人关系并不好。

秦袁文从小就把沈寂当作死对头,所以从小学开始他就教唆别的同学孤立沈寂,来表达自己对沈寂的敌意。

后来长大了,秦父也时不时将秦袁文和沈寂拿来对比,秦袁文明明心里厌恶极了沈寂,却总是忍不住去和沈寂对比。

对比成绩、对比喜欢的女人……

秦袁文以为他和沈寂永远都会处在对立面。

直到有一天晚上,打破了这个僵局。

那是一个很血腥的夜晚。

也是秦袁文这辈子最恐惧的一天。

那天放学,秦袁文正想和自己刚交的校花女友去周围酒店开房,然后人刚走到校门口正对着那条巷子,就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了下来。

有人把他迅速拉上了车,他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来。

商务车飞驰而过,没有人看到他消失了。

有人把他的嘴上贴上胶带,手脚绑上,然后他看到车后座的沈寂。

沈寂也被贴上了胶带,他也被绑架了。

秦袁文凑了过去,他嘴巴因为被封上了,从喉咙里发出叫声。

沈寂抬起眼,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前座的人回头,他是刚刚那个把他拽上车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道疤,看起来十分凶狠。

“别出声,都安静点!”

后来他们被带到一座废弃工厂的地下。

里面应该是临时接的灯线,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周围潮湿又阴暗,有一种腐烂的腥臭味。

秦袁文哪来过这种地方,当下脸色就白了,张嘴欲呕。

刀疤男狠狠一踢他的膝窝,秦袁文被踢的一个踉跄,跪在地上。

有人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他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浑浊泛黄,盯着他和沈寂看了半响。

“就是这两个小子?”

刀疤男说:“是的,岳三爷,秦家和沈家两个孩子都在这里。”

沈寂听到“岳三爷”三个字,终于多看了他一眼。

岳三爷虽然瞎了一只眼睛,但是对沈寂看过来的目光却格外敏感。

“你就是沈厚民的儿子?”

沈寂嘴上的胶带被撕掉了,他问:“你是岳三爷?”

“听说过我的名字?”

岳三爷本名叫岳三,早先是在香港靠着擦鞋积攒了一点钱,盘下了一家鞋厂,后来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门道,生意居然越做越大,竟然成了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后来别人都喊他“岳三爷”。

有人说岳三爷是靠着私下毒品交易,还有人说岳三爷手气极好,当时怀里揣着一千港币就去了澳门,在澳门地下赌场将本金翻了数百倍。

沈寂:“绑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也不想这样做。”岳三爷语气温和,“可谁让你们俩的父亲非要赶尽杀绝,居然连条后路都不留给我。”

“西郊那块地和那个项目我耗费心血弄了好几年,你们沈家和秦家居然为了将我的势力连根拔起,把我彻底赶出A市,不惜两家合作来对付我……狗急了都会跳墙呢。”岳三爷说,“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

“只好请两位少爷来这里聊聊天了。”

岳三爷面带微笑,偏偏他面相凶恶,笑起来嘴里的黄牙一闪,看得秦袁文心底发寒。

“三爷。”刀疤男走进来,扫了一眼沈寂和秦袁文,在岳三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岳三爷面色不变。

“沈厚民答应马上去给我准备两百万美金,看来沈少爷没事了……只是这位秦少爷……”岳三爷难得看了一眼秦袁文,眼神怜悯。

“秦家那边似乎要报警,看来秦山还真是不把这个小儿子放在心上啊。”

秦袁文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听说秦家还有个在哈佛读书的大少爷,那也难怪秦山不把小儿子的命放在心上。”岳三爷说。

秦袁文头上还有个大哥。

大哥从小就优秀极了,高考考上了清华后来又去哈佛读博,一对比秦袁文就显得格外堕落不上进了。

秦山自然喜欢大儿子多些。

可秦袁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在这一刻打算放弃他!

