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热浪冲过来,我只觉得背后一阵灼热。
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心里紧紧的捏了一下。
不是后怕,更不是庆幸,而是担心。现在摆明了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而且这个人有我爸的手机,那就说明他极有可能也掌握了我爸的行踪。
我越想心下越不安稳,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手机是我爸意外遗失的,他人现在还在尖峰岭的林子里。
我们连夜赶路,终于在凌晨之后遇见了一辆正好要前往尖峰岭的客车。
上车不到五分钟,所有人都一头砸进座位里开始呼呼大睡,只有余念依旧保持清醒。
我旁边坐着那个图索,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雪狼族的人,倒更像是一只膘肥体壮的哈士奇。上车不到五分钟,这会已经呼噜声震天了。
“这个雪狼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我怎么看着这个人总觉得好像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呢?”
“当年长白山脚下有个小村庄,村子里爆发了瘟疫,奇怪的是死的都是十周岁以上的人。后来这些侥幸活下来的小孩,就被山上的雪狼叼回洞里去抚养,从小和幼狼一起捕食,奔跑,久而久之他们的体能和攻击力就明显异于常人。因为很难接触到外面的人,所以就只在族内繁衍,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小撮雪狼族。之前打过几次交道,雪狼族的人很重情义,对救命恩人绝对的服从,一生报效。要是有叛主行为,就会被狼群惩罚,撕咬而死。虽然脾气极差,但是心思单纯,要比人简单的多。”
余念的这句话我倒是赞同,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也认清了一个道理——这天下千百种污秽,人心最脏。
我们一路晃晃悠悠,直到凌晨四点才到达尖峰岭的脚下。
售票员指了一下不远处雾蒙蒙的一片道“就是那里面了,直接走就是了。”
我道了谢,带着大家下了车。
老孟提了提背包说道“要不是记性好,我都以为咱们这是来春游的了。”
“冲冲!”对面突然传来廖考的声音,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蹲守在这,想必是昨天晚上就来了。
廖考下意识的想和腾冲冲来个拥抱,却被腾冲冲灵巧的躲过。
反倒是穗禾,看见廖考之后明显的开心了许多。
几个人笑着寒暄,最后廖考注意到了我身边的图索。
“这位雷神是?”
图索并不打算做自我介绍,我思来想去只好说道“是我雇的打手,可厉害了。”
我胡乱岔了过去,按照之前一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开始向尖峰岭热带雨林进发。
这片林子好像一个张着大嘴等待把我吞噬的怪兽,我明知道这一去有多凶险,但还是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带走了进去。
为了我爸,也为了解开我心中一团又一团的疑问。
林子里的树通天的笔直,几乎遮挡了所有的阳光,走进林子里竟然觉得有点微微发冷。
奇怪的是地上没有其他杂物,光秃秃的除了树一棵草都没有。
“这林子怪了,都是树,连根草都看不见。”老孟嘟囔。
腾冲冲走上前“好像是被人除了。”
我低头一看,地上的土好像真的有被翻过的痕迹,难不成这片林子是有人定期打理的?这尖峰岭热带雨林是十分原始的一个森林,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是自然野外生长的,哪里可能有人专门来此除草呢。
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走着走着,只感觉阴风阵阵。
我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我摇摇头,以为是自己最近精神受了严重的刺激,开始疑神疑鬼了。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并不是那样。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在我的脖颈处,有一个凉丝丝的东西好像正在舔舐。我一下子僵在原地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你快走两步啊,磨磨唧唧的干嘛呢!”老孟回头喊我,我却连声都不敢出。
老孟见我不动,气急败坏的走过来,正好看见我身后的东西,也一下停在原地。
“肖鼎,,,你你你别动啊。”老孟磕磕巴巴,冷汗直流。
余念他们这时好像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朝我们俩走来。
“我喊一二三,你就趴下。”余念告诉我。
我不敢出声,悄悄的用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余念好像在看我身后的老孟,可能时机到了,她轻声开始数“一,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余念喊出三的一瞬间,我飞快的往前扑了一下,狠狠的趴在地上。
老孟在我身后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我身后的东西,死命的摔在树上。我爬起来以后,看了一眼,竟然是一条小臂粗细的蛇。
蛇虽然不细,但是却很短。老孟握住蛇尾巴,来回在树上抽了好几下,确认这东西没气了之后,直接远远的扔到了一边。
“三角脑袋,剧毒蛇啊。”老孟似乎也惊魂未定,把蛇扔了出去以后擦着汗说。
“这蛇刚才是倒吊在我身后的?”我很难想象那条蛇的造型。
老孟给我简单的比了一下,大概就是缠在我头顶的那个树枝上。看样子再晚一点我就小命不保了,想起来就一身冷汗的后怕。
就在我们防松警惕的时候,我们身后的树林好像被惊扰了一样,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好像正有什么东西向我们涌来。
图索耳朵动了一下,幽幽的说道“这好像是个蛇林啊。”
我顺着树干向树顶看过去,隐约间看见树枝中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老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卧槽,又是一条蛇!”
