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虞,你遁入空门,白萍找不到你,她的恨意就越来越深,你和白萍之间的恩怨,那真是只有你才能了清。”沐清说,“陆公虞,你明白不?”
明澈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沐清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他说:“老衲知道。我这个罪人,今日就是来了结这事的。两位施主,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我必须给两位说清楚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昨晚观天象,黑云压阵,日月不开,今晚必将血月当空,妖孽出道。所以……先对付眼前灾祸,给民众安稳,再来对我这个罪人定罪。”
“也好。”沐清说,“老和尚,我所知的情况,是下午四点,白萍最弱……”
明澈打断:“不不不!女施主,万不可在一个女人最脆弱最痛苦的时候,对她下狠手。”
沐清不解:“你的意思是要等白萍阴气最重的时候才去对付她?你是念旧情,还是想找死?”
“出家人慈悲为怀!”明澈说,“阿弥陀佛,女施主莫怪。”
“你以前狠起来,可比这个狠毒千百倍。”沐清说,“现在老虎挂念珠——假慈悲。”
我说:“沐清,你让明澈大师说他的办法。”
明澈点点头,对我表示谢意,他说:“老衲的意思,我们三人之中,派出一人,白天走阴阳下地狱,把那孩子的婴灵从枉死哭城找出来,然后,下午四点送到白萍那里,让她在最痛苦的时候,得到孩子。然后我超度佛法,让她们母子相互依偎,同时进入六道轮回。”
“白天走阴阳?”沐清现出了少有的惊讶,“那是把脑袋提在手上,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去。”
“不。”明澈说,“女施主,老衲和你都曾去过地下数次,早就被那里的鬼差盯上不说,我们修为略高,一旦进去,也很显眼。老衲认为我们三个人中,他最适合。”
他指的人当然是我。
白天走阴阳,我在我们农村有听说过,说这件事的老者们,一提到这件事,脸上就露出不可思议和惊恐的表情。
农村有专门走阴阳的“走梦婆”,但凡有人来通阴阳事,走梦婆就燃起浓浓的香烛,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香火气里,念着让人一句都听不懂的咒语,她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颤抖……然后就是抽筋,嘴里吐出白沫,忽地往后一倒,整个人全身冰凉僵硬,就跟死人一样,这时候就说明她已经灵魂出窍去了阴间问事。
整个问事的过程,走梦婆没有呼吸,等她悠悠醒转,少则半日,多则七八天。醒来之后会带来事主想要知道的事情。
但是走梦婆就跟得了一场大病一样,会卧床好些天不能起来。走梦的次数越多,她的身体就越弱,走一回阴间,伤一回阳气,所以说走梦婆都是不长寿的。
我只是晚上下过阴曹地府,还没有试过白天灵魂出窍走阴阳。
“小施主?”明澈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不怕死,但是我没经验。”我说道,“白天走阴,地府大门没开,通道关闭,强行进入本来就是倒行逆施,需要很厉害的人才能打开通道,大师,你是高看我了。”
“要不然让我去。”沐清说。
“你的身体在地府里,那就是一个发光体。女施主,你有去无回,万万不可。”
我看着沐清问道:“这就是你让我去枉死哭城的原因吗?”
