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宁伸手指着一盏造型精美的龙凤彩灯,一号嘴角浅浅的弯了一下,正欲帮她拿下来,却被摊主拦住。
“诶,客官,真有眼光,可是这盏灯已经被预定了,您在挑选其他的吧!”
一号略有失望的看向姜玉宁,姜玉宁倒是无所谓的指向一盏鸳鸯灯,“那就要这个吧!”
“这个也不行,也被预定了。”摊主为难的笑了笑,姜玉宁不在意,一号却绷不住了,气呼呼的问:“你这个摊子怎么回事?难道一样只有一盏?既然被预定的,就不要挂出来。”
“客官息怒,息怒,”摊主拱手陪着不是,“这龙凤花灯和鸳鸯花灯做工非常难,是客人提前预定我才做的,这会儿挂出来也是为了招揽客人,一会儿客人就过来取走了。”
“多少钱定的?”一号又问,“我出双倍买下来便是。”
他想这么长时间,姜玉宁从来没要过他什么礼物,只是一盏花灯,他说什么也要给她买下来。
“那不成,就算您出五倍的价钱,也不能卖给您。”摊主非常坚决的说。
“是谁预定的花灯,你告诉我,我去找他说。”一号倒也不想难为了摊主。
“说也白说,”摊主笑道:“这可是薛将军预定的,就算我告诉你,你还能找薛将军去?”
“你说谁定的花灯?”姜玉宁诧异的问,颍州城里还有别的薛将军吗?
“弑君者薛将军薛武略,”摊主一脸敬重的说道。
还真是他,姜玉宁美滋滋的笑了笑,心存侥幸的想,薛武略也不是个木讷的人,平时还记得送花给她,可能是打算定做两盏花灯给她一个惊喜。
便说,“一号,咱们走吧,既然是有人预定就不要夺人所爱。”
“是他预定的,你直接拿着不行?”一号问道。
“等他拿给我不是更好?”姜玉宁看他不解风情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同样是习武之人,薛武略的情商可比他高多了。
两人刚要离开,忽然听见有人说道:“老板,我来取花灯。”
“薛将军没空过来吗?”摊主热情的问道。
“将军在听雨轩陪小姐听曲呢,让我先过来。”姜玉宁眉心一皱,回头看去,只见是伺候张秀兰的丫鬟。
“薛将军和张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摊主奉承道。
“是啊,他们青梅竹马,感情深笃,可让人羡慕了。”丫鬟没注意到姜玉宁和一号提着两盏灯笼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这回姜玉宁的脸色可不好了,紧紧的攥着拳,跟上了丫鬟。
“白鹰他们在那边,”一号忙说。
“你去找他们,我要去听雨轩。”姜玉宁说道。
一号朝着街面上瞥了一眼,道:“我跟你走。”
丫鬟走的轻快,姜玉宁尾随在后边很快出了闹市,走进一条幽静的胡同,隐约能听到清幽的琴声。
来到听雨轩,丫鬟提着花灯走进去,姜玉宁也跟到门口,却被守门人拦住,“请问您有邀约吗?”
“没有。”
“那不成,没有邀约不能进去。”
“我和刚才进去的丫鬟是一起的,”姜玉宁忙说。
“薛将军府上?”守门人嘀咕道:“你是什么人?”
姜玉宁这个气啊!
“麻烦您通知一声,我是薛将军的妻子。”
“你?”守门人有点不屑的样子,“你要是想混进去,冒充谁不好?还敢说是薛将军的妻子,那里边那位是谁?”
里边那位?一定是张秀兰,看来这几天在颍州她混的不错啊!
姜玉宁吸了一口气说:“我不是冒充的,麻烦您去通知一声,薛将军出来自然知道了。”
“要是来个人我就去通知,我这一天不是要忙死?”守门人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快走吧!听雨轩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如果硬闯,一号肯定能带她闯进去,但不清楚薛武略在这做什么,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闯进去反而不好。
姜玉宁虽然很生气,也很着急,但还能冷静的思考问题,她和一号离开听雨轩门口。
一号说道:“这是什么地方?看样子戒备森严。”
“我也不知道。”
“那咱们还进去吗?如果你想进去,我可以帮你。”
一号的轻功非常好,这是毋庸置疑的。姜玉宁看看听雨轩的高墙摇摇头,“不知道里边的情况,咱们还是别轻举妄动。”
“你信不过我?就这地方我如履平地。”一号非常自信的说。
“咱们又不是去杀人。”姜玉宁靠在墙上双臂环胸的思考起来。
恰好这时,一顶轿子抬进了胡同,轿子边上跟着一个身材修长面目如玉的男子,姜玉宁看见来人眼前一亮,迎上前说道:“玉郎?你怎么在这?”
玉郎看见姜玉宁也是吃了一惊,“姜小姐,您怎么在这?”
听到二人说话,轿帘刷的被掀开,汝鄢探出头来惊喜的说:“小姐,好久不见了。”
汝鄢是平山县的花魁,玉郎是她的侍从,这两人都是碧霞山庄在平山县的耳目,之前姜玉宁去平山县的时候,曾经和他们有过交集。
汝鄢忙从轿子上下来,规规矩矩的行礼,现在的姜玉宁和在平山县的时候可不一样,以前算是柳岸风的朋友,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碧霞山庄的二小姐。
“你们到这做什么?”姜玉宁问。
“我们已经离开平山县有一段时间了,自从药都那边出了事,庄主对我们进行了重新安置,我俩现在专门负责颍州这边。”汝鄢温温柔柔的说道:“今日听雨轩请我二人过来表演。”
“你们要去听雨轩表演?”姜玉宁计上心来。
听雨轩中,薛武略、陆百川、秦老三他们三人正在喝酒,张秀兰和丫鬟站在包房外边。
陆百川调侃道:“薛兄弟,你真不解风情,今日是七夕不去陪张姑娘,竟然在这喝酒。”
“陪她作甚?”薛武略干了一杯闷酒。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陆百川说道:“张姑娘帮你挡了一刀,这份恩情,不是要以身相许?”
“我已经有家室了,”薛武略扫了陆百川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家室怕什么?张姑娘又不在意。薛娘子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看张姑娘在外边等了好一会儿,就让人进来吧!”陆百川劝道,“就算你没那个心思,也别让个姑娘家在门外等着,太没有风度了。”
“是她自己要来,自己要等,”薛武略淡漠的说。
“哼,你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送上门的还挑三拣四。”秦老三笑嘻嘻的打趣,薛武略冷着一张脸丝毫不买账。
三人接着喝酒,丫鬟提着花灯眼巴巴的看了看张秀兰,低声说:“小姐,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张秀兰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说道:“我就在这等二哥,二哥不走我不走。”
“小姐,您的伤还没好呢!这要是感了风寒可不得了了。”丫鬟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
陆百川看不下去,又对薛武略说:“张姑娘的伤还没好吧?别在外边染了风寒。”
薛武略听得心烦没有搭话,陆百川冲着门外说道:“张姑娘进来坐吧!不要嫌我们三个酒鬼麻烦。”
“多谢陆大人,”张秀兰柔弱的被丫鬟搀扶进来,陆百川窜了一个位置,“坐吧,坐吧!”
让她坐在薛武略的边上,薛武略仍旧冷着一张脸。
“这花灯扎的漂亮哇!”陆百川打着圆场说。
“龙凤呈祥,鸳鸯成双,”秦老三嘟哝道:“好兆头,好兆头。”
张秀兰的脸微微泛红,偷偷的瞄了薛武略一眼,忽然门外传来了铮铮淙淙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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