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房间里纵横交错着许多细线,这些线蹦的很紧,能看出韧度非常强,应该是渔网或者钓鱼线,这些细线贯穿整个房间,根本没法下脚,进都进不去。
接下来,我看到了更恐怖的画面,在房间正中的半空,正漂浮着一个人,她正是那中年妇女!
她怎么飞起来了?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瞅,顿时给我吓的怪叫起来!原来那中年妇女并不是悬空漂浮,她的身体被许多鱼线穿过,活生生把她拽到半空,身上的鲜血滴滴答答顺着鱼线往下淌,连地板都被染红了!
那中年妇女没法说话,因为好几条鱼线从她的嘴唇穿过去,还有一条穿透了腮帮子,那场景,真就跟钓鱼一模一样。
当时我都快吓傻了,我陈亮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眼前这血腥而诡异的场景,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我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慌,强压住内心的恐惧,我哆嗦着从皮带上取出匕首,然后找了根最近的鱼线,用匕首去割它。
我一直都有带匕首出门的习惯,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狠人,一个来自东北的野流氓,黑社会成员,但我却从来都没机会使用它。
这下匕首终于派上了用场,那鱼线绷的相当紧,不用怎么用力,稍微一割就断。只能“滋溜”一声,一根鱼线断开,它就如同橡皮筋一样快速回收,然后“啦”地一声脆响。
我手持匕首,小心谨慎地割这些鱼线,但就算这样,一不留神,其中一根鱼线断开的时候,蹭到我手背,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红的伤口。
我暗暗后怕,刚才进门的时候如果傻不愣登往里走,一头撞进这些线里,那搞不好能把我肉割下来。
主要是这些细线太过锋利了,而且韧度极其夸张,再加上背光的原因,你不仔细瞅,都很难发现它们。
我边割着鱼线,边一步步往屋里靠,当时我满头满脸的冷汗,身处鱼线包围中,有一种被刀光剑影笼罩的感觉。
那中年妇女在半空中呜呜叫着,血水从伤口处一滴滴往下落,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不远处的空中,一个鱼线上挂着朵红色的纸花。它正是鬼见愁留下的标志。
看到那多纸花,我心里又气又怕,这鬼见愁的手段也太恐怖了吧?黄星野说这中年妇女至少有二百年的道行,难道连她也斗不过对方吗?
屋子里这些纵横交错的鱼线……鬼见愁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看,之前在树林子的孤店里,鬼见愁面对可怕的白吊子时,并没有选择缠斗,而是快速逃离,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要把体力保存下来,留着跟中年妇女斗法呢!我猜昨个夜里真动手的话,鬼见愁未必惧怕白吊子。
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上擦脸上的汗,用匕首一下下割着鱼线,就算再小心,也免不了被划伤几次,弄的我两个手背上横七竖八,全是血印子。
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我才来到中年妇女的下方,地板上是一小滩血,脚踩上去都黏糊了。
我仰头望着她,暗地里心惊肉跳,这位妇女至少有一百多斤了,就被这些鱼线串在空中,跟烤乳猪似的,我看着都替她疼。
我小心割着鱼线,中年妇女右腿上的线先断了,她的腿顿时耷拉下来,身体其他部分还挂着,这也加重了她在空中的负担。给她疼的呜呜乱叫,脸色煞白。
我不敢再往下割了,那中年妇女边叫唤,边拼了命冲我使眼色。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让我快点!长痛不如短痛,别磨磨蹭蹭地让她受罪。
不过话说回来,鱼线穿人这招,也亏那鬼见愁能想的出来,这罪给受的,和古代的凌迟处死也没区别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加快速度,隔断剩下的鱼线。而这些鱼线收缩能力极强,堪比弹簧,断了之后马上弹回来。一根根从中年妇女的器官里抽出,带出阵阵血珠子,那滋味真是疼的无法想象。
下面的线全部割断了,但中年妇女头顶的线我够不到,离地至少有两米多高呢,此时她大半个身子都得到了解脱。
冲我挥了下手,中年妇女示意我把匕首给她。
她要自个动手。
我惦着脚尖,把匕首递上去,这中年妇女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心是真的狠啊!一秒钟都不磨蹭,手臂在头顶连续挥舞,我都不忍心再往下看了。
就听嗖嗖数声,中年妇女从半空中落地,我早在下面等好了,伸手将她接住。
下落的惯性太大,我俩同时往后倒,我后背重重落地,挣扎着站起来,赶紧扶着她坐在炕上。
中年妇女满脸满身都是血,头上的梳的小辫子也松开了,弄得披头散发,表情可怖到了极致。
她坐在炕上大口喘气,半天不吭声,休息了好一会,她这才张开嘴唇想跟我说话,嘴里却吐出口血沫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呜……呜!”
