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星河眉心突突地跳。
他觉得自己要被遇辞这个疯子逼疯了。
他不由想到当初遇辞跟他告白时的场景,那时候遇辞穿了一件非常骚包的粉红色衣裳,明明是约他打架,却手里还拿着一枝桃花,那时候已过了四月,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桃花。
遇辞对着桑星河劈头盖脸念了一长段的情诗,什么朝朝暮暮,什么辗转反侧,什么词腻人,他就说什么。还好桑星河行走江湖多年,也算见过世面,非常礼貌地拒绝了遇辞,并且婉拒了遇辞要送过来的桃花。
哪知道本来还笑靥如花的遇辞瞬间翻了脸,把桃花丢到了地上,狠狠地踩烂之后就跑走了。等桑星河再见到他,就是被遇辞偷袭成功,废了一身功夫。
师傅当初说十绝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教,里面的人都肆意妄为,性格乖张,他原先不以为意,现在逢着遇辞这个疯子,终是明白了十绝岛为何在江湖中这么臭名远扬了。
桑星河试图心平气和跟对方讲理,“遇辞,你先出去好吗?他没办法陪你睡觉。”
遇辞听着这话,就不能理解了,为什么死矮子可以陪桑星河睡觉,就不能陪他呢况且他又不是要睡死矮子,只是让他按摩而已。
“为什么不能陪我睡?”遇辞只要睡不饱,思维就会变得比平常更古怪,“我都说了我可以等了,你总不要做一晚上吧?上半夜陪你了,下半夜陪我,哪里不对吗?这很公平的,死矮子吃的还是我十绝岛的粮食,我让他陪我睡一睡,怎么了?我又不是要做那档子事。”
桑星河觉得自己讲不了理了,他沉默半瞬,扯过旁边的衣服穿上,下床挡住遇辞看床的视线,“你睡不着是吗?”
遇辞点头。
“那我陪你聊天。”桑星河木着脸说,“他已经睡了。”
大不了打一架。
遇辞扫了一眼桑星河的下.身,“你们做那档子事,他都能睡着?”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
“你活儿是不是太小了?”
桑星河:“……”
藏在被子里的申珏偷偷冒了个脑袋出来,他一出来,就被遇辞发现了。
遇辞听到了动静,耳朵微微一动,就偏过脑袋,看向了床上的申珏,“下来。”
桑星河抿着唇,只觉得胸腔里憋着一股气,等他看到申珏下床时,那股气不由冒出了胸腔。
他抓住了申珏的手腕,“你别去。”
申珏此时腿都有些发软,事实上他现在是宁可跟遇辞呆在一块,都不想再呆着这里了。所以,申珏用力挣开了桑星河的手,强撑着身体走到了遇辞身边。
遇辞见申珏如此识相,满意地点了下头,他转眸发现桑星河脸色实在难看时,不由摸了下下巴。心上人好像又生气了,不过他总是生气,算了,下次再来哄吧。现在当务之急是他要去睡觉。
遇辞把申珏带出了易水阁,只是他走了一段路后,就停下来不悦地看着申珏。
“走那么慢,数蚂蚁呢?”
申珏扶着腰,闻言便停了脚。遇辞见他居然不走了,几步上前,“你干嘛不走了?”
申珏微微吐出一口气,对遇辞摇了摇头。
遇辞拧眉看着他,后面才发现申珏一直扶着腰,而且站在平地,两条腿都有些打颤。他瞬间反应过来了,“走不动?”
申珏点了下头。
“废物。”遇辞骂完,看了下左右,现在深夜里都看不到十绝岛的门徒。他想了下,转过去对着申珏微微蹲下身,“爬上来,我背你下去。”
易水阁是十绝岛最高的地方,要真让死矮子以这种速度走下去,怕是天亮了还没到他的屋子。
申珏爬上遇辞的背时,遇辞突然闻到一阵很甜腻的香味,那香味几乎要钻入他的骨髓,让他完没有办法忽略。他身体不由一僵,侧过头看向他背上的人,“你涂香粉了?”
申珏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还好有面具遮挡,遇辞发现不了。
遇辞是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了,那香味是天罗体碰到给他破身的人时,身体不由自主散发出的味道,而他刚刚离开易水阁,身上的味道未褪,所以才被遇辞闻到了。
据说每个天罗体身上的香味都不同,所以遇辞以为他涂了香粉也不奇怪,只是这种问题问出来,已经够让他烦躁了。幸好他现在哑巴了,要不然他要怎么说?
是他身上发.情的味道吗?
申珏的拒绝回答落在遇辞眼中就是默认了。
他背着申珏,用着轻功,一路轻掠下山,心里一边嘀咕。
这个死矮子真够骚的,还往身上涂香粉,难不成这就是桑星河这么护他的原因?
