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及时伸手阻止了易承戚摔下去。
他手臂横在易承戚腰间,腕部一个用力把易承戚托起来。
易承戚则随着动作恰好扑进于泽的怀里。
两人来了一个结结实实地拥抱。
于泽愣了一下,这一幕,他始料未及。
时隔六年后,再度搂着易承戚,不是在拍戏,而是日常生活中,真真切切的行为。
哪怕是一时的巧合,是因为醉酒,但却是真实发生的。
于泽连呼吸都变轻了。
易承戚虽没摔着,但他扑棱这么一下之后,头晕的很厉害,特别想睡觉。
早前被收起来的困倦和醉意这会混在一起,全被激发出来。
于是,易承戚就这么倚在于泽怀里,头靠在于泽的肩膀上,嘴里嘟囔了一句:“好困。”
说完,他就闭起眼睛,竟真的打算就这么睡了。
于泽搂着他,手正好搭在易承戚腰间。
后方洗手台上的菱形镜子反射着他们的身影。
于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易承戚。
此刻他们像对恋人一般抱在一起。
于泽眼神紧盯着镜子,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手背上原本白皙的肌肤此刻因为极度用力泛起了粉,连皮肤下暗藏的筋都鼓了出来。
易承戚察觉到抓在自己腰上的手,力度突然变大了,抓的他有点疼,他微皱了皱眉,勉强睁开眼。
他从于泽肩膀上抬头,看见于泽下巴,然后手撑在于泽胸前,从于泽怀里出来。
“不好意思,对不起。”易承戚道了一声歉,随手摸了摸头,说:“我太困了。”
于泽脸色沉静的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安静,半晌后伸手抱一下易承戚,说:“没事。”
于泽的声音带着隐忍,还有激烈的压抑感。
易承戚没有继续睡觉,他推开了于泽的手,开始在身上摸手机。
一只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似的,那款黑色手机卡在口袋里,他愣是没能把它从裤兜里拿出来。
“拿手机?”于泽问他,声音很轻,眼神一瞬不瞬的紧盯着。
“嗯。”易承戚点点头,然后看了于泽一眼,还把手伸了出来给于泽看。
语气淡淡的一本正经的说:“手抖,拿不出来!我是不是好笨?”
于泽看着易承戚伸过来的手,抓住捏了一下,摇头说:“没有,你很聪明。”
易承戚自顾自地说:“可是我拿不出来手机!......你帮我拿一下?行不行?”
于泽看着易承戚的裤子,易承戚裤子口袋鼓鼓的,于泽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
原本伸出来帮拿手机的手伸到一半,又停在半空中没再继续。
于泽的声音充满忍耐,他问:“拿手机做什么?”
易承戚斜了于泽一眼,眼里都是水雾,他眨了眨眼让眼睛不再那么模糊,说:“找人接,我得早点回去。外面很危险。回去迟了不好,会被骂,被念叨。”
于泽闻言,抬头挑眉,眼里充满危险,他语调一变,又轻又低的问:“......会被骂?被谁,骂?她......骂你?”
“嗯,她会骂我,”易承戚点头,他说,“她会说,你怎么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跟个弟弟似的。”
易承戚的语气学的很惟妙惟肖,面上还带着微笑。
于泽脸上的表情随着这话,突然变了。
原本是危险的模样,此刻却眉心紧蹙着,嘴角绷直,眼神不爽又痛苦。
他很快侧过头不再看易承戚的脸,面色深沉。
易承戚看着于泽的侧脸,表情似告状的兀自说着:“其实我有好好照顾自己,我明明一直过得挺好的。”
说完易承戚还皱了皱眉,扁了扁嘴。
于泽没说话,只是看着白色墙壁发呆。
易承戚看他不说话,便用手戳他胳膊。
“哎......”
于泽紧紧闭眼,两指并拢,狠狠揉了揉眉心,眉心红成一片。
然后他转过来,安静的看向易承戚的手。
易承戚的手还在戳于泽的胳膊,试图引起于泽注意。
易承戚的手,指节细长,骨节好看,在灯光下呈现出如玉一般的质感,光滑玉润。
就在于泽看着易承戚手的时候,易承戚的手还俏皮的上下晃了晃,他问:“你可不可以帮我?”
于泽突然伸出一手握了上去,将那只手控在自己的掌心里,很用力。
但正因为他太用力了,握的太紧。
易承戚感到难受,他奇怪的看着自己被于泽抓住的手,甩了甩,试图挣脱禁锢。
“嘶......手疼。”挣脱失败后,易承戚轻声叫。
“对不起。”于泽又道歉,松了松手,但还是没放开。
易承戚没能甩脱掉禁锢自己的手,听到了道歉,他脸色不渝的说:“没关系。”
洗手间的灯光打在两人脸上,光影分明。
于泽拉着易承戚的手,哄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你?送我?”易承戚咻的抬头,睁大眼睛,峰眉轻轻挑起,看着于泽,问:“真的送我回家啊?”
于泽回视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但易承戚没等于泽开口说,自己先笑着点头了:“好啊!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易承戚笑得毫无戒心,这会他就是被人拉去卖了,自己也不知道,甚至还有可能帮忙数钱。
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于泽,看易承戚笑,嘴角也翘起,露出笑来。
得到易承戚同意,于泽带着易承戚出门,离开了洗手间。
到了外面,于泽让易承戚靠在墙边不要动:“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易承戚点头答应了,这会乖的像个宝宝。
于泽回包厢把两人的外套拿出来,包厢里的人都醉醺醺的,所以没有人问于泽去哪。
于泽回来的时候,易承戚正靠着墙,蹲在那,像个被丢弃的大孩子。
于泽走过去的片刻,听到脚步声,易承戚在地上抬头看向于泽。
特别温顺乖巧,宜家宜室。
于泽回视良久,蹲下来扶易承戚。
“你来的好慢。”易承戚说。
于泽道歉:“对不起。”
易承戚摆手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于泽将两人的衣服挂在右胳膊上,左臂揽着易承戚,把易承戚的胳膊搭在脖子后面,直接往电梯口走。
易承戚飘着步子蛇形。
他就像一个不会走路的、没有骨头的人一样,整个人完全依赖着于泽。
一开始,易承戚还是安安份份的,但是进了电梯后,易承戚就忍不住了。
他轻声的叫:“我累了。好累。不想走,我不要走。”
易承戚说完就松开手,整个人从于泽肩膀上往下滑,往地上倒。
电梯的地上冰凉刺骨,这要是躺下去,怎么也会受寒气。又是喝酒又是着凉,明天准得生病。
好在,于泽听他开口说话,就察觉不对,及时伸手勾住他腰背,抱住他,没让他继续往下倒。
于泽说:“那我背你?”
易承戚看着于泽不说话。
于泽便背过身蹲下来,把易承戚的两个胳膊拉到自己肩膀前,易承戚的手垂在于泽胸前。
“搂住。”于泽轻声说。
易承戚两只胳膊环在于泽脖子上,双手在于泽胸前抱紧。
易承戚趴在于泽背上说:“你人真好。”
于泽背起他,轻声问:“是吗?那你觉得......于泽,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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