秦袁文又是愤怒又是恐惧,他生怕面前这个“岳三爷”下一刻真的就杀了他。

岳三爷扫了一眼,刀疤男意会,立即上前掐着秦袁文的脖子往外拖。

秦袁文绝望极了,而在这一刻,沈寂开口了。

沈寂说。

“岳三爷,听说你手气很好,我想跟你赌一局。”

岳三爷来了兴趣:“哦?赌注是什么?”

“秦袁文的命。”沈寂说,“既然你敢绑架我们两个,那就代表你已经准备好退路了,这座废旧工厂应该离港口不远吧?我想你在港口应该停了艘游艇吧,等沈厚民那边只要一转过来钱,你马上就可以走。”

“等警察追过来,岳三爷已经在海上了。”沈寂说,“既然这样,看来岳三爷已经是胜券在握了,不如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你赌一把。”

“可我没打算留这小子的命。”岳三爷微笑道。

“他的命反正对于岳三爷来说一文不值。”沈寂淡淡道,“可是如果能用来做赌注岂不是给赌局添加了几分乐趣?毕竟,我想岳三爷从来没玩过以人命做赌注的赌局吧?”

岳三爷盯住了沈寂。

刀疤男皱起眉:“三爷,你可别被这小子给骗了……”

“闭嘴。”岳三爷说。

刀疤男只好不开口了。

岳三爷看着面前的沈寂,少年冷淡地对视着他,岳三爷舔了下下唇,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说:“听起来的确很有意思。”

“行,我跟你赌。”

“你赢了,我不杀这小子,可你要是输了,秦山恐怕是要抱着他儿子的墓碑哭坟了。”岳三爷说。

沈寂说:“既然这样,岳三爷想玩什么?”

岳三爷想了想,笑道:“不如就玩‘梭/哈’吧。”

梭/哈,又称之为港式五张,在广东、澳门、香港那边很流行的一种扑克游戏。

岳三爷:“你玩过没?”

“没玩过。”沈寂平静道,“不过我可以现场学。”

岳三爷一愣,大笑出声。

“现场学?”岳三爷一边笑,一边摇头,“也不知道你凭什么觉得刚学就能赢过我。”

“我本来还以为你和我赌是真的想救这小子,现在,我倒是真怀疑你的用心了……”

秦袁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生死也能掌握在沈寂手上。

他听到沈寂说的那句“现场学”,脸色一变又变。

岳三爷是谁,在澳门赌场混了那么多年,早就是个老手了。

沈寂拿他的命和岳三爷赌,还居然不会玩,恐怕他根本就没救他的想法。

秦袁文一想到这,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然而现在命握在别人手中,他没办法只好认命地看着两人赌。

刀疤男也不知道在哪找了一副扑克牌,刀疤男估计也跟着岳三爷去过不少次赌场,洗起牌来居然还像模像样。

沈寂一变注意刀疤男洗牌的动作,一边听岳三爷和他讲游戏规则。

“这游戏很简单,一共52张纸牌,数字中A为最大,2最小,花式中黑桃最大,红桃第二,草花第三,方块最小。”

“牌型中同花顺最大,接下来四条、满堂红、同花、顺子、三条、二对、单对、杂牌牌型依次下来越来越小。”

“规则很简单。”岳三爷笑,“需要我示范给你看一遍吗?”

沈寂点头:“那就麻烦三爷了。”

岳三爷拿过洗好的牌,给他展示了一遍。

沈寂不动声色扫视了一圈纸牌。

岳三爷笑着将纸牌重新打乱给了刀疤男,让他重新洗牌。

“怎么样,沈少明白游戏规则了吗?”

沈寂颔首。

“既然这样。”岳三爷,“那游戏就开始了?”

