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只雄虫失去了他的梦想。
白子潇盘腿坐在地板上,双目无神地看着一成不变的天花板,他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天,光脑就在手边放着,但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去看了。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宛如菜市场上待出售的鱼一样,毫无斗志。
来到这个虫族世界大约有一个多月了吧,自己居然只有一天在干正事,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干咳
白子潇深刻意识到,原来自己最大的困难不是如何做好任务,而是如何养好自己的身子啊!
“雄主?”时清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许疲惫和困惑。
白子潇望过去,刚刚还咸鱼躺着的时清越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已经手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他大惊道:“停!你不能站起来!”
翻云覆雨后,处于上风的自己开始腿软,不得不盘腿来恢复体力,处于下风的时清越居然还能站起来?
那到时候岂不是自己坐着,时清越站着?那谁更胜一筹岂不是一目了然?
白子潇内心那点雄性尊严莫名被激发起来,他双手抱胸,以一种不服输的眼神望过去。
时清越先是一愣,虽然不太懂雄主的意思,但雄主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惹恼了娇贵的雄虫吧。
时清越垂下眼眸,收回了自己的骨翅,缓慢地朝着白子潇跪下去。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白子潇在一块空地上盘腿坐着,时清越对着他双膝下跪,整个澡堂空荡荡的。
白子潇:
他是让雌虫躺回去或者和他一起坐着,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跪下了?
果然,他就不应该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遇到雄虫的雌虫。
“行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我要先回家了。”白子潇盯着时清越几十分钟,发现这只雌虫是打算真的跪到天荒地老,干脆也懒得管他,一只虫扶着一旁的墙壁慢慢站起来。
“那我送雄主回去。”时清越唰一下站起来,朝着白子潇的方向走了几步。
白子潇默默回忆了一下对方站起来的速度,又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站起来的速度,只觉得一把刀直直地插进了心口中。
这是什么虫生疾苦。
“不!你留下,我自己回去。”白子潇深深吸了一口气,拒绝了时清越的好意,在对方困惑又带着些许难过的眼神中,一只虫慢慢走到了澡堂门口。
“雄主”时清越犹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干什么?”白子潇的手已经摸到了门的把柄。
“雄主不打算穿件衣服再出去吗?”
白子潇被这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穿衣服。
草,一定是因为时清越太恐怖了,所以自己才脑子不清醒起来。
白子潇迅速回头,眼睛在澡堂里搜索着,自己带过来的衣服已经在刚刚的深入交流中被撕毁了,其他雌虫的衣服都被清场的雌虫兄贵们拿走了,那剩下的只有————
白子潇顶着时清越的目光,果断又火速地将对方的衣服直接披在身上,然后大跨步推开门。
“等等,雄主,那我——”
“那你就光着吧。”
白子潇毫无抢了人家衣服的愧疚心,他看着澡堂外面明媚的阳光,心情也明媚起来。
甚至心底还默默夸了一下这衣服,不愧是上将的,感觉比自己那件军装高贵了不少。
白子潇也不知道时清越最后是怎么出来的,不过想想也知道,恐怕是之后有雌虫给他送过去了吧。
当然这和已经早早回到家养生的白子潇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那次澡堂事件后,时清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一连三天没有回家,白子潇也乐得清闲一段时间,每天早睡早起,白粥配枸杞,小日子也过得还算滋润。
直到一条消息的到来。
“尊敬的雄虫白子潇阁下您好,本系统检测到您已经有三天没有和雌虫进行负距离接触,请您为了帝国的生育率,尽快做出行动,如果一周后还未察觉到您的行动,会自动上报雄虫保护机构。”
白子潇看着光脑上突然弹出来的信息,从自己的表情库里面找了一圈,居然没有能找到应对此信息的合适表情。
“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看着飘上来的蓝光机器人问道。
“报告亲爱的主人~这是帝国每名雄虫都会有的健康系统,是和您的光脑绑定哒~主要是检测您的身体数据,防止您出现任何意外~”
机器圆球一边冒着诡异的蓝光,一边用欢快的语气说道,然而它却不知道,它的主人心情却和欢快两个字沾不上边。
白子潇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光脑,为啥这玩意儿在自己被时清越榨干都快站不起来的时候不出来提醒,偏偏在自己过着养生又快乐的生活时跳出来。
这真的是健康系统而不是生育系统吗?