腾冲冲这时好像也看见了什么,指着另一边“这里也有!”
不光是那两棵树,我们手边的每一棵树顶,都好像隐约的盘着一条。此刻好像都受了什么惊扰,不约而同的正从树上爬下来,准备把我们团团围住。
余念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我们几个人慌张的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我发现无论走到哪里都没用,每一棵树上都有一条小臂粗细的蛇。而且颜色各异,黑黄相间,还有草绿色,看得我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这怎么办?没路可走了!”我打量这四周,没有一个可以突破的出口。
“是剧毒蛇。。。”老孟喃喃的说。
我从小就怕这东西,只要听见声音就头皮发麻,更别说现在像潮水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了“你就别管有没有毒了,这么多蛇,恶心也恶心死你!”
蛇的反应速度很快,我们不敢贸然的从树下穿过。没准哪下惊扰了它,直接冲下来给我们一口。
余念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回头示意我们跟上。我很自觉的退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然后接过余念扔给我的那把朱砂刀,时不时的查勘着周围的情况,所有动作配合默契。
树上的蛇好像正警惕的看着我们,蠢蠢欲动。盘在树干上,丝丝的吐着信子。我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头皮发麻,可能是之前几次的经历给我留下的后遗症。
余念看了看眼前的景象“这些蛇好像是被人放养在这的。”
廖考道“养在这?跑了都没地儿抓去!”
图索这个时候开口“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里的树干还有地上都被涂上了雄黄粉,这些蛇下不来的。”
听图索这么说,我将信将疑的蹭到了其中的一个树干旁,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好像真的有雄黄的味道,看不出来这个哈士奇肚子里还真有点东西。
廖考好像想到了什么,拍着脑门说道“云南这边有一种人,被叫做养蛇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养山蛇的方法,最常见的就是养在树上,等蛇长成了以后就会被请下去。估计养蛇人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养蛇人?我以前倒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职业,不过听起来应该和养蜂人差不多。
我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蛇,问廖考“这蛇养成了有什么用处?”剧毒蛇,总不可能是观赏用。
“养蛊。”余念说。“虽然它们下不来,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在身上涂一点雄黄的味道。”
我们双手放在树干上,照着余念说的蹭了几下,确定手上有味道以后才敢放心往前走。
虽说这树上的蛇不会攻击我们,但是看着他们在树上挂着还是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我尽量避开树干,挑空一点的地方走。
廖考还真没说错,那些蛇虽然对我们虎视眈眈,但始终不敢下来袭击,应该是忌讳这下面的味道。
我没注意到的是,图索虽然看起来洋洋散散,并不把这一切当回事,但其实一直都跟在我左右。我虽然不能理解拔出破冰这件事对雪狼族的意义,但是对于图索这些下意识的动作依旧心存感激。
“喂,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我问他。
“我要是知道了你能早点死吗?”
“应该是不能……”
“那我知道那没用的干什么。”
感激这两个字是我用的冒昧了……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