中年妇女冲我叫唤了几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破抽屉,我急忙冲过去将抽屉拉开,只见里面放了个鞋盒,鞋盒中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瓷瓶子。
我将整个鞋盒端出来,放在她跟前,见桌上放了个空水杯,我又去厨房满满接了杯水,递给她。
中年妇女接过水杯,猛喝了几口,涮了涮嘴巴,我在旁边老实地伺候着,她喝完了我又去接。
连喝了三杯水,中年妇女这才开口,嘶哑着嗓子冲我笑了笑:“小陈啊,真是谢谢你了。”
不笑还好,她这一笑,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了,从鞋盒子里取出个药瓶,将一些红色的粉末倒在掌心,然后就着水喝了下去。
我连忙说不用谢,我救前辈是理所应当的,换成别人也一样会救。
中年妇女连续打开好几个药瓶,吃下去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后,皱着眉冲我回了句:“瞎说!”
“你这孩子心真善,如今这下三滥的世道,你这样的人太稀罕了,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今天非死在鬼见愁手里不可。刚才我家老仙放话了,要好好奖励你呢……你去!去厨房把那铁笼子拿过来!”
中年妇女冲我挥了挥手,我低着头来到厨房,在地上查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个正方形的小铁笼子,笼子外面盖着层布,也不知里面关着啥。
我拎着铁笼子回到卧室,那中年妇女将笼子上的布掀开,只见里面毛烘烘的一大团,关了十几只野老鼠。
看到那些老鼠,我心里扑通一跳,难道她跟九公主一样,供奉的也是鼠大仙?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中年妇女打开铁笼,从里面抓了只老鼠出来,张开嘴,当着我的面生吞了起来!
……
我发誓,这辈子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那老鼠被咬的吱吱惨叫,血喷的中年妇女满脸都是,可她却毫不在意,吃的嘎嘣脆,别提有多香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她家供奉的绝对不是鼠大仙。否则怎能这样生吞老鼠呢?
几秒钟不到的功夫,大半个老鼠都被她吃进了肚子,剩下小半个鼠屁股里,露出肠子之类的内脏,中年妇女伸手往里一塞,整只老鼠全部入肚。
她满意地拿了条破手绢擦嘴,脸上,身上被鱼线串过的孔洞也都止住了血,伤势似乎很快就痊愈了。
中年妇女面色也变得大好,盘腿坐在土炕上,深吸了口气,又从铁笼里抓出只老鼠,递到我面前:
“陈儿啊,你也吃一只吧,大补的!”
她把我当成了自家人,对我的称呼也变了,但我哪敢接啊?拼命摆手道:“我早饭吃的多……”
中年妇女也不勉强我,将老鼠丢回到笼子里,交谈一番后我才得知,这妇女本姓白,具体年岁不详,让我管她叫白奶奶。
我望着屋子里那些断裂的的鱼线,心惊胆寒道:“白奶奶,刚才鬼见愁来找你斗法了?”
白奶奶摇了摇头,道:“他本人没来,是我轻敌着了他的道。陈儿你记住,当修行到极致时,两人不需打照面,隔着老远也能斗法。”
我好奇道:“那这些鱼线,也是鬼见愁布置的?”
白奶奶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容,回道:“这些可不是什么鱼线,而是用一根根人筋编出来的!普通鱼线又怎能如此坚韧?”
我手里正抓着根鱼线把玩呢,给她这么一说,我吓得急忙把线丢在一旁,就听白奶奶咧着嘴唇继续道:
“鬼见愁为了和我斗法,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他居然动用了古代邪咒,从阴间请来尸魇附体,刚才他躲在远处,对我施展了一套很恶毒的法术,我正准备吃午饭呢,四周墙壁上突然涌出许多细线,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些线穿在了空中,挣脱不开。”
“多亏你来了,不然我这条命今天就交待了。”
话说哇,白奶奶招呼我坐在她身旁,用沾满血的手摸了摸我脸颊,慈祥地笑道:“陈儿,你真是个好孩子,奶奶越瞧你,就越是喜欢的不行。之前我对你不客气,把你往外撵,你别生奶奶的气。”
我脸上给她抹的都是血,心里埋汰的不行,但又不敢吭声,就往边上坐了坐,笑道:
“你那是为我好,我没有道行,留在这也帮不上忙,反而害的你分心。”
白奶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嘴还甜,多好的孩子啊!”
收起笑容,她突然问泛滥,对我道:“你家供奉的是哪位大仙?说实话!不然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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