遇辞认真地想了下,他还是做不出往身上涂香粉的行为,如果桑星河涂的话……
也不大喜欢。
遇辞回到自己的院子,先让小厮去烧水。
“你把你身上的香粉洗一洗,难闻死了。”遇辞说完就往自己屋子里走,丢下一句,“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
等申珏走进遇辞房里时,遇辞也沐浴过了,他直接拿冷水洗的,此时正穿着一件单衣坐在案几前,见到申珏进来,便招了下手,又是之前那招猫逗狗的姿势。
“死矮子,你先给我按一按,然后我们再去床上。”遇辞说。
他这话说得实在有歧义,只不过在场的两人都没想歪。
而外面偷听的右护法就不一样了。
他刚回岛上,刚跟贺雀英喝完酒,才醉醺醺地往自己院子走,路上看到遇辞从他前面闪过,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右护法跟遇辞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遇辞背人,不由起了好奇心,一路跟到了遇辞的院子,此时正趴在遇辞屋子的屋顶上。
右护法听到遇辞说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死矮子不就是贺雀英说的那个叫申珏的天罗体吗?
那不是岛主送给桑星河的吗?
怎么现在又跟岛主在一起了?
难不成天罗体也可以共用吗?
右护法:“!!!”
他们岛主居然在搞这么混乱的男男关系吗?
不行,他想看看。
右护法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块瓦片。
本来闭目养神的遇辞突然睁眼,他眼睛往上一瞥,拿过一旁的茶杯就往屋顶上方某处砸去。
右护法吃疼地捂住被砸到的右眼,吭都不敢吭地溜了。
翌日,右护法立刻去找了贺雀英,跟他分享了这个大消息。
贺雀英并没有露出右护法想象中的神情,而只是微微一笑,“原来你大清早来找我就为了这事啊,用了早膳了吗?要不就在我这用了吧。”
右护法嗳了一声,“大兄弟,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是什么啊?岛主现在跟桑星河那家伙在共用……”
贺雀英打断了右护法的话,“此事关乎岛主私事,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吧。”
右护法沉默一瞬,冷不丁说:“那你当初干嘛怂恿岛主穿粉红色衣裳去跟桑星河告白?”
贺雀英手指微微擦过唇瓣,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岛主穿粉红色好看罢了。”
……
遇辞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他浑身都有些发软。他先是动了动脖子,再缓缓睁开眼,只是睁眼之后,就发现自己旁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是申珏。
遇辞的床很大,但遇辞睡觉时总喜欢摆成大字型,申珏为了不碰着遇辞,就缩在角落里睡,蜷缩着腿,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他昨夜太累了,现在还沉睡着。长发掩住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了小半张精致的侧脸,脸色酡红,像是沾染上了四月的桃花汁。
遇辞鲜少跟人同床共枕,就两次,两次都是同一个人,没人敢在他面前睡觉。
他看着申珏恬静的睡容,有些嫉妒对方比他还能睡。
他微微直起身,拿去一把申珏的长发,往对方的脸上扫了扫。
申珏蹙了下眉,无意识地躲了下,把脸藏进了被子里。
遇辞见他躲,似乎找到了乐趣,轻轻掀开一角被子,又用头发扫了扫申珏的脸颊。申珏这回似乎有些醒了,长睫微微一颤,而后便缓缓睁开了眼。
世人都道天罗体天生貌美,尤其是那一双蓝眸,犹如上好的蓝宝石,又如番邦的湖泊。
而申珏相貌又在天罗体中属于上乘,若说闭眼睡觉的他像一幅画,那睁开眼的他便像是画中人从画卷中走了出来,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申珏刚睡醒,意识也有些混沌,他只看到有人捉住他的头发,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谁。他眉心微蹙,从对方手里扯过自己的头发,卷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遇辞看着空了的手心,呆了一下。
这个死矮子居然当着他的面继续睡?
他冷哼了一声,又把申珏身上的被子扒拉开,“不许睡了,起床!你还要在我的床上睡多久?”
申珏困得眼睛都疼,遇辞扯被子,他就往被子里钻,钻到最后,不知怎么的,竟然钻进了遇辞的怀里。
遇辞怔住了,低头看着缩在他怀里闭眼继续睡的申珏,心里开始嘀咕。
这个死矮子不会在用这么蹩脚的方法勾引他吧?
他为什么要勾引他?
遇辞突然想到昨夜申珏毅然离开桑星河走到他身边的样子。
明明都快站不稳了,却还要跟他离开,为什么?
不会吧?
这个死矮子喜欢他?
遇辞瞳孔微微放大了些。
如果是这样,那申珏的一切行为便有了解释。
之所以申珏不愿伺候桑星河,是因为喜欢他。
申珏不愿意跟桑星河同床,甚至打伤了桑星河,也是因为喜欢他。
申只有申珏的按摩能治好他的失眠,说不定是申珏苦练了许久,就是为了帮他治好失眠的顽疾。
现在甚至因为喜欢他,还不知羞故意钻进他的怀里,还装睡!
啧啧啧。
遇辞看申珏的目光瞬间复杂了许多,里面还夹杂着一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同情。
不过他是不会回应这份喜欢的,绝对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过了一段日子后,澡堂子……
遇辞:等等,谁是澡堂子?
渣作者:你啊,大名浴池,小名澡堂子。
你们想看三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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