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对上殷誉北的视线后,微微变了脸色。
重苍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抬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拧了拧眉。
“.......”
殷怀趁着这个时候缩回了手,见殷誉北盯着重苍瞧,以为他注意到了他的面庞与中原同,害怕他起疑,于是往前了一步,挡住了他冷冷的视线。
殷誉北见状微微眯了眯眼。
“走。”殷怀对身后的重苍低声道。
他害怕殷誉北发现什么端倪,脑海里开始仔细回想刚自己和重苍的谈话,有没有暴露重苍的身份和他的计划。
重苍视线越过殷怀直直的落在了上方的殷誉北身上,面色沉沉,薄唇紧抿。
见重苍没有动静,殷怀只好又叫了他一声。
重苍回过神来,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顺从的听他的话,退后一步站在他的后面,跟着他离开。
旁边的江伯见殷誉北面色冰冷,脸上是遮掩住的戾气,知道发生了什么。
朝下望去,湖畔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影。
殷誉北视线投向一旁挂着的红梅图,正是今天在花神宴上所画的。
“主是有什么心吗?”犹豫再三,江伯还是决定开口问道。
殷誉北没有回答,神色冷淡,“把画收起来吧。”
“是。”
三月三,空碧透,沿岸百姓遥遥观望帝王巡。
殷怀一行坐船从蓬莱洲原路返回,他站在木船甲板上,身后站着一众朝廷官员,与他并肩而立的便是殷太后。
殷怀的乌发被江上风吹拂乱动,时轻轻掠过面庞。
明明了张稠艳近妖的面庞,却偏偏多了几分清冷感。
却没有知道他现在是绷着张面皮,努力压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的滋味,脸色却也煞白了几分。
他,晕船。
身后的重苍发现了他的异样,微微皱眉,披风给他披上,沉声在他耳边问:“...主。需要去吗?”
“用。”殷怀勉强摇头。
虽然日被打断后,他也知道重苍当时想要说什么。
可看他后来也没有再提的意思,再加上他也比起之前要变得正常了许多,再刻意躲避他的接触,便也就没再过问。
又站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殷太后许是看见殷怀面色苍白,微微皱眉,是说他身骨已经好利索了么,怎么又是这副病蔫蔫的模样。
“怀身适就先别在这站着了,这风大。”
殷怀这半推半就,似是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
刚走了几步,就看见船头偏僻角落处有道熟悉的挺拔身影。
只见殷誉北单手搭在船栏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木栏,他身姿挺拔笔直,往一站宛若绷直的□□。
只是他双黑沉沉的眸正一瞬瞬的望着自己。
殷怀想起了上次在蓬莱洲湖畔撞见他的次见面。如果平日里他碰到殷誉北,还能站在原地和他说上一二,说定还能气上他一气。
可是当时个场景,怎么看也是说话的好时机。
他越想起殷誉北盯着重苍的眼神就越觉得心惊胆颤。
殷誉北和北戎应该有所接触,毕竟幼时在边关大,老誉王常年与北戎交战,可是他时应该很小,只能希望他了解北戎王族。
殷誉北注视着下方的明黄身影,他方正和旁边个侍卫说着话,眼底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可一当他对上自己的视线,便神色一僵,看上去十分自在。
这个认知让殷誉北扯了扯嘴角。
他在害怕自己。
殷怀回到自己的屋里,有些睡惯船上的床,摇摇晃晃的让他有些头晕,躺了一会,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睡着,于是索性又起了身往外走去。
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了没有见到其他,想必回了自己屋。
殷怀走在廊上,没走几步,在拐角处便听到了殷太后和身边的嬷嬷的交谈声,似乎还提到了他的字。
眼看就要迎面撞上,殷怀连忙闪身避了就近的屋,屋门没落锁,本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还真的去了。
殷怀躲起来就是想要听听到底在说自己什么。
“你说是怀看上哀家赐给他的个吗?”
“怎么会,你老家眼光这么好。”
“哎,哀家现在可就等着抱孙了。”
“.....放心,娘娘必定心想成。”
“......”
两交谈声渐行渐远,殷怀微微皱眉,殷太后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难道是因为自己大病已经痊愈,想想又觉得可能这么简单。
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知道闯了谁的屋。
正准备去时,便听到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传来。
“王爷,幅画挂在哪?”
“我房间里。”
殷怀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蹲下往桌下挪。
桌外有一层木隔板,从门口看见桌下有,好在桌面压的很低,如果是仔细注意,看到桌下的场景。
“嘎吱”一声推门声缓缓响起,殷怀由自主的吞咽着口水,手忍住攥成一团。
脚步声愈来愈近了,直到殷怀的眼前现了一抹玄色时,停了下来。
上方的似乎没有发现他,坐下后膝盖弯曲,脚往桌底随意一放。
这一放可差点把殷怀的心吓得跳来,他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挪了挪,可是桌底空隙够大,已经是退可退。
殷怀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他刚甚至感觉到袍角衣料拂过自己的脸,让他更加心惊胆战。
他开始后悔,自己刚为什么要躲,就是被发现了又能怎样,殷誉北还能吃了他成,自己可是一国之君。
可如果躲的话,到时自己又要怎么解释,如果是一些必要的交集,他现在实在有些愿和殷誉北打交道。
因为最近殷誉北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殷誉北似乎知道自己桌下藏着什么,还在和旁边对话。
“王爷,需要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做点吃食吗?”
