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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挫败感了怎么办
当然是更加尽力地去学,并且适当地拿出一点人鱼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增加作为“人类”的自尊。
沈轶和兰渡的“学习计划”可以说得上简单。还是从兰渡的歌、兰渡画在石壁上的内容开始,中间夹杂一些沈轶自己的故事。
在意识到纯粹记忆性的东西对兰渡来说毫无挑战性之后,沈轶还给两人布置了一个“额外任务”,作文。
每天随机拿一样东西,发表看法。
对兰渡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哪怕他已经有了一定词汇量,在面对自己熟悉的海洋、天空时,兰渡还是会有一些难得的抓耳挠腮感。
沈轶由此收获了很多可怜巴巴的眼神。不过他不为所动,兰渡也就只能继续。
一个“严厉”的老师,加上一个原本就聪明的学生,自然能取得不俗的成绩。
至于老师私下里加班加点,好让自己表现得更加游刃有余,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
在天气完全凉下去的时候,沈轶和兰渡的日常对话已经不是问题。
这天,他问兰渡,冬天岛上会不会下雪。
在询问沈轶“雪”是什么之后,兰渡肯定地回答“不会。”
但他也提到“我记得,在另一片海上,会有这种东西”
沈轶思考了一下。他已经知道,兰渡说的“记得”,不一定是他亲身经历了什么,也可能来自祖祖辈辈的基因记忆。
兰渡是一条年轻人鱼,无论是年纪还是生活经验,都不足以支撑他走过各地。所以,这次的答案应该是后者
沈轶随意地想完,听兰渡说“那个地方,海面会变成一整块。”
沈轶一笑,兰渡又补充“会很冷。住在那里的,是另一种人鱼。”
哦,猜对了。
两人讲话的时候,沈轶坐在溪水边打磨一块石头。他准备做一把斧头,好深入林中。
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之后,沈轶终于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他有一个可以替自己“作弊”的人鱼。如果在海上遇到什么危险,只需要跳到溪水里就好。
在石斧被一下一下打磨的时候,兰渡就趴在溪岸边,手撑着下巴,和沈轶聊天。
两人都在用对方的语言讲话,并且时不时地纠正对方用词错误。
沈轶问“另一种是什么样”
兰渡描述“他们的尾巴颜色不好看,都是白色、银色。”一顿,低头,看看自己的尾巴。
沈轶忍不住笑,兰渡乜斜他,强调“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的尾巴虽然也是白色,却能在太阳下、海水中,映出各种不同的光彩。
沈轶“嗯”一声。兰渡端详他,判断沈轶的态度。后面,似乎满意了,他稍稍撑一把溪岸,身体跃出来,坐在沈轶身边,只留尾巴尖在水中。
他看着沈轶手中的活计,说“我见过这个。”
沈轶动作一顿,说“见过”
兰渡说“会有人拿着这个,在船上这是什么”
沈轶说“斧头。”
一边说,一边按照两人近来的习惯,在旁边的土地上写字。
这期间,人鱼又趴在沈轶身上。沈轶有点直接把兰渡搂进怀中的冲动,不过还是克制住了。
他写完,人鱼跟着在一边描画。一边描,一边自己点点头“斧头,我记住了。”
沈轶就笑。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往后,沈轶继续打磨,兰渡则晃着尾巴,陷入自己的思绪。
过去一段日子里,他零零碎碎、试探性地和沈轶提起了“人”。
最先说的时候,兰渡还很不安心,依然担心沈轶和传承记忆中的其他水手一样,听到和“人”有关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打听人鱼在哪里遇到过其他船只,附近有什么人流密集的航线不过沈轶不一样,他更多的是对“人”感到好奇。
兰渡偶尔会有一种很奇怪的念头。也许沈轶并不是“人”,否则的话,他怎么会问出那么多比人鱼还要“懵懂”“无知”的问题。
沈轶不知道人鱼这些心理活动。不过,他已经了解到,这个世界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冶铁技术还没上来,炼钢更是无从谈起。船上的人拿着斧头,可能是为了自卫,也可能纯粹是海盗行径。
他额外问了几句,兰渡一一答了。这回他说的“见过”,是在他寻找自己海域的过程中。人鱼见到了两艘被铁链勾在一起、上面的人来来去去的船。
人鱼远远观看,还在上面看到了火。
说着说着,石斧被打磨得颇具雏形,能看到锋利的斧尖。
沈轶干脆拉着兰渡的手指,在看起来还是有些钝的斧尖上划了一圈。
上面洒下一些石粉,边缘彻底变得锋锐起来。
兰渡的尾巴又晃了晃,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戳。
沈轶眼睁睁看他戳出一个洞来。
他默默地转头看兰渡。兰渡眨眼,最先还显得无辜。到后面,似乎是在沈轶的视线下心虚了。他眼神飘了一下,期间往下瞄,好像在琢磨要怎么“毁尸灭迹”。
沈轶低低笑了声,摇摇头,说“没关系。”
兰渡咳一声,十分积极,提议“我帮你呀”
沈轶逗他“我拿斧头是要开路的,你怎么帮我”
兰渡思索,沈轶“或者,我去哪里都抱着你,你就能当斧头了。”
兰渡眼前微亮,说“好。”
沈轶“”
