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被左右人灌了不下三杯白酒,才终于被放过。
坐他一旁的姜合早已经无意识,趴在桌子上,只等着饭局结束助理来接。
桌上另一侧坐着从隔壁桌挪过来的张琦导演,他正在跟编剧聊天,开口就说:“我这新戏,男主准备就找承戚来拍,我刚才跟他说明天把剧本发给他一份,让他看看。”
制片人说:“那这戏阵容强大,你们名导加名演,可以的!”
张琦听了嘻嘻笑,又高兴地喝酒。
于泽在桌子边安静不语。
张琦说完这个话题之后,很快就开始说电影的构思。
于泽的视线脱离眼前的人群,看向旁边桌子。
易承戚不在位子上,他此刻正扶着墙慢腾腾的往门外走,看得出来脚步虚软,走起路来颤颤巍巍。
于泽放下酒杯,起身离桌,向门口走去。
易承戚听到于泽问他怎么了,便侧过身来看于泽。
易承戚那张干净的脸,原本苍白的肤色因为酒精,刺,激的缘故,染上了微微的绯红之色,从发际线一路晕到了衬衣领口边缘。
易承戚嘴角一翘,眼睛一弯,对着于泽笑了起来。
“没事啊。”易承戚笑着说。
于泽像被东西打中头一样,呆立在原地,盯着易承戚的脸,紧抿着嘴唇。
半晌后,顶着易承戚疑惑的眼神,于泽问:“你喝醉了?”
易承戚快速的摇头,又小心的左右看了一眼。
然后用右手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凑近,悄声对于泽说:“嘘。没有。我没喝醉。没喝醉。真的。”
易承戚说完,把左臂抬起,直接环过于泽的脖子,搭在于泽另一边的肩头,整个人仿佛松了一口气,虚软的身体借到了力量。
于泽偏头看着肩头上的手,又转回来,小声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承戚整个上半身都靠了过来,侧头在于泽耳边说:“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个大好人。那个,大好人,我想去厕所,但是不知道在哪,你能帮个忙吗?”
于泽半边的身子都已经随着易承戚刚刚的动作而僵住。
易承戚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打在于泽的耳郭上,于泽耳朵随之一抖,一下子从耳根红到脖子,一直绵延到锁骨。
于泽侧过脸看着易承戚,易承戚喝多了,说话比平时还温和,面容看起来也特别温柔。
于泽:“......”
于泽挪开视线说:“好。”
易承戚笑得很开心,他说:“谢谢啊,别跟人说哦。我觉得有点丢脸。”
于泽轻轻“嗯”了一声,答应了。
然后他就这么架着易承戚,抬头看了一眼左右两侧,确认洗手间位置,带着易承戚往洗手间方向走。
洗手间干净,宽敞。
易承戚松开手,不再搭在于泽身上,而是踉跄着站在小~便池前。
他开始解裤子。
于泽站在一边,侧身看着门口。
过了一会,他听见易承戚小声的嘟囔,转过头,就看见易承戚已经抽了皮带,开始解裤子腰上的扣子。
于泽还没说话,易承戚就开始脫褲子。
他两手抓着西装裤子腰连带着內褲一起往下脱。
于泽愣住了,连忙上前,抓住了易承戚的裤腰,阻止他,把裤子往回拽上来。
易承戚疑惑的抬头看于泽,想把裤子从于泽手里拽回来,但是力气没有于泽大,便轻声哼着说:“你干什么?”
于泽难得的结巴了一下:“不是……你……你干嘛这样脫褲子?”
易承戚说得理所当然:“上厕所啊!不脫褲子怎么上厕所?”
这话说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泽眉头皱了下,一时没说话,但手没松。
易承戚见他不回答,便想推开于泽。
于泽说:“要不去隔间里?”
易承戚一脸懵的抬头看着于泽。
几秒后,他皱着眉头,松开一手,隔着衬衣揉了揉肚子,对于泽摇头,说:“肚子不疼,不想上大的,不去隔间,臭!”
说完,易承戚不等于泽再开口,他又继续拽衣服。
“......你等等,先别动。”
于泽说完,急忙转过身走到门口把洗手间门反锁了。
于泽在那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身走了回来,扶住易承戚。
好在易承戚这会居然听话了,他抓着衣服一直没动。
于泽抓住易承戚的手,低声的说:“我帮你......别脫褲子,待会裤子掉地上弄脏了。”
易承戚偏过头,看着于泽。
他看着于泽红透的脖子和耳朵,想着刚刚于泽说的话,思索半天,笑着夸道:“你说的对!裤子脏了就不能穿了,不能穿裤子,我岂不是得裸,奔?不行不行。”
易承戚摇摇头,然后又对于泽笑:“那,麻烦你了。”
说完,易承戚就站在那,等于泽帮他。
于泽看着易承戚一脸等待的表情,愣了一下。
张嘴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然后闭着眼,脸挪向一旁,不知道在对着哪里。
于泽的一手搭在易承戚的裤腰上,半拽着裤子防止彻底掉落,另一手扶着易承戚肩。
易承戚便专注于自己的动作。
然后......
安静的洗手间里传来清晰的放水声。
洗手间很安静。
易承戚静静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于泽看着洗手间的窗外,黑暗里,极远处闪着微小的灯光,成片绵延。
放水放到一半,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有人要进来,拧不开门,一个劲的死命拍门。
门哐哐的响,吓了于泽和易承戚同时一个机灵。
易承戚差点尿偏了。
易承戚想说话,于泽连忙用另一只空手环过易承戚肩膀捂住了易承戚的嘴。
易承戚疑惑的看他,眨眨眼:做什么?
于泽摇摇头:别说话。
门外人敲了一会才骂骂咧咧的走了,听动静,也喝了不少酒。
于泽松开手,易承戚控诉道:“你刚刚捂我嘴,手没洗。”
于泽顿时变成了哑巴,他看着易承戚。
那只手局促的悬在身侧,显得无处可放。
洗手间里,此刻是很奇怪的氛围,但因为易承戚喝醉了,所以他分毫不觉。
易承戚继续放水,放完水之后,易承戚觉得浑身舒爽,舒爽的他只想睡觉。
他又在于泽帮助下收拾好了裤子。
两个人走到洗手台边洗手时,于泽的手都在轻微发抖。
好在洗手间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于泽先洗好了手,易承戚还在那按洗手液,动作很慢,手没劲,按半天没按出来。
于泽站在一边又帮他按了,按完之后,默默盯着易承戚洗手。
易承戚洗好手,于泽又从一旁的壁挂纸筒里抽了一张纸给他擦手。然后抓住易承戚想插進衣服口袋里的手,放在烘手机下面,烘干水分。
易承戚非常乖巧的任由于泽拉着手,折腾完才往外走,但他这会两腿发软。
——喝醉了哪里是能正常走路的,刚才来的一路都是依靠着于泽的支撑。
“呀——!”易承戚脚下一崴一晃的,在于泽还没来得及有更多反应的时候,易承戚就往前一个趔趄,整个人直直的往前倒,眼看着就要摔在洗手间门边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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