“在游戏开始前,我想加一个条件。”沈寂说,“一次我输的概率太大了,要不然就玩三局吧。”

“行,三局两胜。”岳三爷说。

于是四个人站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场以人命为赌注的赌局开始了。

岳三爷第一张明牌是一张方块8,而沈寂是一张的红桃9。

沈寂似乎对这场赌局漫不经心,他的目光无意掠过漆黑的窗外。

“输了。”等到第五张明牌发下来,沈寂看了眼底牌,将牌一盖,推了出去。

岳三爷挑眉,本来他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呢敢和他比。

不过就这水平。

他心里对沈寂的忌惮又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轻视来。

纸牌重新打乱,再次洗牌。

“这是第二局了,要是你输了,我看第三局也没必要比了吧?”岳三爷含笑道。

“这里是岳三爷的地盘,当然是岳三爷说了算。”沈寂淡淡道。

秦袁文咬住了后槽牙。

他几乎都认定了沈寂是故意的,故意在他死前还要拿他的命来羞辱一番。

底牌和第一张明牌都发了下来。

沈寂手里的明牌是一张黑桃A,而岳三爷手里的明牌是一张红桃Q。

第三、第四、第五张明牌依次发下来。

现在沈寂手里是一张黑桃A,一张红桃8,一张草花8,一张方块8,和一张底牌。

岳三爷看了眼自己的牌,笑着问。

“这局对于那小子来说,可真的很重要了……那我来猜猜你的底牌是什么?”

“我猜一定不是黑桃8。”

沈寂面色不变:“哦?岳三爷那么希望我输?”

岳三爷大笑:“我倒希望你赢,这样,我们还能多赌一把。”

岳三爷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是一条顺子。

这下,只要沈寂底牌不是黑桃8,那么这局沈寂就又输了。

秦袁文下一刻就会被那个刀疤男解决掉。

秦袁文的心几乎都提在了嗓子眼处。

沈寂接开底牌。

是黑桃8!

岳三爷难得愣了下,多看了沈寂几眼。

“运气不错。”他夸。

秦袁文浑身冷汗靠着墙壁上,他一身湿透,此刻也不顾上这里脏不脏了。

劫后余生。

他心里有个隐约的念头。

他模模糊糊地觉得他能活。

他想或许……沈寂就赢了呢?

后来……后来,秦袁文根本不记得最后一局是什么情况了。

他只记得沈寂在看到岳三爷底牌后讶异的眼神,和朝着他看过来凝重的目光,和刀疤男走到他面前嘿嘿的一声冷笑。

沈寂输了。

那他就得死。

下一刻,有刀贴着他的脖子刺了进来。

他的脖子像是被弄出一个血窟窿,血呼啦啦从里面往外冒,秦袁文用自己的手堵住那个窟窿,像是想阻止自己流逝的生命。

他不想死。

凭什么是他死?凭什么不是沈寂死?

凭什么他秦袁文的命就不是命,就得在别人手里任人宰割?

极大的愤怒与憎恨涌上心头,和剧痛交织在一起,阻止秦袁文没有晕过去。

后来警察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刀疤男没有割到秦袁文的颈动脉,或许是因为帮岳三爷做事只是为了钱,所以并不想手上染上命案。

后来沈寂去医院看了一次他。

沈寂难得和他说了一句话。

沈寂说:“本来最后一局我赢了,可是岳三出老千了。”

“他给自己留了一手,他袖子里藏着好几张牌,所以不管我的牌怎样,他都会赢。”

秦袁文只是冷笑。

他恨岳三爷,恨自己的亲生父亲秦山,也恨面前这个拿自己命做赌注的沈寂。

……

“……后来我去了美国、乌克兰、意大利、俄罗斯几家最有名的赌场,我从十赌九输变成了逢赌必赢,沈寂,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和岳三赌一局,可惜,他已经死了。”

岳三爷后来因为拒捕还袭警而被警察开枪射杀了。

“所以沈寂,我现在很想和你赌一局。”秦袁文说。

“这就是你加的那项规定?”沈寂说。

秦袁文笑了起来,他笑容多了几分狡诈。

“赌一把,你就能用亿买下这枚钻戒,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

“这枚钻戒恐怕再也落不到你喜欢的女人手里了。”

沈寂眯起眼,看着秦袁文。

他漠然道:“你早知道我不可能会拒绝,不是吗?”

秦袁文笑了起来。

“对啊。”他说,“我早知道,在看到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出现在这艘游轮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拍下这枚钻戒。”

沈寂微微一顿。

阮青怜也在这艘游轮上?