白子潇盯着自己的光脑盯了一会儿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这玩意儿又诡异又奇葩,但它确实提醒了自己,是时候该去找时清越了。
不是为了可笑无聊的生育率,而是为了他的任务评分,白子潇有气无力地让小机器人去把自己的悬浮车开过来。
想想任务,想想双s,想想自己的金牌称号。
在等待悬浮车的这段时间里,白子潇又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总算把自己从咸鱼状态给拽了出来。
很好,本员工又要去打工了。
设定好去军部的路线后,白子潇拉开了自己的面板。
通过折磨时清越的属下来刺激时清越,这件事情已经做过了,说不定这三天对方都在军部暗自难过,接下来是时候做第二件事情了。
白子潇摸摸下巴,猛地看见了衣服上面的挂着的徽章。
一个是铂金的雄虫徽章,一个是银色的少将徽章。
雄虫徽章雄虫这个身份应该已经用过了,那少将这个身份
白子潇将银色的徽章拿下来,手指无意识在上面敲了两下。
有了!他可以试试以下犯上啊!
时清越是上将,而自己只是个少将,之间的军衔隔了那————么大一个鸿沟,如果自己以少将的身份三番五次挑衅他,在军部这个纪律严明的地方,时清越肯定会很不爽。
但偏偏自己是他的雄主,他再怎么看自己不顺眼,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那自己的目标不就完成了嘛。
白子潇将这一大串逻辑给捋顺了,又仔细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bug,不由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愧是我,能瞬间想出来如此完美又切合实际的方法,看来我做渣攻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夸了自己一波后,以前被时清越带来的阴影瞬间烟消云散,白子潇甚至还操控悬浮车里的按钮,给自己放了一首轻快的音乐。
就在这愉快的音乐中,悬浮车缓缓落在了军部的停车场上。
“第四十五军团在南边境发现了星盗嘛”时清越靠在椅背上,拿着一份文件思索着,随后下定了决心,“让十字星第三队前去支援。”
“是!”
“同时调令紫荆花军团,去西边境待命,坐标2455867”
“是!”
“让李然过来找我一下。”
“是!”
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后,时清越放下手中的文件,随手就把它塞进了一旁的碎纸机中,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又是工作上的任务,又是家庭中的事情。
时清越最后还是选在呆在军部,虽然工作上的任务也多,但最起码自己还是有些经验的,至于家庭方面的事情他现在还是搞不懂要和白子潇怎么相处。
“还有什么事情吗?”时清越把思绪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拽出来,抬眼就看见一旁的下属还在原地站着。
“那个时上将,外面一群雌虫让我向您询问一个问题,就是白少将他还来上班吗?”雌虫下属说完这句话,简直忍不住捂脸,救命,这个问题也太尴尬太羞耻了吧。
弄得好像一群雌虫都在垂涎自家上司的雄主一样。
好在时清越倒没有想那么多,自己带的虫自己知道,那群雌虫只不过是难得见到活生生的雄虫,一时间有些激情澎湃罢了。
他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淡淡开口:“我和白少将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熟悉”
然后就看见自家下属一脸“我不信”的表情。
“我说真的,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时清越无奈。
“不,时上将,如果不是您,白少将也压根不会来军部,兄弟们也压根就不会碰见尊贵的雄虫阁下。”雌虫下属一脸正色,“为了属下兄弟们的眼福,就拜托您了。”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雄主他这么长时间也只来过一回,还是在”话说到这里,时清越突然卡壳。
他发现,白子潇来这里的时候,还正好是他们刚刚新婚完,他去上班的那一天。
或许自己的形象在白子潇的心目中也并非那么恶劣?
不然对方为什么要在新婚第一天就来军部,而且对自己所重视的雌虫下属们进行了慰问?
时清越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白子潇了,本以为是个寻常的娇惯少爷,但对方的行为却又偏偏和自己的认知不一样。
“时上将,这就是真爱啊。”雌虫下属看着时清越脸上的神情,插进来一句话,反正时上将对于他们一向是态度温和,此刻又不是处于训练期间,调侃两句也是可以的。
“是么”时清越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的是的,您或许只是不太习惯和雄虫阁下的相处,所以才领悟不到白少将对您的一片真心,如果不是真的关心您,哪个雄虫愿意来军部这种地方?”
雌虫下属又说了几句,忽然他手腕上的光脑一颤,弹出来一条消息。
“时上将,有虫要找您。”雌虫下属点开光脑上的提示。
“哦?谁?”
“让我看看白子潇?好耳熟的名字对对对,这不就是白少将的全名吗?”雌虫下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还没等时清越说些什么,他就迅速抛给自家上司一个眼神,很识时务地跑了。
时清越:
看来是自己训练得还不够狠。
时清越还在心里琢磨,最近的训练到底是翻两倍呢,还是翻五倍的时候,门被有节奏地敲响,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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