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天津城的平静已然被全数打破。自从外族军侵袭进城后,百姓一直在担惊受怕中。这种血流漂橹,民不聊生的日子一日复一日。
自从沈岸辞离世后,湘梦园便再也没有登台唱过戏。他们深知,在国家危难之际,自己不能不顾国家的安危,犹自寻欢唱戏了。
这些日子也只能靠曾经卖票赚的的钱生存度日,但这种只有支出没有收入的日子,过得必然拮据困苦,不再复往昔的无虑无忧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个天色未明的清晨,乔锦月被这惊天的炮火声惊醒,她坐起身,对着同一间房的沈媛儿问:“二师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几声惊天的炮响,扰了清晨的宁静,似乎把整个世界都震了一震,沈媛儿不由得惊慌:“小七,听这声音是哪里被炸了,该不会是日本人又袭进来了吧。”
乔锦月心中一凛,忙坐起来,飞快的换上衣服,边换边急促道:“恐怕真的日军又袭进来了,二师姐,我们快去通知其他的师兄师姐们,大家快走,不然他们会袭过来的伤到大家的。”
“好!”沈媛儿也快速的换好了衣服,与乔锦月匆匆离开房间。
“师父,我们快出去躲一躲,日本人已经侵袭到湘梦园的边缘了!”乔锦月为陈颂娴披上衣服,不禁急促:“快一些,一会儿怕我们就出不去了!”
“小七,咳咳咳……”陈颂娴刚想说话,却焦急的咳了起来。乔锦月拍着陈颂娴的背,为她顺气:“怎么样,师父,没事吧!”
“小七,师父没事。”陈颂娴拉住乔锦月的手,焦急道:“你不要只顾着师父,咱们湘梦园其他的人都逃出去了吗?”
“二师姐已经去通知他们了。”乔锦月点头道。
“师父不必担心,他们大概现在已经出去了,我们也快些走吧。”说罢,她便扶着陈颂娴快速的走出了房间。
年近五十的陈颂娴行动起来已经不是十分顺畅了,也没有体力逃跑,只能由乔锦月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庭院。
“砰!”
“啊!”乔锦月被突然炸过来的炮弹吓得浑身一颤。那炮弹正好炸到了湘梦园的门口,顷刻,那红门已经被炸出了一个窟窿。
“小七,我们先别动。”陈颂娴见状,谨慎嘱咐她:“这炮火已经袭进来了,现在我们出去太危险了,我们先躲一躲,等一会儿平静了再走。”
“好,师父。”乔锦月扶着陈颂娴躲到一处屋檐下,并扶着她蹲下道:“师父,这里安全。我们现在这里躲避一会儿,一会儿安全了我们再走。”
“咳咳咳……”陈颂娴急促的咳了几声,只艰难的道了声:“好。”
“砰!”“砰!”
又接连两个炮弹炸到了湘梦园大院的边缘,一块玻璃从空中掉落,砸在了陈颂娴的手臂上,划破了衣服,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重重的伤痕。
“啊!”陈颂娴吃痛的皱紧了眉头。
“师父,你流血了!”乔锦月紧张道,并扯出手帕,在陈颂娴的流血手臂上简单的包裹了一下:“现在没有东西能处理伤口,师父你先暂且忍一下,等我们回去了再给你包扎伤口。”
“小七,师父没事。”陈颂娴安慰:“不用担心师父,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别被这炮火伤到了。”
乔锦月点点头,又往房檐下退后了几步。
“砰!”“砰!”“砰!砰!”紧接着又听到了几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外墙的墙皮纷纷被震的脱落。
约么着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见再没有了动静,乔锦月便对陈颂娴说:“师父,现在好像安全了,我先出去看一下。”说罢她便小心翼翼的踏出了院落。
她只见院外一片被炮火炸得凌乱,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碎石乱瓦。
见四周无人,八成也不会再有炮火了,乔锦月便回到了屋檐下,将陈颂娴扶起:“师父,现在外面是安全的,我们快些出去吧。”
“好。”乔锦月扶着陈颂娴小心翼翼的出了院子,二人走到了大街上,只一夜之间,天津的街道就大变了模样。
“娘,娘,我要娘亲……”
“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里……”
宁静的街巷上遍布着百姓叫苦不迭的哭喊声,一侧的楼房倒的倒,塌的塌,俨然一片狼藉。
乔锦月愕然,见这被摧毁的天津街市,不禁红了眼眶:“好好的天津城,怎么会变成这样?”
“姑娘,快些逃命吧。”一个坐在地上的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悲声而言:“刚刚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炮弹,把整个明阳巷都炸毁了,八成又是这外族人干的。”
“听说北仓已经被他们屠了,这会儿又进到天津境内了。”
乔锦月蹲下身,向那老婆婆问道:“老婆婆,您可看到外族贼寇袭过来了吗?”
那老婆婆道:“他们只投了炮弹,还没有杀进来。刚刚已经有人去报官了,你们还是快些走吧,估计一会儿他们可能还会杀过来的。”
“好,多谢!”乔锦月站起身,对陈颂娴道:“师父,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晚一些恐怕还会有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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