阮青怜都会避开沈寂,所以沈寂到现在才知道阮青怜也在这艘游轮上。

沈寂几乎目光下意识就要去搜寻阮青怜的身影,见秦袁文还站在他面前,生生忍住了。

他说:“好,秦袁文,如你所愿。”

“我跟你赌。”

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过去后,众人发现大厅里竟然多了一副球桌。

游轮的娱乐设施并不是很多,最后服务员只好把台球桌端了过来。

众人看着站在两边球桌的沈寂和秦袁文,窃窃私语。

“发生什么了?”

“不是正在拍卖吗?”

“诶,他们这是在搞什么?”贺初柚也被引起了兴趣,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阮青怜抿唇,看着那边。

像是没听台下的窃窃私语般,沈寂问:“你还没说清楚,如果我输了,我要付出什么?”

秦袁文微笑,看起来温和极了,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他这张文质彬彬的脸下藏着多么阴毒的想法。

“你欠我一刀,赌注就这个和钻戒。”秦袁文说的轻巧,“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能履行赌约。”

“你不会不敢吧?”

沈寂淡淡道:“开始吧。”

服务员小哥开始洗牌。

“玩什么?”

秦袁文:“梭/哈。”

“好。”

“他们好像玩的是‘梭/哈’。”贺初柚说,“我操,绝了,我没想到我来个拍卖会还能看到这种剧情?”

“‘梭/哈’是什么?”阮青怜问。

“你没看过香港电影《赌神》吗?”贺初柚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诧异地看向她。

“没有。”阮青怜想了想,摇头。

“就是一种扑克游戏……”贺初柚开始和阮青怜介绍起来。

而那边。

“现在,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1000点筹码。”

“谁输光了手里的筹码,这局就算谁输。”

上面放了一堆硬币似的圆形筹码。

经过一番洗牌后,服务员小哥将背面牌依次在桌面上呈扇形展开。

先发一张底牌,一张明牌。

落在沈寂手里的是一张方块K。

而秦袁文手里的是一张黑桃A。

“下注吧。”秦袁文说,他牌面最大,便是他先下注。

他推出两枚绿色的50筹码。

“跟吗?”

沈寂看了眼牌:“跟。”

于是两枚绿色筹码又被推向球桌中央。

继续下一轮发牌。

这边沈寂拿到一张草花3,而秦袁文拿到一张方块A。

“又是Ace(A的口语)。”秦袁文挑眉,“不会我开局就是同花顺吧?”

发完五张牌后,沈寂垂眼看了自己的底牌,随即将牌一盖。

“我输了。”

秦袁文这局运气不错,还真让他拿到四个不同花色的A,一条同花顺,而沈寂则是五张杂牌。

输的有点难看。

沈寂在这一局一共跟了两次下注,二百五十个筹码币被秦袁文拿走。

看了一局后,周围的人终于摸着了头脑。

“不是这拍卖会的下半场就是看他们玩扑克吗?”

“什么时候拍卖会还增加一项这样的规定?”

主持人只好苦笑。

没办法,秦袁文给出的条件太过于诱惑了,委托人给出50%的佣金,也就是说当这枚钻戒以个亿成交价卖出后,拍卖公司最后能拿到七千万人民币。

谁能不心动呢?

在场的人里面也有些网红,有人拿出手机来录制,被工作人员制止了。

“不好意思,这里不允许直播和录制拍摄。”

那人只好讪讪收回了手机。

第二局开始。

这场秦袁文的牌面依旧最大,他拿出一枚蓝色一枚绿色的筹码。

“跟吗?”秦袁文含笑问。

“跟。”沈寂说。

……“五张杂牌。”秦袁文翻开自己的底牌,叹气。

“看来我这次运气实在不好啊。”

秦袁文微笑,“沈总这次手气总不会差不过我吧?”