沈轶有意流露遗憾神态,说“可你比斧头要重,走得久了,我可拿不动。”
兰渡瘪瘪嘴巴,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手指在溪水边的石头上戳了戳,戳出一个个新的洞。
沈轶看了,又忍不住笑。
他从旁边拿了新的选好的石头,重新打磨。
人鱼的动作逐渐停下。他尾巴依然会晃,碰到溪水,也碰到溪底的小石头。
时间过得慢了起来。沈轶在心里想着对这个冬天的规划,有兰渡在,永远不用担心食物短缺。原本天气是一个大问题,但他的体质被改变了,远比从前抗寒。从这个角度来说,以后的日子真是安然无忧。不过,仅仅是这样,对他来说远远不够
探索这座岛只是一个开始。再有,继续学习有关人鱼的事情。最后,沈轶想,自己可能还是会走出那一步。
但他又不会成为兰渡故事里的水手。离开是为了探索更广阔的世界,这里却永远是在异世界的根基。
一人一鱼度过了又一个愉快的午后。到第二天,沈轶走在岸上,人鱼则委委屈屈地待在低矮的溪水中。到了实在无法过去的地方,则由沈轶背着他往前。
沈轶没有刻意捕猎,但丛林中从不缺少猎食者。他自己专心开路,剩下的东西,就交给背上的人鱼解决。
短短半天,收获了三条大小不一的蛇,还有一些掉在他们身上的小虫。
人鱼好像很不满于蛇虫们对沈轶的“觊觎”。沈轶起先还没发觉,到后面,却慢慢意识到,兰渡似乎正致力于把他全身上下都抚过一遍。被他碰到的地方,会带有和他身上一样的兰花香气。
在兰渡摸到沈轶鬓角的时候,沈轶瞥他一眼。
兰渡的手停在原地,又开始看天、看地
沈轶好笑,说“你做什么,可以先告诉我这算是你的标记吗”
兰渡说“标记”
沈轶解释“别人闻到,就知道我是你的猎物,不会再攻击我。”
兰渡摇头“不是猎物。”
沈轶“嗯”
兰渡手臂缠着沈轶脖颈,下巴搭在沈轶肩膀上,说“是我的伴侣。”
沈轶“”
兰渡补充“未来的伴侣。”
沈轶笑了声,说“你啊”
一天时间,当然不够走过整个岛屿。
等到天色一点点暗下,沈轶和兰渡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找了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扎营。
照旧是沈轶动手,兰渡帮忙。
与沈轶的镇定不同,兰渡虽然有所掩饰,可沈轶还是能看出他的雀跃。
他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自己带了一个第一次去春游的小朋友。可再想想,兰渡的“春游”就是自己,沈轶的心情又有些微妙。
他觉得自己在开心不,不用“觉得”,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高兴。自己对兰渡有不一样的感情,而兰渡同样会用这样的感情对待自己,这当然值得欢喜。
庇护所的大头是沈轶在做,晚餐就由兰渡操刀。
材料是下午抓住的蛇,另有一些沈轶带在身上的调料。兰渡已经学会生火,等沈轶找好枯叶、树枝,兰渡怀揣着谨慎态度,将其点燃,再把腌制好的蛇肉用树枝穿起来,架在火上。
肉香逐渐飘了出来,庇护所也搭好了。
夜晚的丛林并不静谧。可以听到水声,虫鸣,还有一些从旁经过的野兽的动静。
沈轶低头的时候,会嗅到自己身上的兰花香气。
他又想到兰渡的话。说他是兰渡未来的伴侣,说兰渡对他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似乎给沈轶设想中的“前世姻缘”增添了一重筹码。但是,沈轶另有其他疑虑。
此刻,沈轶问“你之前和我说过一些水手的故事。”
兰渡“嗯嗯。”
一边点头,一边吃肉。
沈轶侧头,看着火光中兰渡的轮廓。他再开口,问“你的这些故事里,人鱼们为什么总会爱上水手”
兰渡说“没有总是啊。”
沈轶“”
兰渡侧头看他,目光还是显得清透,里面映着火光,还有沈轶的身影。
他说“没有被爱上的水手,当然也不会背叛人鱼。”
更不可能作为“诅咒”,流传在人鱼一族的传承记忆里。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幸存者偏差。沈轶失笑,低声叹道“对,我之前没有想到。”
“而且,”兰渡又说,“人类和人鱼可以结为伴侣的事情,是人类先想到的。”
沈轶的眉毛动了动,见兰渡熟门熟路地去取第二根串了蛇肉的树枝。他没有见过别的人鱼,但沈轶很确信,眼前这条确实在和自己的相处中被改变很多。至少,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第二条会生火、烤肉,还会在手指被烫到的时候摸耳垂的人鱼。
沈轶又笑起来,而兰渡再开口,说“人鱼总是很吸引人类”一顿,侧头看沈轶,眉眼是惊人的俊美,“可我没有像是他们一样吸引你。”
沈轶听着,眼神晃动一下,没有说话。
他心里却想不,早在你第一次出现,我还没有看到你的面容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吸引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第一次当伴娘结果差点被热死在婚礼现场的工工再度失去水分
仪式是在室外举办的,迎着大太阳。
当时脑子里唯一一个想法就是以后再也不当伴娘了
不过新娘的婚纱要更厚更热,伴娘裙子已经好很多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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