“我也是让你晚上去,没说白天去。”沐清正色说,“白天下去太危险了,地府没有白天,混沌不开,大白天闯入,就跟在黑暗的天空突然撕开一条口子一样,自动暴露目标,再想想别的办法。”
明澈说:“来不及了。还有两个小时就到四点,我们必须赶赴在四点前去西城公墓,除去赶路的时间,我们所剩不多。”
刚才明澈说,血月当空,妖孽出道。
我想今晚可能就是白萍出道的时间,她一出道,要想再对付她,找她的软肋,几乎没有可能性。
前晚在我老家我看见了白萍的样子,她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堕入魔道,白良可以忽略,可她身边还有那么厉害的一只千年老鬼,这两个魔障要是横行于世……
我不敢往下想了,向师爷的八抬大轿,没有把他弄成器,没有让我奶奶有所作为,反而成全了白萍,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猎人啊。
“好!让我走一趟枉死哭城。”我咬咬牙说,师父在手记上留下去枉死哭城的地图,我过目不忘,已经烂熟于心。
“你要考虑好,要是走不出来,我老爹说的事,你就办不了。那你就永远欠我一个人情,我会追到地府来问你讨要。”沐清正正经经的说。
我抱头哀嚎:“你不说这事,我可能还能出来。你一说,你一说……说不定我还真不想出来了。”
“我让你那么讨厌?”沐清瞪大了双眼,这个样子忽然就有些像一个十几岁小女孩的样子了。
“好了,两位小施主,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明澈说,“我需要安静封闭的环境。”
我准备了明澈交代需要的东西,带他们两个去楼上,把通往这里的门锁死,这是一间闲置的房子,放下黑色的遮光窗帘,刹那间,犹如黑暗来临。
我点燃香烛,沐清用一张白纸在剪纸衣服和一副镣铐,明澈让我盘膝而坐,沐清把纸衣服和镣铐套在我的身上。
“委屈你,这样让你下去之后,就是一个鬼魂的样子,还是被重押的鬼魂,身上怨气重,别的鬼魂就不容易来招惹你。”明澈说,“你下去之后,地府有标志,你直接去枉死哭城,找申时出生的孩子,你叫‘子渝’,出现的那个婴灵,你就带回来。”
我点头答应,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紧张,手心背心全是汗,额头上的汗水也冒出来了。
“子渝——执子之手,矢志不渝。”沐清还是忍不住的酸明澈,“这名字取得可真有意思。”
“小施主,把脑袋里一切放空,我要开始了。”明澈说,“放心,整个过程我都会给安全保障,你回来的路上,我会给你指引,只不过你看不见我。”
“瞎扯。”沐清说,“那还不如你自己去。”
沐清对明澈意见之大,真是不分场合的顶撞讽刺。
明澈就跟没听见似的,笑笑说:“女施主,此事关系重大,请你为他保驾护航,这一次功德全算你的。”
沐清也没有再说什么,盘腿坐在另一边,两人一前一后,把我夹在中间,我感觉到两股暖暖的风,从他们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沐清人小,修行居然能跟明澈相比了。
我们三人都不说话,明澈安静的盘腿坐在我的前面,他捻着佛珠,开始小声念着咒语。
明澈的嘴皮不断的翻动着,他的咒语就像天文一样,我一个字没听进去。
不大一会儿,明澈的大脑袋上就开始冒着腾腾的热气,白花花的大脑袋冒着热气,就像是蒸锅里白白胖胖的馒头。
热气很快散去,明澈的天灵盖上,崩裂出一道金光。
这金光慢慢的将明澈的大脑袋全都包围起来,然后又散布开去,将明澈整个人都围在中间,我惊讶不已,明澈在白萍那里犯下滔天大错,又是怎么修炼到这种地步的?
随着金光的蔓延,缕缕金光汇集成一个个的小人儿,这些小人儿都是金光佛的样子,一变二,二变四,四分八,很快,我们周围全是小小的金光佛。
我感到通体温暖,浑身如被暖日照着,慵懒、安逸舒适。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感觉小金光佛沾得我满身都是,这就是明澈说的给我保驾护航吗?
我没有听见沐清的声音,不过我感觉得到沐清的气息,那气息就跟那山谷的气息一样。
这两人让我挺有安全感。
忽然间明澈的咒语声提高几个八度,如炸雷一样在我头顶炸响,那声音就像是无数的小金光佛在发生撞击!
我吓得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明澈,以及万丈金光都不见了!
我的眼前一片混沌,如同漫天黄沙,抬头一看,太空中竟然有一轮淡红色的月亮。
听说阴间没有白天,判断白天和黑夜的差别,就是在白天的时候,天上有红月。
我是来到阴曹地府了。上次白灵带我来,还得需要在十字路口用法术打开地府之门才能闯入,过程极尽恐怖血腥,没想到明澈念念咒语,就直接把我送进了地府之内。
白天的地府少有鬼魂晃荡,偶尔有一两个经过,行色匆匆。
师父的地图在我脑海里闪现,在地图上,我首先进入地府大门,然后经过奈何恶水,再经过血盆苦界,就到了枉死哭城。
要经过的地方困难重重,师父也写了对应的方法,我回想了一遍,告诉自己千万别弄错了。
往前走了一断,我发现我没有找到师父在地图上留下的特征,难道是我走错了吗?
还是佛法和道法里,进入地府的方式不一样?
我正迟疑着,要不要逮住一个鬼问问,猛地一抬头,看见前方一座城池,那城门上写着大大的四个繁体字:枉死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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