殷誉北微微垂下眼,漫经心的翻着手上的,眼神却落在上,扫过桌下的明黄一角,唇角微勾。
“用了,你去吧。”
江伯点头,多看了一眼殷誉北脸上的神情,心中微觉诧异。
正在他疑惑时,又被叫住了。
只见殷誉北掀起眼帘,目光淡淡的望来,“算了,还是做些吧。”
顿了顿,又道:“多做点甜食。”
“是。”
江伯愣了愣。“......是。”
殷怀一听他说这话顿时一阵绝望,看来一时半会殷誉北是走了了,他也知道自己坚持多久。
就这样过了估摸着一盏茶的功夫,他听到门又开了,然后又响起了零零散散的脚步声,想必是下吃食送来了。
“王爷,您看还需要添点什么吗?”
殷誉北这抬了抬眼皮,视线从桌上一道道精致可口的小食上扫过,顿了顿,缓声道:“再来些蜜饯。”
殷怀在下面听着,没想到他竟也喜欢吃甜食,他有些能这个爱好和他本联系起来。
江伯顿了顿,又道:“王爷,前几日选中的画像已经送往礼部了,让里的先看了一下生辰八字。”
殷誉北眼神冷了下来,“谁吩咐你干的?”
江伯一脸为难,“这是皇上的意思....”
蹲在桌下的殷怀,“........”
他怎么记得自己有让礼部核对生辰八字,还是说礼部的实在太闲了,有个干就停下来。
殷誉北瞥了一眼身下,余光掠过抹明黄身影。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自然是只能先谢过皇恩浩荡。”
殷怀:.......怎么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从他踏屋的一刻,殷誉北便已经发现了殷怀的身影。
殷誉北懒洋洋的垂下眼皮,手指抚过册的封皮。
“还有什么吗?”
“没了,老奴告退。”
“等会。”殷誉北叫住了他,语气淡淡,“蜜饯就用上了。”
江伯心中疑惑,但也敢多问,只能应下转身离开。
殷怀躲在桌下,听着主仆二的话,心里默默祈祷殷誉北早点走。
可殷誉北却像是和他作对似的,根本没有想要起身离开的心思,吃食摆在也动分毫。
小食的香味一直往殷怀的鼻里钻,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眼看着就往他脚边靠,吓得他连忙缩回腿,恨得立刻蜷缩成一团。
下一秒殷誉北应该也发现了,因为随之传来椅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心跳如雷,已经开始绝望了。
心里开始想着要怎么钻去能显得失体面。
可乎他意料的是,殷誉北竟然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去。
听到关门声响起,殷怀这敢探头探脑的钻了来,他还忘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时时刻刻注意维持自己的仪态。
临走之前他瞅了几眼桌上精致的吃食,收回视线,走到门口,又顿了顿,还是回来拿了块紫薯糖糕咬了一口往前走去。
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殷誉北站在门口,正望着自己。
殷怀由一怔,随即意识过来后,面上飞快的滚烫起来,有些尴尬措。
殷誉北往前走了几步,他生的笔挺瘦,往门口一杵就挡住了大片日光,莫给几分压迫感。
“陛下若是想来臣的屋参观,说一声就行,大可必如此。”
他挡在门口,殷怀退后了几步,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没想到这个举动却像是激怒了殷誉北一般,只见他冷笑一声。
“陛下为何怕我?”
殷怀心中有些慌乱,哪里想到他会如此大胆,于是想要故意冷脸,“誉王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客气。”
殷誉北沉默语,视线落在他嘴角黏着的糕渣上,放开了攥着他的手,朝着他唇角的方向移去。
殷怀知他想干什么,作势就要扬起手掌。
他也敢真打,只是想吓唬吓唬殷誉北,哪里想到他根本吃这一招。
只见他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根本动弹得。
殷誉北看他脸色涨红,微微勾了勾唇,倾身向前俯在他的耳边,轻声一笑:“难道是在害怕我发现你在装模作样。”
殷怀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他怕自己吗。
他讷讷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殷誉北笑了笑,迈步渐渐向他走,殷怀见状又往后退了几步,他心中忐忑,
遇到会解决的,他一直是靠身份糊弄,但是却从来没想过有管用的这一天。
“陛下你猜太后在想什么?”
殷怀退可退,步履微微有些踉跄,忽然脚下一顿,后膝窝碰到了床沿,便顺势坐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殷怀知道自己能拿他怎么样,管是太后还是柳泽比他说话管用,些朝臣也只是对他表面敬畏,内心以为然。
毕竟就算他时时发疯要罚惹自己顺心的,前提也是殷太后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关系到紧要之,殷太后肯定会坐视理。
比如说眼前的殷誉北。
殷怀心中微微有些慌乱,感觉到目前的局势开始受他的掌控,由开口喊着外面的。
“来....”
话音未落就被捂住了嘴,殷怀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他会这么胆大包天,于是连忙挣扎了起来,对他又踢又咬。
哪里知道殷誉北的力气大的吓,顺势他压在了床上,牢牢的握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得。
殷怀望着自己上方的,怒视道:“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殷誉北却置若罔闻,像是丝毫怕,伸手抚上了他的乌发,动作轻柔的在指尖绕了几转,感觉到身.下在微微颤抖,目光沉沉。
“陛下刚是想叫你个侍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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