沈寂翻开底牌,是一张草花3。

这一局,沈寂的五张牌是草花3、方块5、方块6、黑桃2、红桃4。

双方都是杂牌,以点数决定大小。

结果沈寂点数比秦袁文小。

“输了。”沈寂这边的下注的筹码被划到秦袁文那边去。

接下来几把,沈寂都输了。

他这边的筹码只剩下了原先叠成一半的高度了。

秦袁文看沈寂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轻蔑来。

说实话,秦袁文这些年浸淫赌场,若不玩手段的话,玩这种扑克游戏就是技巧加上一点运气,然后就是双方玩心理战。

可他没想到沈寂居然能输的这么离谱。

像沈寂这种赌术,他在赌场上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他现在却为了面前这个人赌上一局,特意从俄罗斯飞回国,还不惜将自己拍下的稀有蓝色宝石钻戒以50%的佣金委托给拍卖公司。

这几场下来,沈寂的确让他失望极了。

看来,那一刀很快就能在沈寂的身上实现了。

秦袁文在心里想。

周围看热闹的已经忍不住摇头了。

“沈寂这人手段狠辣,可没想到赌起牌来手气竟然这么差,居然一直输,就没赢过秦家二少。”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要是沈厚民看到他儿子这样,不得气出一口老血来?”也有人幸灾乐祸道。

“阮阮。”贺初柚撑着下巴,“你说沈寂要是还继续输怎么办?”

阮青怜迟疑了一下:“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贺初柚说,“明显沈寂和秦袁文是下了赌注的,那他们的赌注是什么?那枚钻戒吗?”

“赢了的拍下那枚钻戒?输了的主动退出,不再竞拍?”

贺初柚思索。

“应该是吧。”阮青怜说。

“不过我看沈寂对钻戒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应该会一直输啊?”贺初柚说,“我猜,沈寂一定是留了后手。”

贺初柚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阮青怜看向了台上。

她和沈寂在一起一年,明白沈寂虽然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但是他一般敢跟别人玩就代表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赢。

就像是跑车比赛,他能精准的计算在事先让了对手半分钟后,还能在对手冲过终点的前一秒提前到达终点。

她不相信沈寂会输。

哪怕她从来没见过沈寂玩这种扑克游戏。

沈寂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望了过去。

双目相对。

沈寂的唇角忽然勾出了一抹笑。

像是在安抚。

阮青怜转开目光,沈寂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他看着屏幕上展示的蓝色钻戒。

“迟来的、忏悔之爱。”

很……适合他,不是吗?

他想把它送给阮青怜。

哪怕她并不会接受。

……

在服务员小哥重新洗牌后,又开始了新的一局。

“跟吗?”

“跟。”沈寂平静道。

“我得提醒你一句。”秦袁文压低了声音,“你的筹码并不多了,哪怕我们玩的并不大,我劝你还是先想好。”

“毕竟,我真的不想赢的这么轻松。”秦袁文微笑道。

“目前除了那张底牌,你的牌面都比我小。”沈寂说。

“你怎么就认定我这局一定会输呢?”

秦袁文的笑容一顿。

他笑着看了一眼沈寂,说:“你说的对,我的确不该掉以轻心。”

下一张明牌发了下来。

沈寂拿到手的是一张红心K。

“跟吗?”秦袁文问。

“为什么不跟?”沈寂挑眉。

秦袁文扫了一圈沈寂现在上面的明牌,

“现在你手里一张红心Ace,一张红心K,一张红心10。只要下一张红心Q在我那,或者你这里是其他杂牌,那你就凑不齐一条同花顺。”

“我赌你没有那个运气。”

沈寂笑了起来,他笑容带着淡淡的讥诮。

“我赌的从来都不是运气。”

“我不仅敢跟,我还敢压上我所有的筹码。”他说。

下一刻,他手一扬。

他面前摆的一半高的筹码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了下去。

“ShowHand!”

作者有话要说:Showhand指把筹码全部压上。

写到这段的时候满脑子电影里周润发说出这句话的神情。

当然沈狗不配,沈狗只配个几把。

下一章开始真正的火葬场。

周四要泡一整天的图书馆,周五更新。

*文中对于梭/哈规则介绍来源于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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